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在阶级可否调和?》第一部分--《历次农民起义证明在中国封建社会,阶级是不可调和的》说到:在相对封闭的中国封建社会,由于金字塔形社会结构的矛盾运动,处于顶部阶级或阶层具体的人的社会政治经济地位的不稳定,使其为巩固已取得的和撅取更高的社会政治经济地位,无限度掠夺社会财富,造成农民破产,引发农民起义,最后导致改朝换代,进而得出在中国封建社会,阶级是不可调和的结论。那么,在资本主义社会,阶级是否可调和呢?鄙人在本部分就想论证这个问题。
在资本主义社会,虽然其统治阶级已是资产阶级,但其金字塔型的社会结构并没有改变,依然存在着社会竞争,处于教顶部阶级或阶层具体的人的社会政治经济地位的仍然是不稳定,为巩固已取得的和撅取更高的社会政治经济地位,其对社会财富占有的无限欲望与封建社会的地主阶级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对社会财富占有是通过资本运营的途经进行的。作为资本的有机载体--资本家就是人格化的资本。资本追求的是利润的最大化,它不仅欲通过占有工人的剩余劳动获得利润,更欲通过占有尽可能多的工人的必要劳动获得超额利润。马克思对资本有过极为生动的描述:“资本来到世间,就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同时,马克思将邓宁格的对于资本疯狂追逐利润的描述,作为自己论述的一个注释:“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
既然资本是这样一种贪得无厌的东西,那么就可想而知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资本主义社会实际发展也是如此。马克思在当时就已看出工人阶级日趋绝对贫困化的趋势,并预言在早期的资本主义国家将发生无产阶级革命,进而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建立以公有制的社会主义社会。而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历史是,在其经历百十来年后,已经危机四伏,世界性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导致阶级矛盾加剧,工人罢工此起彼伏,工人运动风起云涌,资本主义社会岌岌可危。看来资本主义社会也要步入与中国封建社会同样的“轮回”。
然而,资本主义社会是整个资产阶级的专政,实行的是大资产阶级的少数人的“民主”,这一点与封建社会皇帝的家天下不同。正因为如此,资产阶级的政治家、社会经济学家在面临资本主义社会崩溃的危局时,纷纷走上历史的前台,或力图通过制定和通过相关的法律和政策,或著书立说,试图来调解缓和社会的阶级矛盾,稳定和挽救资本主义社会岌岌可危的局势。但是,这种调解缓和社会阶级矛盾只是一时的,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结构性矛盾,资本主义社会的周期性经济危机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同时,用这种方式调节缓和社会阶级矛盾也会损害资产阶级的眼前利益,使资本无法获得其要极力获取的超额利润,这是资本无法容忍的,必然招到资产阶级的强烈反对。
正因为如此,一部分资产阶级已经认识到在一国之内是无法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这种结构性矛盾来调解缓和社会的阶级矛盾,进而稳定和挽救资本主义社会岌岌可危的局势。因此,他们达成了共识,必须实行资本帝国主义对外进行侵略扩张的政策,即通过对已征服的落后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政治上的控制而不是对领土的吞并进行经济上的不公平贸易,对其资源财富的疯狂掠夺,并完成资本的循环。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满足本国资本对撅取超额利润的追求,加速完成本国资本的规模的扩张和产业的升级;另一方面在此前提下可以适当满足本国工人阶级经济权益的要求,保证本国劳动力的内涵和外延的扩大再生产,使本国经济快速达到他国无可企及的至高点,同时也达到了缓和本国阶级矛盾的目的。其实质是把这种资本主义社会的这种结构性矛盾即金字塔型社会结构延伸到已征服的落后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即这个金字塔型社会结构的最底部阶级不再是本国工人阶级,而是落后国家或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真正的无产阶级,进而使资本主义国家的这种社会结构性矛盾被有效地转化为其与落后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国与国的矛盾,更确切地说是资本帝国主义国家的资产阶级与落后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无产阶级的矛盾。
