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经济学原理》绪论
第一节:为什么要建立“东方经济学体系”。
经济学本没有“东方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之分。但是在中国,为了区别同样来自于西方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体系”(简称:政治经济学),也就有了另外一个被称为“狭义西方经济学体系”(简称:西方经济学)的经济学体系。
我们寻遍全世界,发现只有中国存在“西方经济学”的叫法。国外却只有“主流经济学”和“非主流经济学”的区别(抑或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和庸俗经济学的区别)。这个所谓的“西方经济学”的名称,是一种多少带了点“民族主义色彩”和“意识形态色彩”的称呼。
一
虽然“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之间的恩怨,几乎可以用“罄竹难书”(两者的缠斗造成了长时期、大范围,风起云涌的革命与反革命运动)一词去形容。但是在我们的眼中,他们都是“来自于西方社会的经济学体系”。马克思在总结和集成“古典经济学”的基础上,形成了“政治经济学”体系。马歇尔和凯恩斯等总结和集成“古典经济学”的基础上,形成了“西方经济学”体系。两者“打断骨头连着筋”,有着同样的渊源;并且它们都宣称是亚当·斯密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的继承者。
“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实质上是所谓“古典经济学”一根藤蔓上的孪生子。如果离开斯密、李嘉图、穆勒等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所提出和完善的“劳动价值论”,则马克思最得意之作“剩余价值论”将会失去基础。如果没有“剩余价值论”,则其鸿篇巨制《资本论》将会失去论述的目的和逻辑的根基。整个“政治经济学体系”也将会从根本上被动摇。而如果离开亚当斯密所提出的“经济人假设”、“自由市场”、“看不见的手理论”等假设,则整个“西方经济学”将会失去立论的基础。后世林林总总、洋洋大观的庞大“西方经济学”理论也将会被从根本上动摇。
两者本是同根生,但是两者却又水火不相容。“政治经济学”将对方斥为“庸俗经济学”,而在西方社会又将“政治经济学”称之为“非主流经济学”。当前,对“西方经济学”攻击最凶狠的是“政治经济学体系”,同样对“政治经济学”攻击最凶狠的是“西方经济学体系”。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让我们都禁不住感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劳动价值论”是“政治经济学”的根基,并被其像生命一样珍视。同样它也是“政治经济学”理论自信的源泉。《资本论》以其严密的逻辑推理、深厚的哲学底蕴、庞大的理论体系,使得所有攻击者都望而生畏。而“劳动价值论”就是该体系最坚固的理论基础。
然而来自于“劳动价值论”的“剩余价值论理论”却从根本上动摇了“西方社会”统治阶级的利益,所以必然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并必欲除之而后快。而“西方经济学”在提出“效用价值论”、“主观价值论”、“边际效用价值论”等一系列“价值论”后,却发现并不能从根本上动摇“劳动价值论”。“惹不起躲得起”,于是在马歇尔总结“供需均衡理论”后,干脆回避了在“价值论”上的争论:以“均衡价格”替代了“价值论”。然而在国际贸易、垄断与竞争等理论上,他们又偷偷使用了“劳动价值论”的原理。所以在“价值论”的争论上,“西方经济学”失败得非常彻底。
实际上“西方经济学”根本无法彻底否认“劳动价值论”。这是因为其自身就来自于“古典经济学”,否定了“劳动价值论”则就会否定“古典经济学”。而否定了“古典经济学”就等于否定了其自身。
