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大国农业经济发展的主要问题剖析
---印度的经验及对中国的启示
【摘要】 本文通过对发展中大国印度农业改革和发展中存在的粮食问题、土地问题、失业问题、贫困问题、地区差距、城乡差别等进行分析,发现中国也存在与印度相似的许多问题。两个国家在对待这些问题的处理方式上虽有一些差异,总体而言多数处理方式都很相似。印度在农业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同样也是中国所面临的问题,因此,两国之间需要相互学习和借鉴。印度在农业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经验值得中国很好的借鉴。
【关键词】 印度 中国 农业问题
作为世界人口第二的发展中大国印度, 自1947年摆脱了英国殖民统治之后,经过30多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在80年代初实现了粮食基本自给。但印度广大农民依然贫困,农业始终制约着印度社会经济发展。1991年印度政府对传统的农业政策进行了调整,但政策效力仍见其微。长期以来困惑印度社会经济发展的农业问题依然严重。如何使印度农业走出困境。步入快速发展的轨道,是摆在现任政府面前的重要任务。困扰印度农业经济发展的问题有人口问题、粮食问题、土地问题、失业问题、贫困问题、地区差距、城乡差别等,下面就几个主要问题和印度政府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方式展开分析。
一 人口问题 粮食及食物问题
1由于人口增加导致对粮食及食物需求扩大
印度面临的挑战主要来自人口方面的压力, 印度是世界上第二人口大国。根据印度2001年人口普查的初步统计结果,截止2001年3月1日零时,印度人口总数为10.27亿,占世界总人口的16.7%。由于人口基数大,增长率高,因而对粮食和其它各类农产品的需求增大。农业增长的大部分会被人口增长所抵消,如果农业出现波动,印度的国民经济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印度是既是人口大国也是农业大国,农业人口占全国人口的80%。保证粮食和食物供给是印度政府的首要任务。
2 印度政府用以解决粮食和食物供给的办法。
印度在独立之前,经常闹饥荒。独立之后,印度政府十分重视粮食生产。为从根本上解决粮食问题, 印度从60 年代中期起发起了"绿色革命", 选择自然条件较好的旁遮普邦、哈里亚纳邦及北方邦西部等地, 推广高产品种, 增施化肥, 扩大灌溉, 加强植保, 提高机械化程度,从而增加了粮食产量,在80年代初实现了粮食基本自给。印度注重从西方科技中吸收营养,继"绿色革命"后,印度为了保障国民的食物供给,又先后发起了"白色革命"(奶牛产业)和"蓝色革命"(渔业产业)。这不但从根本上解决了印度的粮食危机,还使印度成为世界上第二大"牛奶生产大国",鱼类与水产品的出口也给印度带来了大量的外汇。实践证明,印度的"三次革命"是成功的,它在农业发展中取得了显著成效。其中一个主要成效是促进了印度农业技术水平的显著提高。
二 土地问题 失业问题 贫困问题
1 由于土地改革不彻底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印度独立后, 从1949 年开始,印度实施了以废除"柴明达尔"地主为中心的土地改革。改革的内容有三项:一是废除中间人即柴明达尔土地所有制;二是改革租佃制度;三是实行土地持有最高限额法。土地改革废除了柴明达尔"中间人"地权制,改变了土地占有制结构,加速了封建租佃关系向资本主义经营的转化。印度政府在农村进行过数次土地改革。由于多种原因, 土地改革并不彻底, 无地和少地农民仍然大量存在。这些无地和少地农民约占农村人口的3/4。
由于土地问题始终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致使无地的印度农民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当"契约劳工";另一种是流入城市寻找工作。所谓"契约劳工"(Bonded Labour) , 就是一个人向另一个人借钱时, 订立书面或者口头合同, 债务人同意通过为债权人劳动的方式偿还债务。一旦成为"契约劳工",也就相当于将自己出卖给了"债主"。直到偿清债务为止。实际上"契约劳工"地位还不如雇工。所以一旦成为"契约劳工",生活是贫困的。而对流入城市的农民来说,则存在择业困难,居住生活难以保障。露宿街头,沿街乞讨随处可见。据印度2002 年统计数据,印度流动人口总量约占全国人口的27.4%,接近2.7亿人。而农村则是人口流动的发源地,有将近1.9亿的国内流动人口来自农村。规模庞大的民工潮给印度的社会生活带来了许多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由于土地改革不成功而引发的社会问题很多,其中以失业问题和贫困问题最为明显。
