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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价值新论——纪念卡尔.马克思诞辰200周年
今年是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他给我们留下的最有价值、最具影响力的精神财富，就是以他名字命名的科学理论——马克思主义。时至今日，世界上仍有古巴、朝鲜、老挝、越南等国家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唯一正统思想，如果倒退回30年之前，这样的国家就更多了。
纵观人类历史，从来没有哪一个思想家对人类命运产生过如此巨大的影响力。1999年9月，英国广播公司（BBC）曾经在全球范围举行过一次“千年思想家”网上评选，历时一个月，马克思以最高票数雄踞榜首，称他为公认的千年第一思想家(习先生语)可谓实至名归。
中国的古人说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英国著名政治理论家约翰•斯图亚特•密尔也说过：“迫使一个意见不能发表是一种特殊罪恶，……假如那意见是对的，那么他们是被剥夺了以错误换真理的机会；假如那意见是错的，那么他们是失掉了一个差不多同样大的利益，那就是从真理与错误冲突中产生出来的对于真理的更加清楚的认识和更加生动的印象。” 在三家村冤案平反后，廖沫沙先生更是写下了“岂有文章倾社稷，从来奸佞覆乾坤”这样的千古绝句。
所以，虽然马克思主义思想是伟大的科学真理，但是如果我们长期只听一种声音，一种意见的话，也会削弱对真理的理解。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理越辩越明。我们需要在真理与谬误的交锋中加深对真理的印象。
在资产阶级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的攻讦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要素价值论。他们试图以劳动、土地、资本三要素共同创造价值来取代惟有劳动才能创造价值这一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思想，用迂回生产这一拙劣的理论来混淆视听。
我们知道，如果把劳动比作能点石成金的金手指，那么资本不过是被点出来的金条。再多的金条它也只能是金条，无论你把金条打造成什么形状，它也不可能像金手指那样创造出更多的金条来。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了更加清晰地说明问题，我们不妨来看一个具体案例：
在上个世纪70年代后期，美国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曾经濒临破产。银行拒绝向它贷款，怕它无力偿还，克莱斯勒因此向政府求援。美国政府伸出了援助之手，为克莱斯勒的新借款提供担保。这种担保意味着，如果克莱斯勒不能偿还贷款，政府将用税款帮它偿还。由于政府的担保，克莱斯勒从私人投资者和银行手中以较低的利率取得了贷款（70年代末美国的通胀达两位数），站稳了脚跟。克莱斯勒后来的成功现在已经是尽人皆知的故事，而且克莱斯勒的总裁李.艾柯卡把大部分功劳归于他自己。但是政府坚持要求，作为担保的回报，要在克莱斯勒占一份所有权。随着后来的大牛市，这些股份变得很值钱。毫不奇怪，克莱斯勒要求政府放弃这个在事后看起来好像不大合理的酬劳——因为政府提供的不过是一个许诺，一个至今未为其支付分文的担保。但是政府拒绝了克莱斯勒的要求，并拿走了钱。
这一案例狠狠地打脸了宣扬要素价值论的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他们想拍资本家的马屁，却拍到了马蹄子上。连资本主义的美国政府都不承认资本能创造价值——为克莱斯勒提供资金的私人投资者和银行最终除了收回本金之外，仅仅收获了还抵不过通胀的较低利息。这铁一样的事实有力地证明了，资本不能创造任何新增价值，新增价值的唯一来源只能是劳动。
资本家经常是三种角色的混合体——他们像银行家那样提供必要的资金，又像艾柯卡之类职业经理人那样合理配置资源；还像美国政府那样承担亏损的风险。这个案例像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巧妙地分割开了附在资本家身上的三种角色，帮助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资本本身并没有参与分享劳动成果，只有承担风险，才有资格分享风险收益。天底下绝没有亏损的风险由政府和纳税人承担，赢利的功劳全归艾柯卡和其他克莱斯勒员工的道理。
只有劳动才能创造出价值，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我们需要探讨的仅仅是，到底什么样的人类活动算劳动？为什么美国政府仅仅动了动嘴皮子，就能拿走一大笔钱？如果那也算劳动，这叫哪门子劳动？
中国的老话说：事后比较亮，事前猪一样。不光要看见贼吃肉，还要看见贼挨揍。西方也有谚语：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这些都是人民群众在长期生产实践中智慧的总结。
克莱斯勒能否起死回生，这并不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些私人投资者和银行家们为什么不直接注资入股？作为更加清楚其莱斯勒经营状况的艾柯卡以及旗下员工，也可以出钱进行内部员工募股。股份制这种形式的妙处，就是给每个人都提供了一个当股东的机会，钱多可以做大股东，钱少可以做小股东，大家同股同权。如果你认为成为某家公司的股东是必然能够获得利润的，yuo can you up啊！
