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尽管新自由主义没有在全球遭受严峻的挑战,且在其几个发源国获得了一次又一次选举胜利,但它仍然成功地战胜了自己,或者至少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以致看似脆弱不堪--假如不是它自己最坏的敌人的话。下一个问题--我们是应该构思一个可以取代现有政经关系复合体的替代品,还是寻求恢复原状--肯定在我们议事日程中处于相当重要的位置。
它不是一只黑天鹅。
“黑天鹅”一词是由对冲基金经理变身财经畅销书作家的纳西姆·塔莱卜(Nassim Taleb)发明的,它成了描述2008年金融危机的一个流行语。“黑天鹅”是指一个极其特殊,以至无法预测、亦无法将其与之前的发展相联系的事件。天鹅都是白的--直到黑天鹅被发现。塔莱卜的这种界定颇有几分那种悖论分析-- “这是不可分析的”--的神韵。你最多只能预测不可预测之事。
月复一月,恐慌气氛渐渐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全球经济放缓的严峻现实,这种观念已被悄然放弃。至今尚有少数狂热分子认为,“社区再投资法案”或一群可恶之极的银行家是这场危机的罪魁祸首;经济之所以停摆仅仅是因为考虑不周,或是由于放贷者和贷款人或投机者在21世纪头十年的某个时候作了些不光彩的决定。现在是时候(也极有可能)要透彻了解了。很多关于2008年危机的发展过程的思考和写作都是沿着这个方向进行的。
与“黑天鹅”理论不同的是,下面的事是清晰明了的。这场危机并不是金融危机,而是经济危机。假定的流动性失灵实际上是破产;发生经济危机是迟早的事;最终,货币循环中的实际价值(与账面收益形成截然相反)最终不足以维系经济秩序。它也并非昙花一现;我们正处于危机蔓延的第四个年头,也是漫长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关系再调整,即通常所说“新自由主义”的顶点。
1980年以前,“新自由主义”这个词还很少出现,从柏林墙倒塌到雷曼兄弟破产的这段时间,它才成为一个街谈巷议的话题。人们只是翻来覆去地谈论新自由主义,却对其理解甚少。大家几乎公认的是:新自由主义源于亚当·斯密和约翰·斯图亚特·密尔的古典自由主义,认为ZF之所以存在是为了保证个人自由及其人民的经济机会。它的“双亲”是玛格丽特·撒切尔和罗纳德·里根;因此,它的出生日期经常被追溯至1979年左右。它与全球化思想不可分割,但是似乎发源自美国。其思想土壤既包括共和党和民主党;但比较令人困惑的是,它也包括了自由派和保守派,甚至--尤其是--新保守派。它是自由主义思想在这个星球上的胜利。撒切尔在其著名而坚决的声明中说:“别无选择”。
然而,尽管新自由主义没有在全球遭受严峻的挑战,且在其几个发源国获得了一次又一次选举胜利,但它仍然成功地战胜了自己,或者至少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以致看似脆弱不堪--假如不是它自己最坏的敌人的话。下一个问题--我们是应该构思一个可以取代现有政经关系复合体的替代品,还是寻求恢复原状--肯定在我们议事日程中处于相当重要的位置。
这正是约翰·奎金(John Quiggin)所著的《僵尸经济学》(Zombie Economics)一书提出的问题,尽管表述有所不同。这本书对过去几十年的经济思想进行了概述。虽然那些思想早就该被强有力的反证扼杀,但其依然半死不活地游走在我们中间。奎金,这位澳大利亚的经济学家,因为顾虑意识形态色彩而规避了“新自由主义”(还有里根主义、撒切尔主义等等)这个词。“我能够为这些贬义词描述的这套思想找到的最中性的词是市场自由主义(market liberalism)”。为什么他会在坚定地采取意识形态的立场的同时,又追求这种文雅呢?我们无法彻底弄清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