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想写出自己对生命的理解,一直不敢动笔,一个原因是觉得这是很严肃的话题,涉及哲学高度的思考,而我辈并不敢随意以哲学的名义发表自己的一点心得。好在我与西方人打交道时间较长,比较欣赏他们直截了当的个性,尤其欣赏这一口头禅“My philosophy is…”,其实,当他们开口如此说的时候,多数情况只是要表达一下对某事的个人观点而已,甚至支离破碎毫无系统,但却要说“我的哲学是”,而国人则从小接受教育,连表达自己的观点都要小心翼翼,不敢称世界观,更不可能言必称我的哲学什么的了。
我不知道是否老外真的认为他的那番话可以称之为“哲学”,我会将其理解为“我的理念是”,不过,我也喜欢这样说,而且感觉确实不错。所以,对于生命的思考,我愿意加个前缀-非理性,因为理性的思考,在我而言,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感受。我随便说说,大家随便听听而已。
(一) 为什么活着
人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坦率地讲,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以其他形态存在,都是一种偶然,是不可选择的结果。无奈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作为一种社会性存在,也无法主导自己命运。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根本无须回答。
地球上每天都繁衍着并灭绝着许多生物,人只是其中之一。也许只是自然的生命周期和一些意外的因素,决定了人是否还有继续生存的必要。这让我感到了生命无常的无奈。
我既不知道今天为是什么活着,也不能预知明天是否仍然活着。我们存在,且只存在于当下。
(二) 该如何活着
答案很明显:顺其自然而已。
人是极端渺小的生物,如果以弱肉强食的法则来看,人甚至没有某些野兽更强大。当和亲人在温暖的家里嬉戏玩闹时,偶尔在我脑海中会浮现出草原上翻滚游戏的狮子家族,只是,我们更文明、更舒适,而它们不得不在风雨天到处寻找遮蔽处。而我们一样每天必须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并为下一顿饭筹划。
老百姓的话非常朴实,他们说,我要吃饭所以我得干活,我要养活自己。没有伟大的人,所有人都需要果腹,我们崇敬的领袖人物,往往是那些有能力让更多的人吃饱饭,或者生活能够得到更好改善的人。邓小平懂得这一点,他也是普通人,所以自己首先就不相信那些神话。和作为神的化身的毛泽东相比,他能被人记得更久一些,因为他是大家的“衣食父母”。
如果一定要以“重于泰山”或是“轻于鸿毛”来区分,我认为,没有一个人的生命是可以用鸿毛做比的,即使这个人只为自己而活着,也很值得尊重;没有谁的生命更尊贵,甚至比为泰山。也许这样的人,为他人做了很多好事,但从生命本身来讲,与其他人并无二致。
作为一个能够有余力帮助他人的人,他最值得做的事,是让其他人生活得与他一样好,或者去解决更多人的生计问题。
不要枉自充当什么救世主,因为每个人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更遑论去拯救世界,那是虚妄的胡话而已。
(三) 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每个人生命有长有短,只是一个过程,终点只有一个:死亡。无论起点还是终点,都无法自己选择。显然,正常人不会追求死亡的轰轰烈烈,而是在意生的过程是否顺遂。时间把一些事件置于每个人,让人感受到快乐或者痛苦,我们习惯地称之为命运。
很多人想通过各种方法来预测自己的未来,希望能够趋力避害,我也如此,但通常而言,我只想努力避免一些灾祸而不能逃避。人就在迷茫中如一叶孤舟飘荡,不知生命的彼岸系于何处。所以,我赞同及时行乐的主张,但却不赞同过分沉溺于享乐。
生命给了我们各种体验,在终点,我们都将化为灰烬,你所得到的一切名誉地位将随风而逝。无论你生时多么叱咤风云,你终将被人遗忘。即或能青史留名,又与身后的你有何关系?所以,看得开的人会说,做自己的事,让后人去说。而你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现在,只要你当下能感受到快乐,积累起来就是人生最大的圆满。当然,你不可能如此幸运,那么人生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追求每个快乐呢?
一个伟人,他心中最大的内驱力是如何满足自己对快乐的追求,有些人求名,也有人求利,或名利双收,都是为了获得一种物质或精神上的满足,也就是幸福快乐的感受。每个人对快乐的体会是不同的,不能用自己的眼光判断别人是否幸福。这里有个道德的底线,就是不去破坏别人的快乐。我们常说的“坏人”,只具有相对的意义,某些人的敌人就是那个“破坏”了这些人的幸福的人,不能靠着做“坏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快乐。
我常想,一个成功的人,不一定是被人铭记的大人物,而是能够快乐生活每一天的人,自己都不快乐的人,能让别人快乐吗?即使有这样无私的人,他也是个失败者,不健康的人,不值得效仿。如果我们能够在不破坏别人的基础上找到更多的快乐,这个社会对每个人都将显得更友善,也许我们对生活的艰辛也有所缓解。如果我们扭曲这种自然规律,我们无法救助自己,而外力能做什么,我永远不知道,心似乎失去了依靠而在焦灼中煎熬,生何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