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成本、产权制度产生的根源及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基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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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易成本、产权制度产生的根源及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基础

　　　　　　　The origin of transaction costs, property right system

　　　　　　　　　　and the foundations of liberalism economics
　　　　　　　　　　
　　　　　　　　　　　　　　　　　廖博谛

　　　　　　　　

　　摘要：科斯从“为什么会存在企业？”而发现了“交易成本”；但对于“为什么会产生及存在交易成本”，科斯并没有回答；威廉姆森对交易成本增加的原因进行了较为全面而深刻地分析，但都没有触及到交易成本产生存在的根源；由于在缺乏根源分析的交易成本概念基础上建立的产权理论根基不牢靠而产生了争议并受到超产权理论的否定。本文从人类的需求与禀赋、资源、财富、理性经济等经济学底层概念出发，总结归纳了经济的基础规律，揭示了交易成本及其产权制度产生的根源，使超产权理论的谬误自然而清楚地绽现；并进一步认为四个经济基础规律不仅仅可以分析揭示交易成本及产权理论根源，而且也是构建自由主义经济学的根基，从而使由亚当斯密《国富论》而滥觞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得以焕发勃勃生机。

　　Abstract: Ronald Coase found “the transaction costs” from “why the existence of the enterprise?”, but he didn’t answer “why the existence of transaction costs”。Williamson　gave a more comprehensive and profound analysis on the reasons of the increase in transaction costs, but all of them didn't get to the root of the transaction costs existence. The foundation of the property right theory which is based on the transaction costs concept is not solid, due to the lack of origin analysis. It generates controversy and thus is denied by the Beyond property right theory。This paper, starting from the foundation economics concepts such as human demand、endowment、resource、wealth、 rational economic man, summarizes the basic economic laws, reveals the origin of transaction costs and property right system. Then, it sheds light on the fallacy of the Beyond property right theory clearly。It further points out: four fundamental economic laws can not only  analyse and reveal the origin of the transaction costs and the property right theory, but also will be the foundation of  the construction of liberalism economics。The liberalism economics will begin to glow vitality from the age of beginning of 《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by Adam Smith。

　　关键词：有限资源　财富创造　禀赋差异　理性经济　交易成本　产权　自由主义经济学

　　Key words: Limited resource， Wealth creation，Endowment difference，Rational economic，Transaction costs, Property rights,　The liberalism economics

   

            　　　目　　　录

一、飘在半空中的“交易成本”概念

二、经济基础规律及交易成本（费用）的产生根源

1，自然资源与生产资源、资源

2，人类可享用的、有效用的财富

3，人的禀赋及劳动的差异性特点

4，理性、有限理性及理性经济人

5，物资成本、交易成本（费用）的根源分析

三、明晰产权理论依据的根源辨析

1，高度重视界定产权、基于交易成本（费用）概念基础上的产权理论

2，布坎南的产权理论：初始权力配置即使不公正，只要权利界区清晰，交易自愿，资源配置也有效。

3，C·舒尔茨的产权理论：初始产权与资源配置有效性无关，只有在产权界区上保证完全竞争，才能保证有效资源配置

4，超产权理论：从长期效应来看，市场竞争远比明晰产权要重要

5，用经济基础规律辨析上述产权理论

四、自由主义经济学的理论基础

一、飘在半空中的“交易成本”概念

　　交易成本和产权制度理论由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科斯（Ronald H. Coase1910－2013）教授创始；他对“市场经济中企业何以存在”的经济现象发问、思考进而总结提炼出“交易成本”概念。“交易成本”包括提供价格、界定和保证产权、搜寻交易伙伴和交易价格、讨价还价、订立和执行合同、维护交易秩序的成本等；当市场交易成本高于企业内部的管理协调成本时，企业便产生了；企业的存在正是为了节约交易成本；当市场的交易边际成本等于企业内部管理协调的边际成本时，就到了企业规模扩张的界限。这个经济学概念较好地解释了企业存在的理由。

