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循环的另类观察
--系统动力学的视角
视角:两类货币
购买最终消费品的货币
“以钱生钱”的货币
“迷失”:货币还是经济学?
货币政策之争
出路:“创新”VS“扩张”
现代主流经济体系有个鲜明的特征:高度深化的分工,它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同时使生产与消费完全脱离,每个人的生产99%以上是为别人,每个人的消费99%以上依赖别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就是今天的现实。
这个特征带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交换。高度深化的分工,造就了几乎无以计数的产品种类,如何使每一种产品的生产满足其需求?如何有效地分配资源,使整个经济平稳运转?人们试验过各种方法,其中最典型的是“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所谓“计划经济”就是由行政系统来分配资源,所谓“市场经济”则是由货币交易来分配资源。现实的经济体并非纯粹的理论模式,即使在主要的“计划经济”中也保留着货币。只有被妖魔化了的“红色高棉”曾废除过货币,而那是一个远远谈不上分工深化的社会。
事实上,当今的主流经济体中,货币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货币循环顺畅是经济体健康运行的必要前提。这次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证明,主流经济体的货币循环问题严重。
多年来,金融界热衷于讨论“流动资金过剩”、“利率陷阱”、“货币需求函数不稳定”、“迷失的货币”等,结果却莫衷一是,也无助于发现并预防金融危机。这暗示我们,问题或许出在“视角”上。货币循环是一个动态系统,从系统动力学的视角看,系统的行为取决于子系统间的关系,而子系统的划分应依据其功能的差异。
哪货币有功能的差异吗?
视角:两类货币主流经济学告诉我们,货币的经济职能是交易媒介,由此可以导出“货币中性”这个著名的命题:流通中的货币数量只影响经济中的价格水平,不会影响就业、产出等实际经济变量。
作为交易媒介,其拥有者心中的标的是欲购买的商品。然而事实上还有另一类货币拥有者,他们心中的标的是利润,是“以钱生钱”—靠现有的货币聚敛更多的货币。
在现实的产业链中,除了最终消费者的购买行为外,推动每一个环节交易的都是利润动机,各环节参与者所得的利润,归根结底来自最终消费者支付的货币。于是我们看到,同为货币,其实有不同的目标,在系统中扮演不同的功能。系统持续运行的必要条件是:最终消费者的货币支付能力足以满足逐利资金的利润需求。
2006年的“欣弗”事件,被视为质量问题、监管问题、道德问题。然而它的根源在这两类资金的关系。据媒体报道,“欣弗”每瓶到患者手中价格为38元,而出厂价仅2.2元,其中的利润在0.3--0.5元之间。这意味着,患者为“欣弗”支付的药费中,成本仅占4.47—5%,厂家利润仅占0.79—1.32%!其余94.21%的价款都被医院和药批等中间环节拿走了。
从“交易媒介”和“等价交换”的视角看,厂家和患者间的价差不可能如此之大。教科书告诉我们,货币能提高交易的效率,这个案例则告诉我们,交易过程中第三者的利润扮演了何其重大的角色。显然,在经济体的货币循环中,这两类货币的相互关系直接决定了系统的运行特征。
然而我们的经济统计系统不是从这个视角设计的,因而不存在直接反映这两类货币的统计数据,我们只能从现有的统计数据中,间接观察这两类货币的演化历程。
由于经济体在增长,价格水平在变化,直接观察统计数据,难于看出问题的症结。代表经济体量的GDP是一个可用的尺度,用这同一尺度度量不同的统计数据,有助于观察演化趋势的差异。
购买最终消费品的货币居民的货币收入是购买力的基础。观察这基础有几个统计数据:其一是工资总额,其二是城镇居民家庭全部年收入,其三是农村居民家庭现金收入。其中工资总额自1952年起即有完整的逐年数据,而城乡居民家庭收入分别由城调队、农调队入户抽样调查得出人均值,再乘以城乡人口得出,但可得数据不如职工工资总额完整。(见图一)

图一:工资总额与城乡居民现金收入
数据显示,工资总额占GDP的份额从建国初年的10%升至1961年的23%,此后,降到15% 左右,并一直维持到1991年,然后逐年下降,到2004年仅为10.6%, 此后微幅回升,到2007年为11.3%。
城镇居民家庭全部年收入占GDP的比重,1985年为20.8%,到2003年上升到34.9%,此后维持在35%附近。农村居民全部现金收入占GDP的比重,1980年为19.8%,到1985年升至32%,然而此后持续而迅速下降,到2007年仅为14.4%。可见过去20多年,农村居民的经济地位相对于城镇居民明显下降。
将城乡居民收入相加,即得全部居民的现金收入,它占GDP的比重自1991年的55.1%降至1996年的44.5%,正是这一年出现了严重的内需不足。此后到2002年逐步回升到51.8%,然后再次下降。(见图二)

图二:全部居民的现金收入
站在居民的位置上,当收入低下时,所得货币几乎全部用来购买必需消费品,而当收入升高后,一部分收入被存储起来,成为逐利资金的来源。现实中由于收入水平的两极分化,相当多的居民收入只够谋生,同时少数高工薪者,如大型央企的老总们,年薪上百万甚至上千万,其中必有相当大的比例转化为逐利资金。甚至一些略有结余的居民,也将自己的储蓄投入股市谋利。可见购买最终消费品的货币小于全部居民的现金收入。
数据显示,2000年后全部居民的现金收入开始萎缩。由于1996年后,全部居民的现金收入的上升是由城镇居民家庭全部年收入上升所至,而城镇居民家庭全部年收入明显高于农村居民家庭现金收入,故其中转化为存款的部分亦远高于农村,可以推测购买消费品的货币开始萎缩的时间应早于2000年。
间接观察购买最终消费品的货币,另一个视角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见图三)

图三: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GDP
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占GDP的比重,1988年为49.5%,此后高速、持续下降,到2008年仅为36.1%,为有统计数据以来的最低。
第三个观察视角是金融统计数据。货币当局根据流动性的强弱,用逐层嵌套的方式定义货币种类:其核心是流动性最强的“流通中的货币”M0,M0加上“活期存款”为M1,M1加上“准货币”(其他存款)为“广义货币”M2。根据这个定义公布的统计数据,笔者查到的起始年为1985年,但M0的可查数据能追溯到1952年。(见图四)

图四:流动中的货币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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