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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罗马帝国衰亡史》席代岳译本第五册至70%。
阿卡杜勒马立克统治之前,萨拉森人能够随心所欲据有披斯人和罗马人的财富,尤其是科斯罗伊斯和凯撒的钱币,就感到非常满意。后来这位哈里发发出命令,设立一个国家的制币厂,虽然受到一些胆怯的法理学家严厉指责,还是在金币和银币上雕刻第纳尔(Dinar)的字样,用来称颂真主和穆罕默德的伟大。瓦立德哈里发的统治期间,公众的税收记录不再使用希腊的语文和数字。如果这种改变有助于创造和推广现行的数字,就是阿拉伯或印度的十进制制,那么对于促进算术、代数和数理科学的发展,这项官方规定产生重大的作用。
当瓦立德哈里发坐在大马士革的宝座上面无所事事的时候,他的部将完成对河间之地和西班牙的征服,萨拉森人第三支大军遍布小亚细亚各行省,快要接近拜占廷都城的边界。第二次围攻的大举进击和羞辱败逃,发生在他的弟兄索利曼在位期间,索利曼具有积极进取和黯武好战的精神,在接任哈里发以后要加速实现雄心壮志的企图。希腊的帝国发生重大变革,暴君查士丁尼二世惨遭报应以后,一位生性谦恭的秘书阿纳斯塔修斯(Anastasius) 或阿尔泰米乌斯时,能够掌握机会或是凭着功绩身穿紫袍登上帝座。战争的声音使他提高警觉,使臣从大马士革带回令人惊惧的信息,萨拉森人在海上和陆地己经完成武力的整备,实力之强远超过以往的经验和现在的想象。阿纳斯塔修斯的预防措施就他的地位来说已经尽力而为,要全力应付迫近的危险。他发布一道紧急命令,任何军民人等要有维持生存的能力应付三年围攻作战,否则就要从城市撤离。公家的谷仓和军械库全力补充保持最大存量,破损的城墙全面予以修复加强,抛掷石块、射矢和火球的投射器具沿着防壁配置,也装在作战用的双榄帆船上,同时要赶紧建造增加船只的数量。不战而屈人之兵较之击退敌人的攻击,不仅更为安全也可以获得更大的荣誉,于是构思出 → 个计划,超出希腊人的勇气和精神,那就是烧掉敌人水师所贮藏的材料。阿拉伯人从利巴努斯山砍伐扁柏,把木材堆积在腓尼基的沿海地区,用来供应埃及舰队的需要。这个有创意的冒险行动因为部队的怯懦或出卖遭到失败,就帝国新的编组和术语来说,获得的称呼与军区 (Obsequian Theme)很有关系。这些地区的部队杀害直属的首长,在罗得岛抛弃自己的连队标志,散布在邻近的大陆地区到处流窜,等到他们将紫袍授与一个负责税收的官员身上,以前的罪行获得赦免并且受到重赏。这个人有伟大君主的名字,本来可以将自己推荐给元老院和人民,但是狄奥多西三世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被迫退位进入修道院,把国家交到伊索里亚人利奥三世坚定的手里,在紧急的状况下防卫首都和帝国的安全。
