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相对全面经济学创始人、50人独立经济学家论坛副秘书长、中国共生智库国际研究院副院长黄人天撰写的《论中美新竞争与经济学革命》系列文章,力求对中美两国在未来全球新重商主义时代的经济竞争及该重大时代变迁所推动的经济学范式革命进行深度解析。
“重商主义”是西方经济学鼻祖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国富论)》中提出的概念,专指当时盛行于西方的以政府限制进口、鼓励出口、扶持民族产业、吸引外商本地化生产等方法促进经济增长的政策和理论,是他所主张的所谓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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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人天:误导中国经济困难的西方主流经济学错在哪里?|论中美新竞争与经济学革命(2)
1、重商主义经济学为何比自由主义经济学更加科学?
在上一期文章《黄人天:中国被误导至经济困难,应立即亡羊补牢| 论中美新竞争与经济学革命(1)》中,我们谈到历史上的自由主义与重商主义对手盘都是以后者获利(崛起或反超)为结果,包括且不限于:19世纪后期的自由主义英国与重商主义美国、德国,20世纪后期的自由主义美国与重商主义西欧、日本、“亚洲四小龙”,1994年(或更早的1978年)以来的新自由主义美国和新重商主义中国,2018年以来受到新自由主义误导的中国和抛弃新自由主义改行新重商主义的美国。
历史呈现这种规律性的原理是什么?
此外,有些人寄希望于美国人受不了高关税带来的通货膨胀,从而自动放弃贸易战。然而事实上,继承了特朗普贸易战的拜登政府,并没有自动放弃贸易战,即便最后面临失去政权的风险也没有依靠取消高关税来降低通货膨胀。如果从美国的视角来看,拜登团队其实是有历史担当的,这得益于沙利文、戴琪等新重商主义者,或许还有拜登本人。
包括全部美国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在内的西方主流经济学家都认为美国新重商主义政策将导致经济衰退。然而,打脸的是,2018年以来,排除新冠疫情的暂时冲击,美国经济表现是持续增长、低失业率及温和通货膨胀(3%左右)同时存在,呈现良性循环。作为对比,1970年代困扰美国的“滞胀”是指经济停滞、高失业率及高通货膨胀率(10%左右)同时存在的恶性循环经济现象,显然与目前大相径庭。
而再度上台的特朗普,看到新重商主义的成功实践经验之后,还准备进一步加强。
鼓吹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们被事实打脸,而美国政治家们宁愿通胀甚至丢掉政权也要坚持新重商主义,如何解释?
以上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即西方非主流的重商主义经济学为何比西方主流的自由主义经济学更加科学?
相对全面经济学认为,这是因为自由主义经济学基于脱离现实的线性(不可迂回前进的直线性质)思维,而重商主义经济学基于更符合现实的非线性(可迂回前进的曲线性质)思维。事实上,数学也认为,与线性相比,非线性更接近客观事物性质本身。
2、自由主义经济学因其线性思维脱离现实而失败
在自由主义经济学看来,一国应该开放自由进口,利用廉价进口商品直接压低通胀,这样国民就能够立刻得到最大的消费者剩余,马上过上好生活。如果所有国家都按照自己的劳动、土地等易量化要素比较优势选择产业,并与别国的比较优势产业直接进行国际贸易,那么贸易各方就都能够获得最大的贸易利益,从而使国际市场实现共同繁荣的大同理想。
然而,本质上,这一套看上去很美的理论却是肤浅到只看理想不看现实、只看表面不看本质、只看短期不看长期的片面线性经济发展理论。
事实上,在现实的国际市场中,自由主义幻想的理想自由贸易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相对全面经济学认为,这是因为人类的自私本性导致国际竞争与人际竞争具有近似同质性,而且由于国际社会没有政府强制调节管理,因此决定了国家之间会进行争夺产业的零和博弈,失去产业的国家走向衰落,获得产业的国家走向兴盛。
