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规则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人们的社会观念更是如此,其实,社会规则与社会观念是相辅相成,观念的演化形成新的规则,而规则又激发新观念的火花。笔者遇到很多文章,在分析中外差异、或检验不过时,往往喜欢套用一个万能解释----“中国特色”,其实中国并没有那么多特色,黄种人也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之所以看不到,只因有人不想说。说到这里,可能就会有人问,谁看?谁说?下面笔者以人情社会,这个老生常态的话题进行切入,期望抛砖引玉~
从人情社会产生而言,主要体现有二:其一,中国社会的规则自古至今都是繁文冗余的。中国各阶层向来都崇尚“为”,“为”能帮助其显功筑业,“为”能满足其成就虚荣,所以才有道德经所提倡的“无为而无不为”,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体现对“为”的崇拜。而大家都“有所为”的结果就是,价值观的自闭性。一个有所“为”的人,自然不太愿意接受无“为”之人,更不可能接受与其“为”背道相斥的人。但是,现实生活中,人是多样的,有“为”之人必竟少数,社会的发展需要形形色色各种人的参与和合作,如何产生统一的价值观,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一些仪式性的认可,这些可以从各地的风俗文化中略窥一二,而体现到政治层面,则是我们所熟悉的各种“规章程序”。没有错,如今的社会规则就来源于千百年来,精英阶层和阶层精英统一价值观的历程。平心而论,这种思想有错么?我不觉得,但是,事出往往愿违。理论的设计家们万万没想到,后来的执行者们可以将其扭曲到何种地步。主动的扭曲手法——无论是古代的举贤制,还是当代的计划生育——我们已经厌倦,更可怕的是被动的扭曲。相对于主动而言,被动地扭曲是悄悄然地,甚至是堂而皇之的难以察觉,这就是我们社会中的种种规章、程序,它们的数量和复杂程度有两大趋势,相对于阶层维度而言它是递减的;相当于经济水平而言,它是递增的。诚然,部分规章、程序有存在的必要,但是它们的总量已经多到冗余的地步了,所以李克强总理才坚持不懈地简政放权。
其二,冗余的规章和程序造就了“微权力”泛滥,人情交易成为效率的代名词。在笔者看来,“权与情”的关系就像“法律与道德”一样。越小的权利,或者说权利的最末端必定是情,因为我们是人,机器可以毫无条件的按照既定设定,完美的完成任何工作,但是人不行。人有种种问题,教育背景、认知水平、社会关系等等等等,甚至心情因素,都能影响人的行为,也包括那些在社会机器中的人。所以,为了降低成本和风险,做事之人的合理选择是交换,随着社会的发展,交换的内容不断演化,除了内容,交换的方式在对象、时间和空间上都在演化。人情不在是交换双方的事,根据所求的难易,可能涉及许多人;交换的过程也不再短暂,可能长达数十年;交换的领域也可能无关到你无法想象。一个饭局、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眼神,规则就如此慢慢形成。
说到这里,想必已无需多言,人情社会就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并非所谓的特色,只是我们自己愿意看,自己不愿意说而已,因为在这种环境中,人人都可能是既得利益者,人人又想成为既得利益者。这种社会规则(或者说结构)的选择基于经济水平和矛盾水平的均衡,当人们普遍选择前者时,也能相安无事,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新思考,不久之际,或许,选择会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