萨拉森人中间最让人敬畏的人物,就是索利曼哈里发的兄弟穆斯勒玛哈 (Moslemah) ,率领十二万阿拉伯人和世斯人出征,大部分人员都骑马或乘坐骆驼,连续围攻提亚纳 (Tyana) 、阿摩里乌姆 (Amorium) 和帕加马 (Pergamus) 等地,获得足够的时间来训练他们的攻城技巧和提高成功的希望。从阿比杜斯 (Abydus) 这个众所周知的地点渡过赫勒斯潘海峡,伊斯兰的庞大兵力第一次从亚洲运到欧洲。阿拉伯人再横扫位于普罗蓬提斯海滨的色雷斯城市,从陆地这边包围君士坦丁堡,环绕自己的营地挖出一道壕沟和建起防壁,准备和配置攻城的器具,用言语和行动表示耐久的决心,期望归去的时间是在播种和收获的季节,先决条件是要比被围者的倔强固执更胜一筹。希腊人很乐意出钱救赎自己的宗教和帝国,城市每个居民按人头计算缴贡金或估定值一个金币,可是这项慷慨的建议遭到拒绝,穆斯勒玛哈由于埃及和叙利亚所向无敌的水师即将来临,所以气焰更是狂妄得不可一世。据说船的总数是一千八百艘,凭着数量就泄露出船只的形式实不足取,同时还提到二十艘坚固和容量特大的船舰,每艘可以装载一百名重装步兵,吨位过重会妨碍整个舰队的行程。舰队在风平浪静的海面航行,朝着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出口前进,就希腊人的言语来形容,说是海面上有一片树林在移动。撒拉森将领决定要在这个重要的夜晚发起陆地和海上的攻击。皇帝为了引诱敌人坚定接战的信心,将防卫海港人口的铁链放下。就在他们迟疑不决是否要抓住这个良好的机会,还是忧虑这是一个陷阱,毁灭的工具已经完成准备即将出动。希腊人的火船冲向敌人的舰队曹阿拉伯人的部队和船只都陷入熊熊烈焰之中,混乱状况下急着逃离的船舰相互撞在一起,被大海的波涛所吞没。从此我不再发现舰队留下任何痕迹,能够产生威胁要来绝灭罗马帝国的名号。还有一个极关重要而且无可弥补的损失,就是索利曼哈里发在叙利亚靠近金尼斯陵 (Kinnisrin) 或卡尔基斯 (Chalcis) 的营地,因为消化不良而暴毙,这时他准备率领东方余留的部队,前来对付君士坦丁堡。哈里发为他的一个亲戚也是仇人所继承。索利曼是积极而能干的君王,他的宝座落在一个宗教偏执者的手里,不仅一无是处而且产生有害的后果。
在西方世界丧失一支军队或一个行省,就大马士革的宫廷而言,比起国内一位竞争者的崛起和发展,这点痛苦真是算不了什么。倭马亚家族除了在叙利亚以外,从来得不到臣民公开的支持。穆罕默德的圣传记录他们坚持偶像崇拜和阴谋反叛的毅力。他们改信伊斯兰教极其勉强,人员的攫升不合常理而且是党同伐异的结果。他们的宝座与阿拉伯人最神圣和高贵的血统结合在一起,即使这个世系之中最好的一位是虔诚的欧玛尔,他仍旧不满于自己的头衔。他们个人的德行不足,无法使继承次序的改变被视为正当的行为,教徒的眼光和意愿转向哈西姆世系以及真主的使徒穆罕默德的亲戚。法蒂玛系就这方面来说是妄自菲薄或怯懦退缩,但是阿拔斯的后裔勇气百倍而且小心谨慎,对于日渐高升的运道满怀希望。他们从叙利亚一个位置偏僻的居处,秘密派遣代表和宣传人员,在东部行省借着传道向民众呼吁他们具有无法取消的世袭权利:穆罕默德是阿里的儿子,阿里是阿卡杜勒的儿子,阿卡杜勒是阿拔斯的儿子,而阿拔斯是先知的叔父,穆罕默德接受呼罗珊代表团的现见和自愿奉献的礼物四十万个金币。等到他过世,效忠誓词用他儿子的名字易卡拉欣 (Ibrahim) 核定,对象是为数众多的信徒,他们只期望一个信号和一个领袖。呼罗珊总督看到态势有变,继续苦谏还是毫无效果,大马士革的哈里发陷入昏睡之中,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直到阿布•穆斯林 (Abu Moslem)的部队叛变,将呼罗珊总督和他的追随者全部逐出梅鲁 (Meru) 的城市和皇宫。