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的语言意图场无处不在,因为语言已经成为每一个人生存必需的时刻不能分离的工具。语言意图场是在人的自利本性和创造性本质的意志力量的驱动下,建构起来的。
语言意图场的构造成分包括:首先,语言社区约定采用何种语言符号,建构起语种语言的基本形式。这是语言意图场的框架。其次,语言使用者的语言活动,是语言意图场丰富的内容。因此,语言意象性“四大”要素,说话者与听话者,写作者与阅读者,以及翻译者都是处在语言意图场中。只有处在语言意图场中,人们才能理解语言,使用语言。每一个人使用一次语言就要开启一次语言意图场的开关,进入语言意图场。许多时候不需要听读者在场,比如一个人写作,或是一个人阅读。
虽然,意义理论是现当代语言哲学重要的题目。但是,对于什么是意义的问题有8种意义理论,可谓名家荟萃,硕果累累,却莫衷一是。比如,有人试图用“语言使用”概念取代意义概念(维特根斯坦);有人企图将意义还原于真理(戴维森)等等。不过,当人们反思语言哲学家丰富的意义理论时,它们证明了体现着在语言的意象性包厢中丰满的内容。当我们回顾它们时,就是溯源语言的意象性质全部的功能,就是由于人类智能创建的语言意图场的形成原理。实际上,诸多语言意义理论都是在语言意图场中发生的展开的语言理论。
语言意图意志场的功能既是语言社区的,也是每一个人的语言使用能力。显然,语言社区是建立在社会个体成员基础上形成的,语言文字的发明往往起点在个人,高水平的使用语言文字在大多情况下仍是个人。这些优秀的语言使用个体代表着她所在语言社区。语言意图意志场,它既是语言社区的,同时,也是每一个语言使用人的语言活动共同建构起来的。
I、语言意图场
每一种语言就是一个巨型的语言意图场。语言意象性“四大”要素,说话者与听话者,写作者与阅读者,以及翻译者都是处在特定的语言意图场中。那么,语言意图意志场有哪些内容呢?它们包括语言社区创建语言符号,个人使用语言,语言社区使用语言文字传递、记载情报、知识。个人使用语言意图场包括:说话,听话,写文件,阅读等等,都是人的思维意志力启动使用语言的意图场而发生的语言现象。
在学校的课堂上,老师讲授课程和学生听讲就是一个语言意图场。
假设文学家莫言先生在家中客厅沙发上起来走进他的写作房间,在写字台边上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写作。随着手指在键盘上点击,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一行一行地呈现创意的故事。这就是莫言先生的语言意图场。
在任何地方,只要发生二个人的对话场景,它就是一个语言意图场。
在语言意图场中,才能理解和解释人类社会发生的每一次语言交流的必然性。我们从语句九维体意象结构看(130节),这是一种整体主义的意象结构。在这个意象结构的基础上必然得出一个整体性的意象观念。这里,用得上莱西先生的一段话,他说:“如果我们使用语词和语句谈论世界,并且是由于它们有意义而这样做,那么,毫无疑问,意义一定是把这些语词和语句与世界联系起来的某种东西。”(着重号是我加的)(48) 遗憾的是,莱西没有给出“某种东西”的答案。莱西说得不错,“意义一定是把这些语词和语句与世界联系起来的某种东西。”我要直截了当地说,是人类的语言意图场的作用,才能够运用语言把自己与世界联系起来。语言意象在于体现我们如何运用语言将世界与人之间建立起一种联系,我们的任务是做出必要的论证。语言、世界两者都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如何通过语言感知认识世界,我们又如何将世界转换成语言,以及语言如何指导我们的行动等。然而,我们不是在讨论世界意义,而是讨论语言在认知世界获得知识的过程中的作用。那么,讨论题目当然是我们与语言的关系,即语言如何使我们认识世界,语言如何使我们交流情感,语言如何使我们采取行动等等。回答这些问题都起点于和回归于同一个事实,这就是我们对语言意象的感受和体验。在这里,首先是每一个人的本性自利的意志决定了自己采用语言进入到语言意图场中。
将物象状态的知识转换成语言形式的知识是我们的意志决定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语言含义就是语言意象全部的内涵。语义信息代表的事物物象,事物物象只是意象结构中决定性的一个要素,远远不是意象结构的全体要素。因此,没有对于语言意象的感受和体验,语言对于人的作用就无从谈起。
这样,所谓的语言意图场就是由语言社区根据意愿创建语言符号的体系,语言使用者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意图参与语言交流获得知识和理解语言指导操作行为的无形语言意志场。语言意图场的范围,包括语言社区的“语符”创建和个人的语言使用的全部语言活动。