早在2011年,黄人天就在专著《富国阳谋》中指出:“国内社会和国际社会是两种存在巨大差异的市场经济环境,绝不能一概而论。……请问,有没有如国内政府那样具备绝对权威的世界政府存在?……由于没有世界政府,国际社会的市场经济环境实际上是非理想的,是国家之间斗智斗勇的半丛林式的不完全市场经济。换言之,亚当·斯密设想或提倡的那种健康的、理想的市场经济。在国际社会中,目前是没有可能实现的,因此就不可能存在完全自由的国际贸易,这就是现实。”(富国阳谋,P22)
所谓自由主义经济学家辩称,即便不完全自由贸易也可以“做大蛋糕”实现共赢,因为贸易总额在增长。
然而关键的反证是,当重商主义与自由主义的对手盘导致产业集中于重商主义国家之后,被误导的自由主义国家分到的利益蛋糕绝对数量可能比以前更少。
例如,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在1990年代之后截至目前,实行的都是新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即单边自由贸易政策加单边自由产业政策。并且新自由主义者作为政策绩效不佳借口的法律制度其实在这些国家还比较完善,因为它们成套复制了西方的法律制度。
然而,新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在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实践效果却惨不忍睹,导致普遍的“去工业化”。
世界银行数据显示,撒哈拉以南非洲面积第一、人口第三的大国刚果(金)1978年人均GDP为615.1美元,2023年为627.5美元,扣除年均2%-3%的美元通货膨胀率之后,实际上现在比45年前还要穷得多。
其实,这种现象在发展中国家中相当多,包括中非、尼日尔、布隆迪、马达加斯加、赞比亚、多哥、塞拉利昂、坦桑尼亚……凡是2023年美元计价名义人均GDP相比1978年增长不到两倍的国家皆属此列。
贫穷导致人们为争夺稀缺资源而战乱,战乱导致社会崩溃难民四起。2024年6月13日,联合国难民署发布的《2024年全球趋势》旗舰报告显示,2023年全球被迫流离失所人数激增至历史新高,截止2024年5月,总人数估计将增至1.2亿。
事实证明,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许诺的片面比较优势国际分工大同盛世只是主观臆想。
事实上,在17-19世纪,英法美德等西方主要国家的工业化时期,自由主义经济学都不是主流经济学,都是以重商主义经济学作为指导政策的主流经济学,而当它们完成工业化之后,统治者就开始把肤浅的自由主义经济学捧为主流经济学,向后发展国家推销,实际目的不过是欺骗后发展国家开放市场以便倾销过剩商品和收购廉价资产。
但是,当肤浅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垄断课堂时间长了之后,后代的西方人自己也成了受害者,并在遇到利用全球化发展的重商主义国家时变得客观上幼稚愚蠢,导致西方国家集体走向产业空心化和国力衰退。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的师弟罗斯巴德曾经撰文振振有词地论述,在对外贸易中不需要考虑别国的补贴问题,补贴越多进口国就越占便宜,讨论贸易逆差是无意义的。美国财政部长耶伦曾在《华尔街日报》称,她这一代的经济学家从小被灌输的观点是:“如果有人给你送来便宜货,你就应该回一封感谢信”。
肤浅的自由主义经济学不能解释以下现象:提供出口补贴的重商主义国家变得越来越国力强大,而长期接受补贴的自由主义国家却越来越国力衰退。长期享受消费者主权的自由主义国家消费者越来越穷,越来越多人从富裕的中产阶级一步步变成流浪汉,消费者主权丧失殆尽。相反,长期被部分限制消费者主权的重商主义国家消费者却越来越富,越来越多人从贫困农民一步步变成富裕的市民,反而拥有了更多的消费者主权。

3、重商主义经济学因其非线性思维更符合现实而成功
在重商主义经济学看来,一国为了在国际竞争中实现工业化,国民为了在长期内获得更大的消费者剩余,应该在短期内暂时以关税或非关税壁垒限制外国廉价商品进口,用补贴降低本国商品价格以提高竞争力促进出口赚取硬通货。同时,应该用财政税收金融政策扶持民族产业,用市场准入规则迫使和用优惠条件吸引外商投资本地化生产,否则竞争力薄弱的本国幼稚产业将在竞争力强大的外国优势产业的冲击下破产,国民也将失去大量制造业工作机会,根本没有机会实现产业升级和脱贫致富,例如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去工业化”惨痛经历。
