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读了美国经济学家巴里-埃森格林撰写的《嚣张的特权》一书,讨论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进程、现状及未来。其中有三点颇受启发:一是国际货币应具备什么条件,二是有可能挑战美元地位的几种替代品,三是未来的国际货币格局。
一、国际货币应具备的条件
撇开政治、军事、外交等因素不谈,经济方面的条件包括如下四点。
1.一国国际贸易的规模。一国货币国际化,总是以国际贸易的实际需求作为开端,在ZF强力推动下,为本国货币谋求作为国际贸易的计价和交易货币、作为贸易融资的货币。
2.债券市场的广度和深度。在国际贸易中被支付出去、融出去的货币,需要一个具备流动性和丰富工具、具备广度和深度的金融市场(主要是债券市场),该债券市场要拥有庞大而合理的投资者结构交易以该种货币计价的金融资产。
3.强大的中央银行。一流的货币需要一流的中央银行作为国内债券市场的重要交易对手、外国央行的重要支持者。特别是在危机时期,管理货国际货币的中央银行需要敏捷行动,为外国央行提供储备,并通过外国央行平抑他国的金融恐慌。
4.财政健康程度。作为主权信用货币,其币值的稳定及所能从国际社会获得的信心,来源于财政健康程度,包括预算赤字、债务水平以及财政秩序等。
二、有可能挑战美元地位的几种替代品
当前,美元作为国际货币有三种含意:国际贸易的报价和结算货币,大宗商品和金融工具计价货币、各国央行的储备货币。
1.黄金。黄金作为国际货币已经成为历史,金本位制也已经不适合经济发展现实。黄金不可能替代美元,但是可以作为各国央行储备的一部分。
2.SDR。sdr目前仅是imf与各国ZF之间进行结算和头寸调剂的记账单位,扩大到私人领域的努力依赖于成员国的协调(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可作为各国央行储备的一部分。
3.欧元。欧元的问题在于它只有中央银行,而没有财政部,而建立后者需要成员国让渡主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财政秩序得以整顿(困难重重),欧元可以成为欧洲的地区货币。
4.人民币。当前中国已经逐步放开外国央行类金融机构进入银行间债券市场,资本账户可兑换也在推进之中。假以时日,人民币可以在与中国贸易往来密切的亚洲地区成为地区货币。
三、未来的国际货币格局
当前美元作为唯一国际货币的状况可能逐渐调整为:美元依然是无可争议的国际货币,处于第一梯队,但其重要性日益减弱;欧元和人民币成为各自所在地区的地区货币,处于第二梯队,并逐渐蚕食美元的份额。未来可能不止存在一种国际货币。
人民币会挑战美元,但不会期待美元崩溃,理由有三。一是中国持有的美元计价资产规模过大,美元崩溃会使其遭受巨额损失;二是美元贬值会损害中国出口商的利益,干扰经济发展模式;三是美元利率攀升会造成金融市场动荡,增加不确定性,其他国家不愿看到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