印度自独立以来,失业问题和贫困问题困始终困扰印度经济。尽管"解决失业"和"消除贫困"成为各派政治力量争夺政权的最漂亮口号, 也是历届政府喊得最响亮的施政方针。但是, 长期以来,印度的失业问题依然严重。印度第六个五年计划草案显示, 1978 年3 月有2060 万人失业, 其中1650万在农村, 410 万在城市。根据国际劳工组织的观察, 印度的失业人口在后来的十年里又增加了大约1000万。失业人口的70%在农村地区, 而在农村失业人口中多数是无地农民、少地农民和小手艺人。虽然印度政府每年都制定各种消除贫困的计划, 但贫困人口总数并没有大幅度减少。据世界银行的一项研究报告表明, 在印度9 亿多人口中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有3 亿多。印度农村贫困人口约占农村人口总数的70% 以上。据世界银行的预测, 如果以印度经济增长较慢和政策对穷人较为不利的情况为基础, 则印度穷人的数字还将增加1 亿左右。在贫苦农民中又以无地少地的农民占绝大多数。如何解决约占人口一半的穷人问题,成为印度经济发展中一个巨大难题
2 印度政府在解决土地问题,失业问题、贫困问题方面的对策。
印度政府意识到,印度农业的经营模式以及土地制度已越来越难以适应自身进一步发展的需要。土地制度改革与使用权的创新已势在必行,因而进行这方面的改革。新的改革内容中主要一项就是在无地农民和农村失业青年中重新分配限额剩余土地和废弃土地,并提供农业生产启动资本。 印度政府还在1983 年8 月实施了农村无地人口就业保证计划(RLEGP) 。实施该计划主要有两个目标: 一是改善和扩大乡村无地人口的就业机会, 每个无地家庭至少有一个成员一年能获得100个工作日; 二是为加强社区基础设施以满足乡村经济日益增长的需要而创造持久耐用的资产。该计划规定, 实施的各项工程, 只在有大量无地劳动者的落后地区或低工资区展开。
针对农村失业问题,印度采取了国家乡村就业计划(NREP) 此计划由印度中央政府发起,从1981 年4 月起执行。实施该计划主要有3 个目标: 一是在乡村地区创造带来大量收入的额外就业, 目标是每年达到3 至4 亿个劳动日; 二是创造持久耐用的社区资产;三是改善穷人的营养状况和生活标准。同时规定,实施该计划还有3 项优先: 无业和非充分就业的乡村穷人优先; 无地劳动者和无地穷人优先; 残疾人和疾病患者优先。
几十年来, 特别是从70 年代后期开始, 印度政府为了改善落后地区的状况和面貌、缓解农村贫困, 曾先后实施了旨在帮助落后地区解困的乡村综合开发计划( IRDP) 计划。此计划始于1978~1979 年。最初选择了2300个社区,到1980 年10 月,又扩展为5011 个社区,以作为该计划的开发区。它也是印度政府实施的最大的帮助落后地区的计划之一。实施此计划的对象均属于贫困线的人, 按1979~1980 年价格计算,5 口之家年收入低于3500 卢比(按当时比价,约合282. 9 美元,人均为56. 6 美元) ;后来贫困线又提高为6400 卢比。实施此计划主要有两个目标:一是为乡村穷人提供能产生收入的资产; 二是创造就业机会。该计划一般由邦政府批准, 而具体实施则是通过地区(Districts) 层次的乡村开发机构进行的。
总之, 印度政府把扩大就业和扶贫解困作为自己的社会目标, 印度政府在解决农民失业和扶贫方面虽然采取了若干措施,取得实效了一定的成效, 但也同样存在一些问题,如, 乡村地区就业计划的扩展不均匀, 过分集中在少数地区; 承包人和中间人卷入了解困计划, 致使资金出现渗漏; 在选择工程类型上缺少轻重缓急的计划; 约有10 %的受益者属于误定等等;(熊坤新2001)这些问题的存在,大大冲减了扶贫解困效应。
三 地区差距、城乡差别
1 由于历史、政策、区位等因素导致的地区差距、城乡差别
地区差距、城乡差别是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都存在的一个普遍问题,且是一个影响很大的问题。如果这两个问题长期得不到改善和改变,甚至恶化,将影响一个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速度,影响社会稳定。印度地区差别城乡差别由来已久,与城乡差距相比,印度的地区差距表现更明显。造成印度地区差别的主要原因有三个方面: 1)英国殖民统治的后果2)政府资金投放和政策倾斜的结果。3)地理区位的影响。
由于上述原因,造成印度南北与城乡分化日益加剧。南方发展明显快于北部,城市发展明显快于农村。占印度总人口25%的两个大邦--北方邦与比哈尔邦(均在北印)的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远远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据印度计划委员会统计,此二邦是印度人均收入增长最慢的,分别仅为1.24%和1.1%;而增长最快的古吉拉特邦则为7.6%。印度南部月均工资在514-700美元之间,而广大北部地区则不到这个数字的1/6;同样,城市中产阶段年收入达2000-4000美元,而一名农民工辛苦一年也只能挣60美元左右,相差约60倍。
2 印度政府在解决地区差距、城乡差别方面的主要措施