　　但在科斯的分析中，科斯并没有回答为什么会产生“交易成本”。

　　尽管有文献认为科斯认识到了交易（活动）的稀缺性，把交易作为制度经济学的基本分析单位，就为分析“交易费用产生的原因”提供了基础；但从目前的文献来看，科斯提出了交易成本概念及催生了新制度经济学，但并没有系统地分析其产生的根源，也没有明确指出，稀缺就是产生交易成本的根源。

　　交易的稀缺是不是交易成本形成的原由，需要作深入地分析。但科斯的关注点并不在此，因此也无更多的思考。对于市场中交易成本产生并增加的原因分析，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新制度经济学”的命名者威廉姆森(Oliver·Eaton·Williamson，1932.9.27— )则作了远比科斯更全面深刻的阐述。

　　威廉姆森认为影响市场交易费用的因素可分成两组：第一组为“交易因素”，即市场的不确定性和潜在交易对手的数量及交易的技术结构（指交易物品的技术特性，包括资产专用性程度、交易频率等）。第二组为“人的因素”，即有限理性和机会主义。他指出，由于市场不确定性、小数目谈判及资产专用性、有限理性、机会主义行为的存在都会使市场交易费用提高。

　　人类社会及经济活动的发展变化充满着不确定性，在市场中，一项交易从发生到完成需要一段时期，期间就可能会发生很多影响交易双方权利和义务的事件，从而影响交易契约的执行。尽管交易双方都将尽可能把契约写得十分复杂，力图包括一切未来的可能性，以及每一种情况发生时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但是，任何契约不可能是完全的，总会给机会主义行为留下可乘之机。而且交易本身越复杂，交易谈判及其所达成的契约越趋复杂化，交易费用就越高，市场作为一种交易的管理机制其效率就越低，甚至不能完成交易。

　　如果市场上可交易的角色数目很小时，即条件为小数目时，交易的一方对另一方的依赖就会增大，经济利益的考虑就会更多地诱发机会主义行为。当市场是寡头、甚至是垄断时，依赖寡头和垄断的另一方就要付出很高的代价，或者说，对于非寡头、非垄断的一方，市场交易费用将会十分高昂。

　　资产的专用性有三种。一种是资产本身的专用性，如特殊设计能够一次性加工成某个部件的设备；二是资产选址的专用性，如为了节省运输费用，设备一般以原料产地布局，一旦建成，移迁费用很高，甚至使移迁成为不可能；三是人力资本的专用性，如果一个具有专用性资产，又有一些雇员在这一企业的工作中积累了与此相关的丰富经验，他的经验和技术是特定于这个企业的。对于厂商，重新训练这样的雇员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或很高费用，同时，他的这些经验和技术也并不适合其他厂商。维持长期稳定的契约关系，对于厂商和这类雇员都会有好处。专用性资产的出现，大大提高了厂商对交易伙伴的依赖性。资产的专用性程度越高，专用性资产价值越大，拥有专用性资产的厂商对交易伙伴的依赖性越大；因为他越有可能被其交易伙伴的机会主义行为所损害。只要他的交易伙伴不再保持交易关系，甚至中断交易关系，就可以使他的专用性资产蒙受重大损失。因此，对于拥有专用性资产的厂商，一方面是降低了生产费用，一方面如果他仍然依赖市场的话，他将大大提高自己的交易费用。

　　经济发展变化的不确定性是因为人的理性有限。威廉姆森将理性分为三个层次：强理性、弱理性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中等理性（有限理性）。他认为，强理性就是新古典经济学中的“经济人”假设，即每个人总是想方设法地付出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收益。因此，并不需要考虑不同的制度安排对人产生的不同的激励问题。