阿拔斯王朝通常将阿布•穆斯林称为"国王的制造者",感激的宫廷对于这位始作俑者终于酬劳他懵越的功绩。阿布•穆斯林出身低贱,或许有异国血统,还是难以压制他那渴望权势的精力。除了对自己的妻室忠实,对自己的财物慷慨处理,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毫不珍惜以外,他能用愉悦的口气向人吹嘘的事情,就是已经消灭六十万名敌人,这话可能有几分真实。这时他的心性和面貌都表露出无畏的庄严神色,除了上战场的日子,从来没有看到他面带笑容。阿拉伯人为了能够辨识清楚各种不同的派别,神圣的绿色给予法蒂玛派,倭马亚派用显著的白色,最不吉利的黑色自然被阿拔斯派采用。他们的头巾和长袍都染上这种阴郁的颜色,两面黑色的旗帜装在长矛的横杆上,有九尺那么长,阿布•穆斯林的前锋高举起来迎风招展。他用象征的称呼"黑夜"和"阴影 ",很晦涩的表示要与哈希姆家族精诚团结和永恒传承。从印度河到幼发拉底河,整个东方为白和黑两个派别的斗争而骚动不安,阿拔斯派经常获得胜利,然而公开的成功因领导者个人的不幸,使整个派别的前途暗淡无光。
大马士革宫廷从长期的昏睡中惊醒,决定要对麦加的朝圣采取防范措施。易卡拉欣带着阵营盛大的随员队伍,想要使自己立刻获得先知的喜爱和人民的支持。哈里发派遣骑兵部队阻截他们的行军,逮捕他们的人员,易卜拉欣被抓走,他们丝毫不顾虑他的王室身分,他戴着脚镣毙命在哈兰 ( Haran) 的地牢。他那两位年轻的弟弟萨法赫 (Saffah) 和曼提尔 (Almansor) 逃避暴君的搜寻,藏身在库法,直到民众激起狂热的情绪和东部朋友的到达,他们才在失去耐心的公众面前现身。萨法赫在星期五那天穿上哈里发的服饰,使用自己这一派的颜色,摆出宗教和军队的盛大排场前往清真寺,穆罕默德合法的继承人登上讲坛,开始祈祷和讲道。在他离去以后,他的亲戚用效忠誓言来约束一个愿意追随的民族。然而在扎卡河 (Zab)的两岸而不是库法的清真寺,这个重要的争执获得决定性的结果。白派这边显然具备所有的优势:现任政府的职责和权力;一支十二万士兵的军队,面对敌人的数量不过六分之一;以及哈里发穆万 (Mervan) 的亲征和他的功勋,成为倭马亚家族第十四任也是最后一任的君主。在他登上宝座之前,在格鲁吉亚战争中赢得光荣的绰号 "美索不达米亚之驴" 。就像阿布尔菲达所说,要不是永恒的命令在那一刻让他的家族遭到绝灭,他也配得上伟大君主之列。
侯赛因的殉难全部报复在暴君的子孙身上。倭马亚家族八十名重要人物屈从于仇敌的仁慈或信用,受邀前往大马士革参加宴会,一场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完全违犯"待客之道",餐桌上倒卧气绝的尸体,客人用垂死的呻吟当成音乐为这场盛宴助兴。血腥的内战使阿拔斯王朝能够稳固建立,穆罕默德的门徒相互之间的仇恨和同样重大的损失,使得基督徒只能在这方面获得胜利。