一家企业，从组织生产到到产品面世，有着漫长的过程。即使你有周密的计划，良好的愿望，也不能保证你能一定获得成功。
当年诺基亚被微软收购，在记者招待会上，前CEO约玛•奥利拉最后说了一句话：“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话音刚落，在场的几十位诺基亚高管潸然泪下。
《吐槽大会》的主持人张绍刚主演过一部电影《启功》，常被嘉宾们吐槽票房只有40万，据说其中还有30多万是他自己出钱请亲友们观影的。但是这部电影的豆瓣评分高达7.6，作为对比，另一部电影《战狼2》豆瓣评分7.2，票房却有56亿。这又找谁说理去？
假如你是富士康生产线上的一名员工，为诺基亚代工生产手机，要求你自包原材料费，手机上市后的盈亏都归你，你愿意吗？假如你是一名摄像师，现在要你拍摄一部叫《启功》的电影，非但不付你工钱还要你自备胶片，但是可以参与影片公映后的票房分成，你愿意吗？
这个世界是多样的，有人热爱冒险，就有人厌恶风险。资本家与他的雇工也是分工、交换、合作关系。只不过，他们交换的是一种特殊的商品——风险。如果要为资本家的工作定性的话，他们和保险公司的工作性质是相似的。
这个交换过程同样服从供求法则——当资本家少而雇工多时，就会出现失业、减薪；当资本家多而雇工少时，就会出现用工荒、涨薪。雇工赶走资本家，那就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一个国家只剩下一个资本家的时候，雇工们还能拿到多少薪水你们心里就没点B数吗？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的开篇，就开宗明义、高瞻远瞩地指出：“劳动生产力上最大的改良，以及在任何处指导劳动或应用劳动时所用的熟练技巧和判断力的大部分，都是分工的结果。”
我们改革开放以来，随着资本家越来越多地出现，我们也变得越来越富有。有人说是引进了资本的功劳，这是中了要素价值论的毒。前面我们已经充分地论证了，资本并不能创造出新增价值来。新增价值只能来自劳动、分工、交换。我们越来越富有这铁一样的事实，就是资本家们也参与了劳动、分工、交换过程的最好证明。
马克思是人不是神，他有时候也会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我当然知道，在马克思的理论当中，像保险这类服务行业的工作是不算作劳动的。我们要搞清楚这个问题，首先要区分清楚两个概念——财富与价值。
经济学上最早给财富下定义的是古希腊著名的史学家、思想家色诺芬。他在其著作《经济论》一书中写道：财富就是具有使用价值的东西。他认为诸如马、羊、土地等有实际用处的东西才是财富。今天，在最新版汉语《辞海》中对财富的定义是：具有价值的东西。这两个定义基本是一致的——财富的中心词是东西，具有价值是东西的定语。
古希腊又一位博学多才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如果评选三千年以来的思想家的话，他也应当榜上有名）进一步指出：“真正的财富就是由……使用价值构成的”。你看，不管什么问题，一旦上升到哲学问题的高度，它就容易出问题。经过亚里士多德这位大哲一拔高，直接把财富和价值搞混淆了。
我们回顾一下马克思先生的劳动创造价值论，实际是劳动创造财富论。因为他把价值等同于财富，而财富必须是有形的东西。这样一来，凡是不能令有形东西增加出来的工作都不可以算做是劳动。比方说流通行业，你把东西搬到东也好，搬到西也好，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所以马克思把流通业也当作不创造价值（财富）的寄生虫，共同参与了对产业工人创造出来的有形财富（价值）的瓜分。根据这一教条，我们国家过去在《刑法》中专门规定了一种叫做投机倒把的犯罪行为。
但是，把价值等同于财富未免过于狭隘。价值首先来自人的需求，为满足人的需求所提供的服务，都可以认为是创造了价值的劳动。今天，恐怕不会有人还那么教条地认为，流通、保险、服务等行业都是不创造价值的非劳动吧。
退一步讲，说服务行业不创造财富也是不准确的。我们假设整洁的着装有利于比尔.盖茨更好地进入工作状态，现在他的皮鞋上有了灰尘，应该由谁来擦？
一种是他自己擦；另一种由保姆来擦。保姆可以帮助盖茨把时间节省下来，用到能够创造更大价值的编程工作上去。这样一来，保姆的服务就间接地增加了财富的产出。并且，擦皮鞋是简单劳动，编程是复杂劳动，把盖茨原本要在简单劳动上花费的时间转移到复杂劳动上，这创造财富的效果是翻着番的往上涨。至于发生在盖茨和保姆之间劳动时间交换的价钱应该怎么算，究竟是按照盖茨擦皮鞋这简单劳动算呢？还是按照写编码这复杂劳动算呢？我认为，还是应该让市场起决定作用。
我们可以看到，在发达国家的经济体系中，作为第三产业的服务业占GDP比重往往达到60%以上，这并非是不务正业，而是通过充分的分工与交换，把好钢全部用在了刀刃上。
所以，劳动能创造财富，分工和交换更能创造财富。当然，交换还是要以劳动为基础，交换本身也可以视为一种广义的劳动。劳动价值论这一主体思想的正确性毋庸赘述，我们需要更新的，仅仅是过去对劳动这一概念教条主义的狭隘认识。
在1997年，我们国家的《刑法》中正式取消了投机倒把的罪名，这是马克思主义伟大理论与中国具体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有机的结合，极大地丰富了劳动这一词语的内涵。今天中国社会主义的资本家们，也可以代表全国劳动人民出席人民代表大会参政议政，这就是对资本家们劳动者地位的肯定。
