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语 去年对地方政府新的一轮批评,说在我国经济过热的背景下兴起的。有些朋友问我,那你如何解释这论过热与地方政府的关系。其实,我的看法已经发表在年初出版的《新民周刊》上的那篇名为“需求浩荡迁徙”的文章里。我认为这次过热与以往绝然不同,是外需汹涌而至引起的。我认为,2001年的两件事大大降低了中国的“价格”。一是加入世贸,减少了中国在世界眼中的不确定性,而是恐怖主义使美国变贵,中国相对变的更加便宜,导致了世界更多的消费和投资到中国。2004年,由于美国变贵而产生的贸易和财政双赤字,美元汇率暴跌。人民币与美元挂钩,美元暴跌这一新出现的约束条件出现,更现中国不仅商品便宜而且货币也便宜,于是导致更多的外需涌入中国,从而也引起了国内供求关系的紧张和过热。问题复杂的是,由于我国电力能源等价格管制过于僵硬,尤其重要的是美元过低利率制约了我国货币政策的运用空间,升息导致会导致更多的资金涌入中国而大大增加处理的成本,于是无奈之下中央政府动用了更多的行政手段来控制经济。在当时的价格情况下,在外需增加的情况下,地方政府的行为并没有多大错,难道他们在价格有利可图的约束下热情满足外需有什么错吗?在宏观调控政策都为汇率制约得动弹不得时,我们还指望地方政府像中央政府那样形式吗? 吴敬琏教授批评地方政府选择重要重化工业,但是他并没注意他所批评的地方恰恰是外需和外资最多的地方,市场最发达的地方,他们的信息难道没有吴敬琏充分吗?吴敬琏教授批评重化工业解决不了多少就业,加大贫富差距,更是教条主义的想当然。外需对制造业的汹涌,势必拉动对重化工业的需求;重化工业本身是解决不了多说就业,但地方政府像建设公共设施那样发展私人投资风险过高的重化工业,使之与能容纳更多密集劳动的制造业相匹配,究竟是减少就业还是增加就业呢?至于其它什么资源耗费的批评我觉得没有什么评论必要,想想资源贫瘠的日本和我国浙江省,就会明白这种批评的似是而非。 事实上,吴敬琏先生对重化工业的批评也不完全是他的观点。在去年8月,同样是在国务院发展中心供职的一位姓李的研究人员,早就发表了理由相同的批评文章。只不过吴敬琏教授影响大,这个批评被人当成了他的发现。 中国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在汇率不变情况下,如何抑制凶猛的外需,因为世界经济的长期不平衡是不可持续的,中国制造业在世界的攻城掠地的同时也需要给为选票所支配的国家调整经济结构以时间;而在这同时,中国也不能调整汇率,避免需求下降过猛。中国如何避免在两个方面可能的硬着陆,事实上考验着中美两国的智慧。根据现在的约束条件可以大致推断的是,中国只能通过谨慎的升息来使自己变贵些,以抑制凶猛的外需。但这取决于2005年美联储会不会加息,以及加息会给中国货币政策留出多少空间。 去年末,我发表《贞洁旗帜孤独飘》那篇评论吴敬琏教授的文章后,被许多网站铺天盖地转载粘贴,引发了许多反对意见。意见基本上是反对我的,但反对的是我的判断,而没有讨论我的论据。坦率说,我并不特别在意对我的反对和不赞成,因为这些意见要么是感情道德的,要么就是政治的。现在很多人爱谈研究的独立性,事实上却又在把科学的因果关系研究与政治和感情的价值死命绑在一起。有个叫梁小民的老师,把研究者与政府是否合作,是否代表民意,作为衡量学者的独立人格和研究的独立性之标准。他就是根据那样的标准来推崇吴敬琏,鄙视林毅夫、张维迎等的,认为林的看法迎合政府,张的看法讨好企业家。但我看来,林毅夫、张维迎指出的因果关系在很多时候却是真的。尤其是张维迎,真的时候更多。我的科学观恰恰让我认为吴敬琏的因果关系有问题。我认为独立人格和独立性,是捍卫你认为是真的因果关系,以及反对你认为是假的因果关系。至于你所坚持的因果关系,跟政府或民众是否喜欢没什么关系,你非要这样联系,那我认为你讲的恰恰没有独立人格和独立性。