倭马亚家族受到"公敌宣告"的惩处,只有一位名叫阿卡杜勒•拉赫曼 (AbdaI-Rahman) 的皇室青年逃脱仇敌的魔掌。从幼发拉底河的两岸到阿特拉斯山的谷地,到处都在捕杀这个在荒漠飘荡的流亡人员。阿卡杜勒•拉赫曼在西班牙的邻近地区现身,恢复白派的狂热激情。阿拔斯派的名号和事业最早是波斯人出面为之辩护,西方对于内战的大动干戈完全置身事外,退位家族原来使用的家臣和下属,现在处于任期不稳的状况下,还继续承受政府的土地和职位。受到感恩、义愤和畏惧的强烈剌激,他们恳请哈希姆哈里发的孙儿登上祖先的宝座。他已经处于绝望的状况,只有把鲁莽和谨慎全部置之不顾。他在安达卢西亚海岸登陆时受到民众热烈的欢迎,经过不断的奋斗和努力,阿卡杜勒•拉赫曼在科尔多瓦建立政权,成为倭马亚王朝在西班牙的始祖,统治从大西洋到比里牛斯山之间的地区达两百五十年之久。
麦加是哈西姆部族的世袭产业,然而阿拔斯王朝从来没有意愿要定都在先知的出生地或他的城市。大马士革因倭马亚家族的选择而受到羞辱,何况还沾染着前朝的鲜血。在经过一段时期的迟疑不决之后,萨法赫的兄弟和继承人曼提尔在巴格达奠基,他的后裔坐镇这个皇都,进行长达五百年的统治。
在赫拉克利乌斯继承人的规划之下,原来由省长代行执政官或伯爵行使的司法权力,被行政区或军政府的制度所取代,那位皇帝作家对此有详尽的叙述。在二十九个军区中,十二个在欧洲,十七个在亚洲,有关这方面的开始时间并不清楚,就军区这个字的语源而论也很难断言,界线的划分随意指定而且经常变动。有些听起来非常奇怪的名字,出于部队的特质和属性,就是自行提供经费组成,用来保护各自所属的区域。爱好虚荣的希腊君主始终自负于光荣的征服,一直没有遗忘他们失去的领土。在幼发拉底河的西岸建立一个新美索不达米亚,西西里的名称和负责治理的法务官,也转移到卡拉布里亚 (Calabria) 一个比较狭窄的地带,贝内文图姆公国部分地区提升到伦巴底军区的规格和头衔。在阿拉伯帝国势力衰落的时期,君士坦丁的继承人可能用民族的自负求得实际的利益。尼西弗鲁斯、约翰•齐米塞斯和巴西尔二世的胜利,重振罗马的声威,扩大原来的疆域,西利西亚行省、安条克都会区以及克里特和塞浦路斯两个岛屿,又重新向基督和凯撒效忠,三分之一的意大利并人君士坦丁堡的皇权管辖,保加利亚王国受到摧毁,马其顿王朝最后几位统治者伸展他们的主权,从幼发拉底河的摞头直到罗马邻近地区。到了 11 世纪,新来的敌人和灾难使帝国的前途蒙上阴影,诺曼人的亡命分子夺去意大利的剩余地区,土耳其征服者从罗马的主干上几乎砍断所有的亚洲分枝。在蒙受到这些重大的损失以后,科穆宁家族的皇帝所统治的地区,仍旧从多瑞河到伯罗奔尼撒半岛,从贝尔格莱德到尼斯、特拉布宗(Trebizond) 和曲折的米安得尔(Meander)。色雷斯、马其顿和希腊这些范围广阔的行省,还是臣服于皇帝的令牌之下,他据有塞浦路斯、罗得、克里特以及爱琴海或圣海的五十个岛屿,就是帝国的残余部分也超过欧洲最大王国的疆域。这些帝王同样可以自豪而称,他们在基督教世界的国君之中,拥有面积最大的城市,征收最多的税金,处于繁荣旺盛和人口稠密的状况。西部的城市随着帝国的衰亡已经日益没落和毁灭,无论是罗马的废墟,或者是巴黎和伦敦的泥土城墙、木头棚屋和狭牢街道,都不可能让拉丁地区的陌生人藐视君士坦丁堡的地位和范围之重要,尤其是它有宏伟的宫殿和教堂、众多富于技艺和生活奢华的人民。君士坦丁堡的财富产生诱惑力,从最早时期开始,凭着他们初生之犊不怕虎的实力,已经击退波斯人、保加利亚人、阿拉伯人和俄罗斯人大胆的进攻,而且预判今后更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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