　　弱理性是指人的理性在经济体中是无能为力的，对于未来的对策更多的是去适应，而不是去主动改造。这个概念源于经济演化理论。演化理论认为各种制度不是通过设计或者说人的理性行为获得的，而是在经济体的自发演化过程中产生的。

　　威廉姆森认为有介于强理性和弱理性之间的中等理性，即“有限理性”。理性有限，并不是说没有理性或者不讲理性，而是说人们只能在已知的条件下，作出最优的决策。生活中充满的各种不确定性，使得人们能够作出的理性只是短暂的、有限的，而不能对未来作出很好的判断。威廉姆森称有了有限理性，“交易成本经济学才能成立”。

　　在分析不确定性、小数目条件及资产专用性概念中，威廉姆森都用到了机会主义的概念。他认为经济生活中的人总是尽最大能力保护和增加自己的利益，也就是说，经济中的人都是自私的，而且，为了利己，还可能不惜损人。威廉姆森把人一有机会就会不惜损人而利己的“本性”，称之为机会主义。人的这种本性直接影响了以私人契约为基础的市场效率。市场上交易的双方不但要保护自己的利益，还要随时提防对方的机会主义行为。每一方都不清楚对方是否诚实，都不敢轻率地以对方提供的信息为基础，而必须以自己直接收集的信息为基础作出交易决策。因此，机会主义的存在使交易费用提高。交易越复杂，交易费用提高的幅度也越大，威廉姆森甚至认为，对于“机会主义”的认识，是他对经济学首创的贡献之一。一切足以引起提高市场交易费用的其他因素都是通过了人的机会主义行为，才会具体转化为交易费用的上升。

　　不过，从威廉姆森对人的机会主义本性的认识来看，尽管人的理性有限，但对于自利的理性则是充分的；不然，也难以达到“一有机会就会不惜损人利己”的程度。

　　威廉姆森所分析的这些，可以视为交易成本（费用）存在或增加的原因；但这些很显然是一些经济现象，而并非规律性的经济根源；甚至其阐述也存在自相矛盾，互为否定的阙漏。比如上面谈到的“有限理性”与“机会主义自利”必然人性的互否：既然理性有限，则人未必可把握处处自利的机会，也未必会一有机会就损人利己；而大可使交易在相对混沌模糊的状态下将就进行。现实是，人性虽然自利，但显然并没堕落到时刻寻找损人利己的机会主义，绝大部分交易者都是善意的，对于契约中的未尽事宜或意外情况总体希望在互利的状态中解决；将交易成本（费用）的产生及存在安放到人有机会主义倾向上，显然是对绝大多数善意交易人的埋汰。另外，在实际的经济运行中，即使不存在不确定性（比如一些各要素非常明确或老客户重复进行的交易）、资产并非专一而是可以快速变化（比如轻资产业务）、交易伙伴众多（比如完全竞争市场中的行业），交易成本（费用）也依然产生并存在。由此可见，威廉姆森的分析至多说明了交易成本（费用）增加的原因，并没有系统揭示交易成本（费用）产生存在的根源。

　　交易成本（费用）概念的提出对产权制度经济学、契约经济学、法律经济学等学术体系的发展完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显然对其缘由根源基础性的分析尚缺乏科学扎实的理论；交易成本（费用）的客观存在且必然为正，使产权制度的优化选择成为了人类社会必须思考研究的课题；对于交易成本（费用）产生的根源性质如果没有清晰透彻的认识理解，则必然会影响到产权制度方式路径的选择，从而影响财富的创造、经济的增长及民众生活水平的提升。罗纳德·科斯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现有的经济学是一个飘在空中的理论体系，它与现实世界中发生的事联系甚微。”（Bloomberg businessweek 2013第1期）。交易成本（费用）及其产权制度理论就如飘在空中的理论体系，它的根底尚被未明的云雾所笼罩，需要作更多的研究探讨以驱其遮盖、识其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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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自由主义经济学 交易成本 自由主义 产权制度 权制度 成本 property 经济学 system ori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