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教授,出席博鳌亚洲论坛2017年年会时发表演讲提出:控制房价最简单的办法是扩大容积率。认为提高土地的供给量对抑制房价作用极小,因为土地供应的弹性小,最简单的办法是扩大容积率。一线城市的房子多数在10层左右,极其浪费,把所有的住房加倍,平均20层,供给上去,就可以抑制房价。
姚洋教授的动机无可非议,从抑制房价着眼可敬。但我认为,土地供应的弹性小是伪命题。人们的住房总是要解决的,没有几个人是睡在大街上的。不在城市住,就在乡村住。不在中心区,就在郊区。不是住自己的,就是租房东的。是农民的则可能会在农村盖房。总体而言,城市居住更密集,更节约土地。
比如北漂者,在北京买不起房,会考虑在老家买,而且估计会买面积更大一些的房。农村人无法到城市定居就会在农村盖房,占地要比在城里大很多。所以在住房需求高的地方控制土地供给,总体上并不会节约土地。
其实姚洋教授也提到土地指标的流转问题,实际就是促进总量控制下的土地供给。但姚洋教授是从体现农民的权利进而市场化来解决。这里面就存在两个问题。
一个是总量多少才科学?以往的总量控制的科学性依据是什么?有没有拍脑袋想当然的成分?实际效果又如何?有的人N套房或大片地,有的人一套也买不起,以及长期空置房问题和农村建房浪费现象等,能不能靠总量控制解决?
一个是土地收益的合理性问题。因规划不同,土地增值天壤之别,这些收益农民该不该得?那些过去自愿转成市民,甚至是花钱买了市民户口的人,放弃的集体所有土地,由留存农民分享是否合理?共产党打土豪分田地给农民的地,为什么只给这些人?如果说土地所有权是集体的,为什么没有转为非农用地的权利?这种所有权是不是完全的?既然不包含转为非农用地的权利,为什么国家允许转为非农地时,增值部分由这些人分享?文中还提到应该是温铁军的观点,即认为土地从农地转为非农地,属于对农民的剥夺。从以上情理看,国家给予农民的是不能转为非农地的所有权,而现在不少农民根本就不想经营农地。这究竟是不是剥夺?剥夺的程度又是什么?
我是一直主张土地完全国有的。前两天我从周其仁的一篇文章中得知,香港的土地也是政府所有的,使用权也是有租期的。令我不明白的是我们国家为何一次又一次痛失土地完全国有的机会。
如果在已往,宣布土地国有,户籍不分非农不非农,是亿万农民欢呼的事。现在由于土地制度搞成这样一种局面,估计宣布土地国有会有一定阻力。但只要中央一声令下,同时保持经营权基本稳定,把以上道理讲明,也不是难事。
研究三农问题、研究土地问题的专家,往往与农民与农村有深厚感情,往往感情用事狭隘地站在农民的立场上。可能觉得不这样就对不起农民兄弟。品德是可贵的。但事实上,严重阻碍了我国经济一体化的形成,加大了城市化的阻力,束缚了农民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浪费。
我的观点很明确,就是主张土地完全国有,废除户籍制度。这样的好处太多了。限于这里的主题不再论述。这里重点要说的是,总量控制是不科学的。过度补偿农民的成本需要降下来。
如果要控制,就应该全国统一限制每个人,每个家庭的住房面积。原则上每个人只能有一套住房。在北京买,你就的卖掉其他地方的房。国家要有这样专门统一的登记、收储、经营的机构解决相应问题。现存问题可以通过超面积的70年到期收回和续费加收房地产税的办法解决。如果一些农村甚至城镇的住房预计要长期空闲了,可以考虑复垦。姚洋教授认为一旦把农地为非农地是不可逆转的。这不符合事实。姚洋教授也认为有一些村庄会消失掉,消失后有更好用途的,当然用作它用。有条件复垦的,则完全可以考虑复垦。
讲了这么多,其实是要说没有必要因土地问题过度扩大容积率。因为过度的容积率,是城市病的根源,是不经济的。
很显然,建造成本提高、城市过度拥堵、电梯无谓能耗等与容积率直接相关。特别是拥堵造成的时间成本,不容忽视。导致一些人对城市化的怀疑更是可悲的。
真正论述过度扩大容积率的不经济是很简单的,关键是澄清土地方面的糊涂认识。当然,这里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但大的方面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