但是坚守“劳动价值论”的结果,最终导致的是对“剩余价值”的争夺。所以在政治上支持“政治经济学”的政治力量必然要求夺回“剩余价值”。于是“共产革命”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而革命成功后,为了避免“剩余价值”被少数人攫取,所以建立公有制经济体制、实行计划经济也就同样顺理成章地出现了。
但是毋庸讳言,“政治经济学”体系更加适合指导“计划经济”,并在“市场经济”领域要较“西方经济学”逊色不少。实际上“政治经济学”并不能为当前“市场经济”为主导的中国经济提出多少系统可行的政策建议,否则当代中国也不会出现“西方经济学”大行其道的现实情况。所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治经济学”又不可避免地被“西方经济学”盖过风头。
而“西方经济学”以“自由市场”、“理性经济人”、“看不见的手”、“资源稀缺”等假设入手,在马歇尔等人的综合与集成后成为了不同于“政治经济学”的独立经济学体系。该体系虽然无法在“价值论”方面胜过“政治经济学体系”;但是因“政治经济学体系”主动放弃了对“自由市场”的研究,所以在“市场经济”为主体的当代获得了学术垄断地位。于是乎“西方经济学体系”飘飘然,自称为“社会科学皇冠上的明珠”。
“政治经济学”因摒弃“自由市场”,所以并没有在“市场经济理论”上有所建树。而在苏联为代表的“计划经济体”大规模失败并市场转型后,服务于“计划经济”和“革命理论”的“政治经济学”失去了用武之地。而在中国“市场经济”转型后,国内“政治经济学”也顿然失语。一时间,全世界范围内“西方经济学”一家独大、风光无限。
当前随着物理学、数学的发展,“西方经济学”试图转变成物理学一样的学科。引入“数学工具”、建立“数学模型”,成为了经济学研究的所谓“康庄大道”。而有了“数学模型”的加持,“西方经济学”也越发显得高大上了。似乎只要输入资源,就会自然而然地通过“数学模型”而输出财富。于是经济学家顺势变成了高深莫测的数学家。而只要提出几个假设、搞出几个数学模型,数学家也可以华丽丽地变身为经济学家。一时间,西方经济学家们不再屑于用语言交流,而都开始用“数学模型”交流了。
经济运行平稳,数学模型可以解释。经济运行繁荣,数学模型可以解释。经济运行衰败,数学模型可以解释。经济危机,数学模型可以解释。金融危机,数学模型可以解释。失业、有效需求不足、债务危机、社会危机,数学模型都可以解释。但是有人却说,这似乎是“神学”而不是经济学;那些“数学模型”就是神学家手中的万能符咒,死的能说活,活的能咒死。
然而在如此厉害、犹如神学的经济学指导之下,西方社会却逐渐产业空心化。面对金融海啸、债务危机、高失业率等等,整个“西方经济学界”束手无策。但是,似乎真正的经济学应该是救世之学,而不应该是“唾沫四射,却百无一用”的“空谈之学”。但是我们从其无视现实的做法来看,怎么看整个西方经济学都像是沦为了“空谈之学”呢。“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难道“西方经济学”准备学儒生,去殉葬生养它们的“西方社会”吗?
有意思的是中国经济的崛起,似乎更是专门为了埋葬“西方经济学”而准备的。“西方经济学”主张彻底私有化,而中国恰恰是公有制占主导。“西方经济学”主张自由放任,而中国恰恰实行庞大的经济计划(众多的五年计划、庞大的产业计划)。“西方经济学”主张金融开放,而中国恰恰金融管制很严格。“西方经济学”主张外汇自由买卖,而中国恰恰严守资本项目不开放。“西方经济学”主张产权清晰,而中国恰恰开始产权不那么清晰。“西方经济学”鼓励个人主义,而中国恰恰倡导集体主义。这个处处同“西方经济学”唱对台戏的中国经济,却把有“西方经济学”加持的“西方经济体”逼迫到工厂倒闭、产业空心化、大规模失业、债务危机的山穷水尽之地步。我们再也找不到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了。
但是即使被现实如此地嘲弄,可是国内外“西方经济学”的“佐利克们”却依然一本正经地向中国推销他们的绝对自由化、绝对私有化、绝对市场化的“自由主义原教旨药丸”。这种放着欧美祖国的严重危机不理会,而不余遗力地向中国推销“救世药方”的精神,是什么精神呢?有人说:这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当代“雷锋精神”。有人说:这是“不远万里支援中国”的当代“白求恩精神”。我们只好哑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