在语言意图场中,说写者和听读者对于意象感受和体验的差异。言语(语句)九维体意象结构并没有直接给出什么是意象的答案,它们只是我要给出意象答案的基础性条件。从这个意象结构中,我们看到了社区意指是意象的基础性条件,我们看到说写者与听读者各自拥有不同的权利,因此,人不论是作为语言的创造者,还是作为语言的使用者,我们已经存在于语言意图场的结构中了。作为语言的创造者,人是种的属性,是以社区状态出现的并发挥其作用,其语言的基本单元是语词。作为语言的使用者,人是特定的个体,不论是说写者还是听读者。我们似乎有一种错觉,作为语言的使用者,语言行为当然是属于使用者的。然而,事实上,听读者并不享有语言行为的权利,他们处在语言行为的受使的地位上即意象性实践的对象,他们仅仅是在感受和体验说写者话语所意指的事物物象。虽然一个人可能同时处在说写者与听读者的地位上,如在对话过程中等。但是,说写者与听读者在意图场的结构中是不同的两个因素或成分,这是不能否认和忽略的事实。正是由于我们每一个人既是说写者,也是听读者,有的哲学家就没有区分这两者的差别。因此,如果有的哲学家要将语言行为看成是“语言意义的本质”,那么他一定在这个问题上是混淆的。一定要注意,一个语句的表达与对于它的理解和执行虽然可能是同一个人,但在大多数情形中却不是同一个人。这样,言语行为与语言理解和执行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了。正是由于此,意象性实践活动才有成立的基础和前提。当我们对言语行为与语言理解和执行做出区分后,就轻易地看到,当一个人处在对话语的理解和执行的地位上时,他就是在感受和体验话语意象的全部结构而不仅仅是涵义,他就是在感受和体验语言意象给予他呈现的那个实在的或虚构的世界。
在语言意图场中,语言意象与言语意象的差别。所谓语言意象主要是指语言社区意指的方面。言语意象主要是指语言使用者(说写者和听读者)意指的方面。说写者在表达时,自己对于说写的目的、内容、预期作用和实际效果的感受和体验就是一种语言意图场。但是,对于说写者来说,在未曾得到(除对话外)听读者的反应效果之前,他对其表达的意象处在一个不完整的状态中;或者说,还处在语言意图场不确定的阶段即意向表达后的预期阶段。
对于听读者来说,则必须进入语言意图场。不论是对语音或文本的理解还是执行,它都包括社区意指和说写者意指及其表达式的语义理解、感受和体验,而不仅仅是对说写者意指的感受和体验。因为一个人必须懂得面对的语种、语音文字,才能成为听读者(包括翻译者)。这就是语言意象而不是言语意象。言语意象的指向是说写者意指方面,可以将社区意指的方面忽略不计。这是与维特根斯坦的“词的意义是它在语言中的用法”观点,是殊途同归的。
II、语言意图场的功能
语言意图场的功能是指所有的语言活动,都是在语言意图场中展开、实现和完成的。语句九维体意象结构决定了语言是一个复杂的意象事物或实体现象,它有复杂的心灵意象结构,它与外部世界的联系也是复杂的。换句话说,语言不仅联系着说写者与听读者,也联系着他们的社会活动和世界事物。因此,语言意象即人们感受和体验语言意象有多种不同的状态,但都是在语言意图场中发生、实现。
1、语言意图场的功能使世界划分语种国家或语种国际大家庭
在语言意图力作用下,语言意图场决定全世界划分为不同语种的国家和地区。可能有学者认为,这不是物象知识理论研究的范围。然而,物象知识是人类知识形式中处在核心地位作用的知识形式。人类感官知觉认知能力是相同的阈限阈限,人类理智认知能力虽有差异,但理智具有共同的理解能力。因为人类共同面对一个相同的宇宙世界。所以,物象知识的心理样态是共同的一致性。由于语言社区的意图力差异产生了采用不同“语符”象征、代表同一个对象物的语种差异,形成了不同的语言意图场。世界各语言意图场中,有各自的语言、语法规则逻辑,它们作为语言意图场的功能表现,要求其他语言意图场的人们遵守其语法规则说话做事。但是,无法改变语义物象知识的同一性原理原则。
2、在语言意图场中,感受、体验、感知、理解认知世界事物
在语言意图场中,人们通过语言意象感受或体验世界事物,获取知识。通过听讲、阅读语言文字间接地感知和认识世界事物,是人类最有效的方法。听读者通过语音文本提供的实体物象,从而感受和体验世界事物的存在、运动、发展、演变。人们听读电磁学理论知识,就产生对电磁运动规律的感受和体验;人们听读法律文件的规定,就产生对社会关系的感受和体验。这里面包括听读者的学习目的,如果没有听读者的学习目的、动机、意愿、意图的作用,那么,就没有听读者参与到听读的语言活动中来。所以,听读者的目的、意志、意图就构造了语言使用的方法及其语言活动形式与内容,这就是语言意图场的逻辑结构。
假设学生王某某,他坐在教室课桌椅子上,拿出物理学教材。翻页找到万有引力定律下面的公式来表达:
F=G (m1m2÷r2)
学生王某某需要启动心灵意识思维的力量,来理解公式中的每一个符号含义所意指的实体物象,它们分别在现实宇宙物理世界的实体是什么?否则,这个公式仍是书本上的一组符号。所以,听读者的目的、意志直接参与了使用语言间接地感知、理解、掌握实体世界知识的过程之中。因此,人们是在语言意图场中,才能实现通过语言间接地获得对实体世界的感受、体验、知识。
