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争得自由以后
11月30日,醴陵客户送来一只黑山羊给我家过年,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于是,找了个废弃工棚关押,白天牵到冬闲田里栓着吃草。
今天下午,这羊居然挣脱缰绳跑回家啦!我发现后赶快关上院子铁门,喊人捕捉。大家费尽周折,付出弄坏菜地和捞鱼网兜的代价,终于把它逮住了。这只黑山羊在经历了短暂的自由以后,又被拘押。等待它的是上屠场的命运!它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见羊跑回家时,我曾闪过把它放走的念头。因为我不爱吃羊肉,也不忍心下手杀死这老实巴交、毫无反抗能力的生灵。听不得它那临死前的惨叫声。这几年,醴陵客户为争夺稀缺资源炼银炉渣,常常给我们家送礼拉关系。每年都有人提前个多月送黑山羊。这玩意临时关押、放牧都很麻烦,还一到白天就叫过不停吵着要出去。我们本来就忙不赢!我多次暗示或公开抱怨都无法浇灭他们送羊的热情之火!交给别人放养屠宰我们分肉又有家人反对。这集体生活的毛病之一就是要忍受许多你不喜欢的东西!假如这羊自己逃走了,真是一了百了!可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一。这羊不见得肯逃走;二。家里有人乐意养这羊。价值几百块呢。也是人家一番心意。羊逃走了还不逼得大家到处去找?
为什么这羊挣脱缰绳后不去自由流浪,而要跑回主人这里被重新关押,落得被宰杀的下场呢?我想原因有二:
一.目光短浅。
它只看到缰绳对它的束缚,没看到房舍对它的束缚;它只看到主人对它的细心照料,没看到主人欲吃掉它的“险恶用心”。它把这里当成了它的“家”。
二.依赖思想。
人类几千年对羊的驯养,使它丧失了独立生存能力。自由流浪的话,食物的寻找,风霜雨雪的躲避。还要逃避追捕的人群。这都是难题。回到主人家多安逸!像我们这里,黑山羊如果能逃到山上,食物是不成问题。但能够遮风避雨又不被人驱赶捕捉的地方很难找到。土鸡也是自然放养,晚上“自觉”进鸡笼。
常德张君抢劫银行团伙主犯陈世清在逃亡路上无法生存,跑回家拿钱被抓,随后被枪毙。湖南祁东一五保老人过不下去跑到北京抢劫,为的是进监狱过上衣食无忧看病不愁的日子。我过去一个同事在走投无路时,也想到过犯事坐牢。因为生存比自由重要。
希望这只黑山羊的悲剧能够启发我们对人的自由解放道路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