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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自由和民主的关系
——读陈翰圣先生《告别“五四”精神》有感（四）
丁礼庭
本文是我反复拜读陈翰圣先生的经典著作《告别“五四”精神》【1】后的第四篇读后感。
先来定义一下“资本主义”的概念：“主义是指人们推崇的理想观点和主张，……主义的概念一方面表示主导事物的意义。如资本主义是指资本主导社会经济和政治的意义。另一方面，主义的概念表示某种观点、理论和主张。 主义是强力推行的主张或学说，具有极强的排它性。”【2】“资本主义，是指资本主导社会经济和政治的意义。”【3】
就这个定义来说，“资本主义”这一名称，只适用于罗斯福新政之前的西方国家自发的、原始的资本主义社会，而不适用于罗斯福新政以来的西方国家发达的、现代的资本主义社会。这是因为，在罗斯福新政之前，西方国家确实是“资本”至上、以资本主导社会发展的社会状态。而在罗斯福新政之后，西方国家已经进入了一个社会各阶层“共赢”的社会形态！这不但因为社会发展必须全人类共同努力，而且资本主义诞生几百年后的今天，人类社会，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的生产力和经济发展水平也已经达到了能够满足“全民共赢”和“共同富裕”客观需要。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文章中形容西方现代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时，经常用“私有制市场经济”来替代“资本主义”这个词汇。就是为了在用“私有制”来强调资本的同时，以“市场经济”来强调“全民共赢”的社会特征！
陈翰圣先生在文章中说：“哈耶克以及和哈耶克持类似观点的学者如弗里德曼等人的自由主义有两个特点。第一，他们虽然也提倡人权和个人自由，但他们的人权和个人自由主要指的是"契约"的自由，交换的自由，市场准入的自由，经济活动不受政府干预的自由，一句话，是资本主义的自由。在他们看来，这种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自由，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自由。这种自由，似乎能产生经济学所谓的"正面外溢效应"（positive externality）。有了它，其它自由，如言论、出版、集会等等自由也就有了保障。第二，他们不谈，或至少基本不谈民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心里其实对民主不大恭维，但这话不好说出口。于是，好话不愿讲，坏话不便说，只好选择沉默。他们经常批评现代民主的结果，如社会福利、最低工资、工会等等，但不便直接批评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4】
陈翰圣先生说得非常清楚，以哈耶克为首的自由主义主张的自由，是“资本主义”的契约自由，“有了它，其它自由，如言论、出版、集会等等自由也就有了保障”。而且他们基本不谈民主，“他们经常批评现代民主的结果，如社会福利、最低工资、工会等等，但不便直接批评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
在这里，我们必须辨明和澄清几个问题：一是，不管自由主义是主张和争取人的个性解放、人生自由，还是资本主义契约自由、都应该是主张和争取每个人和一切人的全民的契约自由和全民的个性解放！如果有哪个自由主义者认为自由主义只强调少数精英的自由和个性解放，那就大错特错了，那是对自由主义的亵渎和扭曲！在最大限度地满足全人类每个人和一切人的生存、幸福和自由发展的人类社会发展的目标问题上，自由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甚至和马克思主义没有本质区别，他们的分歧，仅仅是达到目标的路径、过程和程序不同。
二是，如果仅仅只要资本主义契约自由，并批判和否定社会福利、最低工资、工会等等罗斯福新政原则的社会，那它应该只是罗斯福新政之前的原始积累时期的资本至上的社会，而不是现代私有制市场经济“全民共赢”的社会。
三是，在罗斯福新政后的半个多世纪中，在自由主义学者普遍的反对声中，全世界所有国家、没有任何例外都建立完善了以社会福利、最低工资、工会等等罗斯福新政的系列原则，并且大多数国家的经济取得了高速持续发展的历史事实；说明全世界各国人民的实践已经反复地、充分地证明了社会福利、最低工资、工会等等罗斯福新政的系列原则，不但是现代发达资本主义和原始的、自发的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及界限，也是私有制市场经济得以持续高速发展的必要保障和必要的制度原则。
四是，全世界大多数取得持续高速发展的国家，无一例外都建立完善了社会福利、最低工资、工会等等罗斯福新政的系列原则的实践证明和历史事实，就完全彻底既可以把这些罗斯福新政的基本原则理解和定义为哈耶克“自发秩序”的基本内涵之一，它们也完全彻底符合哈耶克“自发秩序”的理论原理！至少没有理由把他们排除在“自发秩序”范围之外！所以，建立完善社会福利、最低工资、工会等等罗斯福新政的系列原则不是政府多管闲事、人为制造危机，而是政府的基本职责！
