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已拉开大幕,除了政治家族PK的“八卦”和各种“揭老底”,国内政策也是激烈交锋的战场。大ZFvs小ZF的话题“历久弥新”,再度闯入人们的视野。近期,两位美国专栏作者就此问题在《纽约时报》和《赫芬顿邮报》上撰文。
运笔如刀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鲁格曼,这次让人意外地指出了一个“可喜的趋势”——民主党人似乎终于认识到,有些事情ZF做得确实比私营部门更好,并且敢于抵制反ZF宣传了。
而另一位实践经验更为丰富的学者、曾担任美国农业部长的丹·格利克曼,则借美国国父之一的汉密尔顿之口说:“建立了强有力的ZF,才能保证立法机构真正代表人民全体”。但他认为,美国无法建立起汉密尔顿式的ZF,是金钱选举所致。】
ZF干什么事最擅长?保罗·克鲁格曼
美国共和党潜在总统候选人争相提出各自的政策议程,总少不了减少对富人征税,削减穷人和中产阶级福利之类的老生常谈。反观民主党阵营,倒是真的出现了一些新思维。仿佛突然之间,许多民主党人决定与长期呼吁削减福利的华盛顿政客圈分道扬镳,反而提出应提升社保福利。
从两方面来看,这种发展趋势都相当可喜。首先,扩大社会保障范围本身就值得欢迎。但更重要的是,民主党人似乎终于能认清现实——有些事情ZF做得确实比私营部门更好——并且敢于抵制反ZF宣传了。
与所有发达国家一样,美国主要依靠自由市场和私有部门满足公民们的想法和需求。在美国的政治话语环境中,几乎没有人会建议改变这种模式。人们早已不再认为ZF应该在经济运行方面起过多的直接主导作用。
然而我们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由ZF来完成。每本经济学教科书都给出了国防和空中交通管制等例子,这些“公共物品”应由所有人共享而不是被任何人独占,所以追求利润的私有公司缺乏动机来向全民提供它们。然而,提供公共物品绝不是ZF唯一胜过私有部门的领域。
另一个典型的例子是ZF提供的医疗保险。是的,保守派不断鼓吹医疗产业应进一步私有化——具体来说,他们要把联邦医疗保险计划(Medicare)改造成纯粹的私有系统,让民众用代金券购买私营保险。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恰好是错误的前进方向。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系统实际上比私营保险更便宜、更高效,官僚作风甚至也比较鲜见。通过国际比较,我们发现美国的医疗卫生系统无比依赖私有部门,也正因如此,它的效率之低、成本之高可以说举世无双。
此外,在提供退休保障方面,ZF的表现也优于私有部门。
如果普通姓都像经济学家们假设(以及右翼分子鼓吹)的那样,是完全理性且拥有远见的,也许我们不需要社会保障。在理想化的世界里,25岁的工人会考虑如何使自己70岁时还过着舒适的生活,并由此目标进行现实的评估,最终对当下的储蓄比例做出判断。不仅如此,聪明成熟的他们还深谙投资之道,懂得如何在风险与收益之间进行最佳的权衡。
然而,在现实世界中,美国大多数工薪阶层储蓄太少,不够退休后的生活开支。不但如此,他们还将微薄的储蓄投在了错误的地方。最近一份白宫报告显示,由于投资顾问关心的是如何将自己的回报最大化,而不关心客户的利益,每年美国投资者们蒙受的损失高达数十亿美元。
你也许会说,储蓄太少、投资失误,都是工薪阶层自己的过错。但是,大家都有工作和孩子,都必须面对各自生活中的种种危机。我们没法指望每个人都能成为投资高手。不管怎么说,国民经济应该让绝大多数人民安居乐业;它不应该成为少数弄潮儿的游乐场。
社保体系是美国退休保障制度的典范。社保体系机制非常简洁,运营成本低廉,几乎没有官僚作风存在的空间。这套体系既不需要所有人都拥有超长期规划的高远眼光,他们也不必成为善于以钱生钱的投资专家,只要他们年轻时努力工作,老年时便有机会享受体面的退休生活。唯一的问题是,私人养老金正在没落,取而代之的401(k)计划又无法带来全面保障,社保系统目前尚不足以填补这个空缺。那么,为什么不把社保体系做大?
不用说,此类政策建议已经挑动了许多人敏感的神经,将在右翼和自命中立的阵营中引发几近歇斯底里的反应。我几年前曾写道,在政客圈内,削减社会保障的呼声一直被视为“严肃、沉稳、意志坚强的象征”。距离前总统小布什试图提出社保私有化方案仅仅过去了10年,这套东西已有得到了许多中间派的支持。
但真正意义上的严肃意味着对可行性进行审慎地评估。私有化的退休保障制度将寸步难行,而社会保障系统运行得非常健康。我们应该在此基础上将这种成功发扬光大。
(本文原载于《纽约时报》,观察者网杨晗轶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