你主张的那一套说到底完全是一场自我反驳。哥白尼的太阳中心说当时就很伤害大众的感情,因为他的主张是说,在宇宙中,地球上的人并没有以前自许的那种中心和尊贵,事实上你们只是在宇宙的边缘,也很普通。这种判断是忤逆大众情感的,但不幸它是事实。西方人把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分开,经历了漫长的跋涉,我们或许才开始。因为许多所谓从事科学研究的人都如此在主张所谓的“独立人格”、“独立性”。 我不同意吴敬琏先生关于地方政府的观点,是因为这些观点都是他自己理想和西方教条相掺和的简单演绎,他都是根据这些逻辑和忧国忧民情怀来褒贬现实的。他更多时候象一个富有高尚情操的诗人。但科学并不存心要谴责批评什么,它的职责和所谓的独立性,就是用一个假设给出可能的原因和可能的后果,首尾一贯而不自相矛盾,能容纳下已知的事实和推论预言将出现的可观察事实。但吴敬琏的观点不是这样生产出来的,至少关于地方政府行为的观点不是。也许这种学问很高深、道德政治上很神圣,但我看不出与经济学有什么关系,与要求解释过去推论将来的科学有什么关系,知识生产程序有什么关系。 波普尔欣赏牛顿和爱因斯坦的理由是,他们的假设和理论满足科学和知识的要求,原则上有若干条能用可观察事实证伪的路线。我认为的科学和知识,就是假设能否演绎出可观察事实,能演绎出多少,其中有多少是以前并没有观察到而是理论提点出来的。张五常无疑是把科学认识论与一门具体科学结合得最好的华人经济学家。他的假说,给出了比其他理论更多的可以用可观察事实证伪的验证道路。也正由于此,被他简化和改造过的经济学工具才那样有力量。思考人的世界与物的世界,判定一个假设是否科学,是否可能是真的知识,我是从波普尔可证伪性强弱看的,而不是看一个假设有没有数学形式。不少人面貌上看来有知识,但那些知识要么是乱七八糟存放着的经验和书本,要么就仅仅是有很整齐的堆放,象字典那样秩序井然但彼此没什么关系。我以为的科学知识是一条条彼此勾连的还未被事实反驳的因果关系,加上约束条件就可以解释和推论世界的假设。 从知识的角度看,中国应该汲取的教训是:一直没有一张较完整的改革发展的知识坐标图。有这样一张图,既能满足科学理性要求的,逻辑清晰的首尾一贯解释和推论中国的改革进程,同时还能以某种形式形成最大的社会共识。没有的代价可能是巨大的。它可能让我们政策的举手投足缺少章法,或偏离市场化目标;一些主张市场化的经济学家,可能逻辑自我矛盾,在感情用事及意识形态用事的人们面前难以自圆其说。吴敬琏等一些经济学家,正在被一些没有一点科学和理性的满脑子都是意识形态教条的人所猛烈抨击。我深感了他们的悲壮。因为耽误中国市场化追求的,可能并不是粗暴的意识形态,而恰恰是他们自己根据空想市场主义对地方政府进行的批评。如果这种批评政策化,悲剧真是几近荒诞。 当今中国,似乎进入了“可以共患难却难共富贵”的时期。改革之初,贫穷的约束,使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无需花费多大的成本就形成了发展改革的共识。现在约束条件变了,上上下下,左右前后都有了更多的选择。选择的增多显然也增加了选择冲突的可能。这种可能将考验我们民族学习妥协知识的耐心,同时也需要中国高举科学理性的旗帜。 我的假设很简单,地方政府之间的竞争,是中国约束条件下成本最低的市场化道路;我的直觉也很简单,中国政治文明市场也可能由此发育。 eh@mail.sc.cninfo.net经济学消息报 | |
| | *.*.*.* | | 2005-1-24 20:07:00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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