地区差别,城乡差别不仅阻碍着印度经济发展, 而且影响中央和各邦的关系, 危及国家安全和稳定。引起严重的社会问题。因此独立后印度政府非常重视地区差距和城乡差别问题。为此印度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1 重点扶持的落后地区 2 立援助落后地区咨询机构。3重视对落后地区的资金援助。4 实施落后地区发展计划。5 促进向落后地区投资。6 把绿色革命引向深入。过去, 绿色革命主要集中在旁遮普邦等西北少数地区和小麦等少数作物品种, 使旁遮普邦等与其他各邦经济差距扩大。
经过艰苦努力,但印度的地区差距和城乡差距问题依然十分严重。彻底解决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 印度还要走很长的路。
四 印度的经验及对中国的启示
印度和中国在农业改革和发展过程中, 两国政府都十分重视农业,都采取了许多有利于农业发展的政策和措施, 推进和保护农业生产。这些政策和措施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其相似之处在于: (1) 在农业发展中重视粮食生产,在粮食产量能够满足国内基本需求时,开始调整农业产业结构,注重畜牧业和渔业生产; (2) 在农村实行土地改革;积极实施反贫困计划, 扩大农民就业渠道或合理安置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帮助农民脱贫致富; (3)重视农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推广,注重农业科技人才的培养和农村技术投入; (4) 两国都在为缩小本国地区差别 城乡差别进行积极探索。寻找有效途径。两国农业政策及措施的不同之处在于: (1) 农业政策的效力和结果不同。由于中国政府把解决农民的切身利益放在首要地位,所以农业政策得到广大农民的拥护,政策的执行比较彻底,成效比较显著。而印度的农业政策,并没有体现广大农民的利益。其政策受益群体是大农和富农,因而广大农民参与的热情不高,政策执行往往半途而废,收效较差; (2) 20世纪90年代以后,中国农业发展在粮食产量完全能够满足国内需求的情况下,开始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化,农业生产由追求量的增加转向质的提高,所要解决的问题,是农业发展深层次的问题。印度农业则主要停留在追求量的增加阶段,因而采取的农业政策主要是满足国内的基本需求。(于中琴 2001)换句话说,两国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中国农业今天碰到的问题,很可能就是印度农业明天将要碰到的问题。
通过对印度农业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分析。我们从中得出以下几点启示。
1 要特别重视农村的土地问题。
从印度土地改革不成功引发出的一系列问题可以看出,土地问题事关全局。由于印度在土地改革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农民无地少地问题。致使无地少地的农民不得不流入城市或给地主当"契约工"。中国的土地问题虽说解决的较好,但农民工流动,失业等问题依然存在。若土地问题解决不好,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在土地问题上,决不可掉以轻心。要特别重视农村的土地问题。保护好农民土地承包权益。土地是农民的命根,长期稳定以家庭承包经营为基础的双层经营体制,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农民有土地,农业才稳,农村稳,全局就稳,这一点,已被历史经验所反复证明。
2 逐步缩小地区差距,促进城乡协调发展。
印度是南亚首屈一指的大国,经济发展很不平衡,南北之间,东西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印度存在地区差距 城乡差别,中国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地区差距 城乡差距,已经成为影响中国经济社会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因素。由于自然、历史、经济、社会等方面的原因,致使我国地区差距,城乡差别逐步扩大。我国要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必须重视中国现已存在的地区差距和城乡差别问题。在加快东部沿海地区发展的同时,全力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和加快东北等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和振兴步伐。要调整宏观经济政策,采取各种有效政策措施,从多方面增加对农业和农村发展的投入,加大对农业的支持和保护力度,加快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真正重视农业,加快城市发展速度,逐步缩小城乡差别,实现区域的协调发展。
来源:<<农业经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