从170年前马克思30岁那一年发表《共产党宣言》起，到他去世为止，仅完成了《资本论》的第一卷，后来的马克思主义思想经历了马恩列斯毛邓江胡习的伟大传承，它就是一部领袖的传承史，是谁当领袖谁拥有解释权的历史。这就像商家打出促销活动的广告之后，都会在下面加注一行小字：以上内容解释权归本店所有。这表明，马克思主义不是封闭的、静止的、一成不变的教条，而是开放的、与时俱进的、能够在实践中不断完成自我进化的辩证真理。我们应当在具体的实践中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活学活用，才能把握住马克思主义思想的精髓。
还记得读书的时候，这边政治课上讲“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绞架的危险。”那边语文课上讲“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东西方思想的碰撞常令我备感迷惘，你说巴菲特会为了300%的利润冒着上绞架的危险，谁信？
但是当我读到《共产党宣言》：“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我们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轻就是资本等等，资本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区别无非是多点少点而已。每个人在呱呱坠地那一刻，又有谁身上不是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讲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马克思以卓越的眼光，在《共产党宣言》中为无产者揭示出了一个极高的收益风险比的机会，激励了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敢于践踏旧社会一切人间法律，甚至冒着上绞架的风险，终于赢得了整个世界。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毛先生在延安各界庆祝斯大林六十寿辰大会上的讲话中说：“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几千年来总是说压迫有理，剥削有理，造反无理。自从马克思主义出来，就把这个旧案翻过来了，这是个大功劳......”这是不准确的。早在2000多年前，孟子见梁惠王时就曾经曰过：“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
所以，我们要建设物质文明先，把无产阶级都变成中产，再造反的话他们失去的就不仅仅是锁链了。这样一来，造反的收益风险比显著降低，社会自然会稳定，精神文明也自然会到来。这个道理，无论是在管仲、孟子所处的古代封建社会，还是现代社会，都是一样成立的。
在弗兰起契斯卡.库格曼应苏共马克思恩格斯研究院所著《伟大的马克思的二三事》中，为我们讲述过一起尘封已久的往事：
某次，有个绅士问马克思，在将来的国家里谁来擦皮鞋。马克思愤怒地回答他：“你来擦!”那位冒失的绅士困惑地哑口无言。这大概是马克思失去耐性的唯一的一次。那位绅士走后，我母亲直爽地说：“博士先生，我不想为那位提出愚蠢问题的先生辩护，但是，在您回答他的时候，我想，他默不作声还比较好，如果他说自己不适宜于擦皮鞋，那就更糟。”马克思也认为是这样，我母亲接着又说：“我不能想像您能在彻底平等的时代中生活,因为您完全具有贵族的情趣和习惯。”马克思回答说：“我也有同感，这时代必将到来，不过那时我们肯定已不在人世了。”
罗素在《如何避免愚蠢的见解》一文中说，如果你一听到一种与你相左的意见就发怒，这就表明，你已经下意识地感觉到你那种看法没有充分理由。如果某个人硬要说2加2等于5，或者说冰岛位于赤道，你就只会感到怜悯而不是愤怒。——我想马克思在愤怒的那一刻，一定是下意识地察觉到自己的旧劳动价值学说是有些许瑕疵的。
我们也应当注意到，马克思为我们描绘将来的国家，是一个共产主义社会。到那时物质将极大地丰富，可以让我们彻底地摆脱市场经济对每个人的约束与束缚，人类将可以获得全面发展的自由——我们可以叫比尔.盖茨去擦皮鞋，让保姆去编程，让教授去种地，让农民去教书......好吧，由于水平所限，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不过没有关系，等共产主义到来的那一天，我肯定也不在人世了。理想的丰满代替不了现实的骨感，所以，我们更多的还应该考虑当下的路该怎样走。如果说我们中国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那么全世界就还处在前共产主义阶段。如果我们现在就搞起共产主义的那一套来，就是犯了急功近利的错误，会导致生产力极大的倒退。
总之，共产主义事业的前途是光明的，但是我们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虽然我们在前进过程中有曲折，但是我们最终还是在曲折中前进了嘛。
马克思主义正如壮丽的日出，照亮了人类探索历史规律和寻求自身解放的道路（习先生语）。我们将在这一光辉理论的指引下，摸着石头（邓先生语）渡过一个又一个急流险滩。从一个曲折前进到另一个曲折，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包不同
2018.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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