资本的对外扩张不仅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即资本帝国主义阶段所必须,而且资本主义社会发展也为其资本的对外扩张做好了准备。资本主义社会早期发生的工业革命所创造的财富“比其前社会所创造的财富的总和还要多”,这些财富被适时大量地转化为军备。于是,以军事武力先行的资本扩张开始了。通过武力征服,或是建立殖民地,或是迫使战败国签订不平等条约(资本的对外扩张并不绝对地寻求对战败国的军事占领和领土的吞并,因为这与其扩张的目的是不相符的),进而建立其所控制的并且符合其利益要求的国际经济贸易秩序。
在资本帝国主义控制的国际经济秩序下的国际贸易,正象列宁所说的“从一头牛身上剖下两张皮”。当资本帝国主义国家的国际资本通过对外经济扩张获取的这两张牛皮中第二张牛皮时,可谓欢欣鼓舞,因此,也不排除在一定的情况下在这张牛皮上分割一小块给本国的工人阶级,以寻求在以后的扩张中获得本国工人阶级支持和配合。所以,在资本帝国主义国家没有日趋绝对贫困化的真正的无产阶级,而有的是正是他们炫耀的橄榄型社会的中所谓“中产阶级”。
可能有人会问:既然资本是贪得无厌的,为什么不在撅取对外扩张的超额利润的同时撅取国内的超额利润?这是资本无法同时做到的。因为资本的对外扩张需要稳定的国内政治经济局势,以及与这种扩张的武力配合所需要的兵源供应的保障,这就需要国内各个阶级主要是工人阶级的协调配合。在这种情况下,资产阶级必须寻求对工人阶级主张自身权益的妥协。与此同时,在这一过程中,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通过斗争获得了相应的政治经济权益,并使其所组建的工会的力量日益强大,在相应程度上已与资产阶级相抗衡。而所有这些正符合一些有远见的资产阶级政治家从本国的国家利益和资产阶级的长远利益出发所设计的政治格局。
实际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资本主义国家的国内资本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获取国内的超额利润,因而也时时遭到工人阶级的反对而罢工;而因支持国内资本向外扩张而动用国家武力而进行战争时,如果这种战争导致工人阶级付出的成本太大,如较长期的战争导致战争开支巨大,引发国内的通货膨胀;或这种战争造成工人阶级子弟伤亡过大,也都会遭到本国工人阶级的强烈反对。
由于资本帝国主义国家间发展的不平衡,一些后来居上的资本帝国主义国家为了保证本国资本的对外扩张,缓和本国社会的阶级矛盾,必然对业已建立形成的原有的国际经济秩序提出挑战,并要求按现有的实力重现划分海外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政治经济势力范围,这就必然导致其与老牌的资本帝国主义国家的强烈对抗,最后导致资本帝国主义国家间的战争。这是上个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根本原因。当今世界的国际经济贸易秩序就是二战后以美国为首的资本帝国主义国家主导的国际经济贸易秩序,而他们所倡导的“全球化”也是为其资本巨头的对外扩张和掠夺资源财富服务的。
综上,我们可以看出,正象列宁所说的那样: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在这个阶段,资本(帝国)主义国家通过以武力先行的资本对外扩张,在满足本国资本对撅取超额利润追求的同时维持其对本国工人阶级适度剥削,缓和了本国社会的阶级矛盾,从而有效地将本国的社会结构性矛盾转化为其与落后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国与国的矛盾,更确切地说是资本帝国主义国家的资产阶级与落后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无产阶级的矛盾,使本国的阶级得以调和,进而使资本主义社会得以重生或再生。可以这么说,只要有资本(帝国)主义国家的存在,就有战争、扩张和掠夺,就有落后国家的赤贫;如果停止了战争、扩张和掠夺,那么资本(帝国)主义国家一天也无法生存下去,必然会在内部发生马克思所说的无产阶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