五是，哈耶克及其自由主义学者之所以“不谈，或至少基本不谈民主”，并不是不需要民主，或者可以取缔民主，仅仅是因为在二战以后的西方各国内部，都不缺“民主”原则和“民主”的制度机制。这也是为什么陈翰圣先生同时还强调：“虽然哈耶克喜欢讲资本主义，不喜欢谈民主，但这不等于说英国式自由主义在历史发展中就排斥民主。英国式自由主义和法国式自由主义不同的地方，只是前者将民主纳入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的轨道，……”【5】正因为二战以后西方各国都“不缺”民主，他们的民主都是“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地”自动、自发、自然地发展着，所以才能够成就发达国家半个多世纪的高速持续发展！如果在相对完善的“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地”自发、自然地发展的民主基础上再进一步强调“民主”，那么就可能跌入“过度民主”、“超福利”的陷阱。
六是，并不是“有了它（指资本主义契约自由），其它自由，如言论、出版、集会等等自由也就有了保障”。而应该倒过来论证：是资本主义契约自由必需其它自由的保驾护航，没有其它自由的保驾护航，就不可能有资本主义契约自由。所以才产生如下事实：凡是存在资本主义契约自由的国家，都存在包括言论自由在内的其他自由！
七是，在进入21世纪之后，南欧各国爆发的“超福利”经济危机，并不是民主的错误，而是民粹的错误！并不是必须限制和反对民主原则的理由，相反，应该是进一步发展和完善民主原则的理由！什么叫做“民粹”？就是“不理性、不科学、不切合社会客观实际”的民意！什么叫做“民主”，就是“科学的、理性的、符合社会客观现实”的民意！
结论就是，我们不但必须坚持和强调民主原则，而且必须不断地发展和完善民主原则。就因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已经进入了一个必须“全民共赢”和“共同富裕”的、现代的、发达的私有制市场经济社会！民主原则之所以必需，不但因为在类似中国的发展中国家中，民主的因素已经严重地滞后了，而且已经成为制约整个社会发展的瓶颈！如果民主原则不能有效地完善和突破，中国和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几乎都不可能实现持续高速发展，实现赶超发达国家的美好理想！而且还因为现代私有制市场经济既然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民共赢”和“共同富裕”的社会体制，那么就必需民主原则和民主宪政制度来为实现“全民共赢”和“共同富裕”保驾护航；来为市场经济的最重要原则“公平竞争” 保驾护航！人类的历史实践，已经反复证明了一个客观事实：没有民主和民主宪政制度，就不可能有效实现国民经济高速持续发展、也不可能有效实现“全民共赢”和“共同富裕”！
必须同时说明二大原则：一是，所谓“全民共赢”和“共同富裕”，绝不是“绝对平等”！“共同富裕”是把贫富差距控制在适当的、可控的、科学的范围内！其数理解释，就是把基尼指数控制在0.25至0.35之间，把基尼指数0.35至0.4作为实施收入调控的预警期！基尼指数在0.25至0.35区间内，各生产要素：固定资产、劳动者、流动资金和土地所有者，都可以各自获得合理的收入和利润！这可以说是一个“全民共赢”和“共同富裕”的社会状态。
二是，在理论上，以罗尔斯的正义原则来分析：比如对富人征税来搞福利制度，符合罗尔斯二大正义原则的最佳税率就应该增加到低收入群体边际利益为零为止。也就是说，在税收和低收入群体的利益增加这对函数中，我们把纵坐标作为低收入群体的利益，把横坐标作为税率，随着税率的不断提高，低收入群体的利益增加应该走出一个尖顶的“n”形的图型走势，恰当的税率就应该在这个尖顶的顶端。即税率应该增加到：“再增加税率就会损害低收入群体的利益”的最高点。在这个点上，也应该是各生产要素，包括劳动力、资本、流动资金和土地各自合理地获得公平利益的均衡点。而南欧诸国所谓的超福利，就是国家税收超越了“n”型走势的尖顶而进入了一个资本和民众福利“共输”的格局！至于财政收入是否科学合理地运用，那是另外一个社会政治问题，本文不再展开分析论述。
2016年1月14日
【1】、【4】、【5】：陈翰圣先生《告别“五四”精神》
http://www.aisixiang.com/data/49893.html
【2】：百度百科：主义
http://baike.baidu.com/link?url= ... 97RQLfQMboY4_PjFtv_
【3】：百度百科：资本主义
http://baike.baidu.com/link?url= ... F5cE2BQJpT3nbkhIq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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