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狄更斯这句被用滥的台词套在同康村身上恰如其分。600倍的股市暴富神话降临整村农民身上,几乎都成了百万富翁,这史无前例,也难以有后来者了(详见南方周末7月23日头版报道)。不过,这是用3代人的土地换来的,从此,土地与他们再无干系。
与同康村民交谈时,很容易感受到他们的焦虑。尽管每个人身揣百万存款,但是都在抱怨紫金矿业的掠夺,让他们背井离乡,无所依靠。数千年农村文化的定性思维,使得同康村民无一不在留恋这样的生活:人均3分地,耕地打工,传承给下一代。缺少了土地,他们显得很不安,如同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根本,无以面对祖宗和后代。
而高兴的是同康村的下一代,他们不再需要继承劳累的种地生涯,也无须外出打工,直接晋升为“富二代”。我采访时,村里买车、买房、理财的,几乎都是年轻一代,他们没有父辈的焦虑,显得兴奋和阔绰。
回顾同康村这9年变迁,我深有感触的是农民的无力感。无论是溃坝迁徙,还是一夜暴富,都是在他们的掌控之外,横祸、横福都是飞过来的,砸在他们头上。当年同康村获得紫金矿业股权,也是因为股权无人问津,硬塞给村民。从这一点看,同康村与中国千万个农村没有区别,在急速现代化的今天,它们都被抛离在财富积累的边缘,难以主动参与和分享现代化成果;有区别的是,同康村样本显得独树一格,让人艳羡,却难以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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