重商主义经济学认为,想要通过工业化致富的国民应该在短期内暂时忍受一定的通货膨胀,以便集中国内需求支持民族产业发展和吸引外商投资本地化生产,等到本国能够克服竞争力薄弱期的困难,规模化生产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商品时,充分就业并不断提高收入的国民将能够消费更多的商品,拥有更多的消费者剩余,通货膨胀率也会下降。那时候再逐步开放进口商品,也不会显著冲击本国产业,而那时候国家将会成为国强民富的工业化国家。
显然,这是一套重现实、重本质、重长期的较全面非线性经济发展理论。
其实,中国也是非线性发展起来的。在60后、70后、80后的记忆中,1980、1990年代的国内市场上能看到几个进口制成品?1980-1996年中国平均通货膨胀率高达8.9%,中国人民为了长远利益也扛下来了,并没有什么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恐吓的不可承受损失,相反中国人民在此期间总体上是快速脱贫致富的,中国经济是快速增长的。而在战略上,正是由于中国人民理性接受了较高通货膨胀的暂时利益损失,因此迫使外商必须在中国投资本地化生产才能分享中国市场而不仅是倾销廉价商品,也使中国可以集中外汇从西方进口无数的先进生产设备和技术,制造违背西方经济学片面比较优势理论的资本密集型商品,并逐步培养自己的创新能力。汽车、彩电、电脑、手机、高铁等产能,乃至很多“遥遥领先”,都是这样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
当然,中国这一套发展经验除了继承中国传统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精髓之外,还向西方学习了真实工业化发展经验,尽管西方在当时极力掩盖这些真实发展经验,并且通过培养大量“芝加哥男孩”式的新自由主义留学生和误导教育学术等方法向中国灌输片面比较优势理论等虚假发展经验。
4、看清国际经济贸易现实是赢得中美竞争的思想基础
无论是西方国家还是东方国家的经济史,都证实符合现实的重商主义经济学能够帮助国家实现工业化,而脱离现实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则会阻碍国家实现工业化,甚至使工业化国家倒退回非工业化国家(例如南非)。
然而,黄人天曾经与留学法国最老牌商学院的一位中国籍硕士毕业生交流,她竟然不知道重商主义是什么,而法国工业化就是依靠17世纪柯尔贝特首相的重商主义改革起步的,可见新自由主义学术利益集团为一己私利对世人的无耻蒙蔽之深。他们是没有底线的,连自己国家的历史都要篡改。
中国人,尤其是长期接受西方经济学派垄断洗脑的青年,必须了解自由主义经济学和重商主义经济学的本质,了解真实的国际经济贸易,只有这样才能认清新重商主义时代的真相,不至于幼稚愚蠢地根据垄断学校课堂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空喊非理性全球化口号,例如黄人天文章评论区就有些人空喊“自由贸易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再工业化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是事倍功半,垂死挣扎,注定会失败”,云云。
这些因为被蒙蔽不明真相或者因为身在新自由主义学术利益集团才会喊出的自欺欺人口号已经被美国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们喊滥了,并且他们的脸都被事实驳斥打烂了,严重败坏了诺贝尔奖和经济学家的声誉。
认清现实才能远离错误的西方主流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才能打败现实中的竞争对手,这是中国赢得中美竞争的思想基础。
缺乏这一思想基础,就会被西方经济学派中国分支经济学家根据片面比较优势理论描述的国际分工全球化幻景误导,鼓动劳动密集型产业外迁,并带动相关的资本密集型产业外迁,从而使中国走上美国曾经走过的产业空心化衰落歧途,最终将输掉中美竞争!如需批量上传资料发帖,请点击上方的批量上传发帖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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