3、语言意图场中,感受和体验的对于表达式、命题、语句真假值的区分和判断。
语言意象性质决定了语言既可表真,也可表假。一个言语活动是为了表真或表假,是由说写者的目的和意图所决定。除了形式语言外,自然语言不能确定本身的表达式、命题、语句真假值问题。但是,心灵意识可以感受和体验语言意象呈现的事物物象做出某种判断,假命题同样能够给予我们意象的感受和体验。对于意象的感受和体验,需要心灵、意识、思维做出真假值的判断,从判断中获得精神或情感的享受,或作为知识贮存记忆中,或者根据真假值的判断在行动上做出适应性的反应活动。
4、对语言意图场中,感受和体验的理解的思维活动
对语言的理解是心灵意识对语义内容的一种内在的执行,它不是对语言的一种静止观察的状态,而是一种将符号能指与所指分离的对于事物物象的储存,也是一种行动意向性的储存,它可以为未来的行动奠基。通过对语言意象的理解而产生的行动意向的储存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获得新的事物物象而增加新的行动意向,二是对原有错误的行动意向进行纠正,并确立正确的行动意向。对语言意象感受和体验的外在执行是听读者对话语的立即执行,它包括回答的言语行为和立刻采取肢体行动的执行等两种情形。对于后一种情形,心灵意识须将意象转换成事物物象后,才能进行操作。
一个拿出一本经济学著作阅读,他就进入了经济学语言意图场,在经济学语言意图场中体验相关经济学社会问题,而不是量子力学问题。反之亦然。
5、语言意图场中,感受和体验的外在执行的语言活动
在语言意图场中,一个听众或读者,对语音文本在形式和内容上接受着语义句义的陈述,他就会产生一定的感受和体验。他就会根据自己的感受和体验采取行动,包括心理上修正思维方法,增加记忆中的知识存量,或者等待时机执行肢体操作的行为,去完成知识的物化的产品生产活动。因此语义就发挥了作用。语义是听读者理解、感受、体验、阐明自己行为的来源和目的。对于听读者来说,对话语的理解和执行,就是既能改变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也能够指导人们的行动。人们通过语义物象结构的知识信息,感受和体验指导自己的行动去认知世界或改变世界。
只有在语言意图场中,才能通过语言意象而感知他人的意图并由此采取相应的行动。当然,感受和体验语言意象并不仅仅是停留在心灵意识的静止状态,而是要通过对于语言意象感受和体验采取行动,他要按照语言意象提供的直观的或非直观的事物物象指导自己的肢体动作掌握或控制或改造实在者;或者通过对于语言意象感受和体验而产生语言行为,如发出指令掌握或控制他人或是传播知识使他人心灵意识获得完善和改造。
对于抽象语词的指称和含义是由事物信息形成的物象转换而来的事实,有的符号学家们已经认识到了,只不过是对这一事实的表达语词概念不同而已。例如,行为论的语言哲学家用“脚本”(script)来注释抽象符号行为,①如“上网”、“打投币电话”,认为这些动词“它是为那些经常出现的事件序列而构思的知识结构”。例如“打投币电话”脚本,包括拿出硬币、投币、摘话筒、拨号、接通、说话、挂机,每一个行为对下一行为的完成都是必须的。这一系列行为的连续发生作为一个整体形成了打电话的脚本符号。换句话说,“打投币电话”这一短语指称或含义不是“观念”,而是对打投币电话的一系列动作在记忆思维中形成的物象(脚本)转换而来的,因为我们可以通过“打投币电话”这一短语回忆它的整个过程,而且是准确无误的传授给没有打过这种电话的人。
6、语言意图场中感受和体验虚构世界事物
在语言意图场中,对语言义的感受和体验包括假值在内。有的是明确的假值的感受和体验。这种语言意图场的参与体验有二种情形,一是文学作品创作者,比如吴承恩创建神话故事《西游记》的过程中,他就处在语言意图场中虚拟众多故事情节,是一种创造意图场的思想精神劳动。二是《西游记》阅读者是一个如何进入一种语言意图场分享精神生活的状态。
虚构同样能够给予我们意象的感受和体验,比如诗歌、神话等。所以,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凡是符合语法规则的表达式如句子、句群的言语,就都是语言意图场中形成的。因为它们能够使听读者产生感受它们所提供事物物象,并进而体验这个物象相联系的实体的或虚构的世界。
虚构的意象感受和体验,也是语义的内涵。因此,有真实语义和虚拟语义的区分。比如,文学作品,神话故事,网络游戏,等等。我们有理由承认,用语言虚拟的世界会给予人们快乐、陶醉的精神享受。这是语言意象性质所具有的功能。
西湖有条白蛇,变成美女,嫁给了书生,成为贤妻。
这句话给予我们是一个意象的感受和体验。成年人会根据生活经验很快地做出判断:这是一个神话,不是真实的事实。但是,对于一个儿童或少年来说,他会是满头的雾水。这就是语言的意象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