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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鹏：简论制度企业家——周阳敏的制度企业家一文读后感
张金鹏
【阳民注】：本文是张金鹏博士写的关于阳民演讲论文的读后感，也是阳民该题演讲后收到的第一篇读后感，但此论文超越了读后感的层面，指出了企业家是个人经济关系的总和，并认为一般经济制度是社会一般经济关系的总和，而政治制度则是全社会经济关系的最高形式，因此，小关系的维护与大关系的维护都是制度经营的重要内容，不过层次不同罢了。同时，作者还指出了这两者之间的内在矛盾可以促使企业家去思考并奋力推动制度的变革，而这就是制度企业家。阳民希望张金鹏博士能够继续深入研究制度企业家，特别是制度经营过程中的各种问题。
本文简要论述了制度企业家的两个根本特征以及研究制度企业家的意义。是笔者阅读周阳敏《制度企业家、制度资本与制度变迁》一文的随笔感想。
一、制度企业家的根本特征之一
企业家是个人经济关系的总和，一般经济制度是社会一般经济关系的总和，政治制度则是全社会经济关系的最高形式。前者是小关系，后者是大关系，小关系促成并受制于大关系。制度企业家就是善于把握这二者之博弈关系，并从中获利的企业家。
所以，在商言商者以为，在当下的中国政治环境之下，只需要关照和构建好个人的小关系，在社会大关系的约束下发展个体的小关系已然足够。这种明哲保身的想法未尝不可，但终有一天个体小关系的构建会碰到瓶颈，与社会大关系的妥协将难以为继。
在商言政者认为个体小关系的发展已经受到或即将受到大关系的种种制约而难以继续扩张(比如民营企业受到国有企业的压制)，因此希望通过一己之力来改善或改革大关系而使得个体发展得以继续。这种改善和改革是对既有制度的不满和变更，进而是对即有经济关系之下的利益关系的不满或变更，从而要完成这种改革必将阻力重重。特别是对最高形式的政治制度而言，是所谓撼山易而撼宪法难，处置不当便是引火烧身。
但不论是小关系还是大关系，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构成这些关系的各种力量都处于运动变化之中，即在质变又在量变。因而，制度企业家应该善于把握这两种关系的量变程度，在天时地利人和之际，促成这两种关系的质变。但不可起而强为之，乃恐有天祸；亦不可坐而静待之，乃恐失良机。唯审天时、度地利、达人和、而后举事，是为最高境界。
总之，制度企业家是指这样一些企业家，他们善于在个体经济关系和社会经济关系的相互博弈中寻找制度突破，从而实现个体经济关系的扩张，进而带来个体经济利益的最大化。这是他们的根本特征之一。
它所带来的社会副作用即是，局部社会经济关系的改善、一般经济制度的改革，乃至于最高形式的政治制度之变革。
然制度企业家与一般意义上的企业家有何区别呢？制度企业家能够更加清醒的认识到自身企业是即有经济关系的产物，是众多经济关系中的一个个体。这个个体的产生、发育、和成长都必然的受到现有状态下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等这些总体经济关系的辅助和制约。从而在个体发展受到总体之限制时，制度企业家有更加敏锐的直觉、更加强烈的意愿、更加直白的动机、更加充沛的力量去改善或变革即有的总体经济关系。其历程可能从改善局部的经济关系开始，经由一般经济制度的改革，最终成为对最高层次的政治制度的颠覆性变革。
特别是对政治制度的颠覆性变革而言，是与马克思所谓“上层建筑要与经济基础相适应”这一论调相暗合的。这也说明了，在现代商业社会，推动上层建筑发生变革的重要力量即是企业家群体，而且特别是企业家中那些具有制度意识、具有制度经营头脑的制度企业家。
二、制度企业家的根本特征之二
我们说企业家是个人经济关系的总和，或者讲，企业是个体经济关系的总和。那么这个经济关系本身即可看做是企业的构成要素之一，这就像把员工、设备、资金看做是企业的构成要素一样。
在一个极简情形之下，一个企业的经济关系即是“以工资雇佣员工，以成本购买原材料，以折旧购买设备，以货款售出产品，净利润为企业家所有”。然而，在这样的经济关系之下是否具有最大的产出效益呢？是否又具有最小的经营风险呢？是否又具有最快的发展速度呢？答案是不一定的。
所以，企业需要有更为高效、更为合理的经济关系。比如除了一般工资之外对员工进行基于绩效的奖金、提成、股权激励等；比如需要将生产制造环节外包出去，自身只负责研发设计和市场营销；比如需要将公司资产证券化从而上市融资等等。这些都可以视为是企业在一个简单经济关系模型之上的复杂化演变，其结果是使得企业这个个体本身的经济关系越加复杂和灵活，越加能够适应市场竞争。通常也把这些经济关系称之为企业的组织形式、经营形式等，但在更为一般的意义上它们都是企业这个社会个体的经济关系。
而企业家所要做的即是在企业的不同发展时期、不同发展阶段为企业寻找到、并建立起更为稳定和有效的一揽子经济关系。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制度企业家与一般企业家的区别即在于，他更要视自身为一种经济关系的组合，更要明确企业当下的经济关系对于自身发展的利弊，并更加有意识的去建设和完善自身的经济关系而使之成为一种企业制度。
换言之，是让自身的经济关系成为一种高效的运作机制，并最终以企业制度的方式保证这一机制的稳定性和约束效力，保证这一揽子经济关系的稳健性和灵活性。
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制度企业家所要经营的不仅仅是“资金、员工、设备、材料、产品、客户”这些要素的集合体，更为重要的是在经营自身的经济关系这一关键要素，是将自身的经济关系等同的视作是上述要素一样的要素来看待，来经营。
通常，经济学中把企业的资金看做是货币资本，员工看做是人力资本，设备材料看做是物质资本，每一种资本都是一类要素，而企业即是通过整合这些资本要素来获得产品并服务于客户。
那么在上述论述的基础上，我们即可以将企业的经济关系这一要素视作是企业的制度资本，企业必然要同时依赖于其货币资本、人力资本、物质资本、以及制度资本这四类要素来实现运作，来获得产品并服务于客户。
所以，制度企业家的根本特征之二即是，不但将自身视作是个体经济关系的总和，还要将这些经济关系发展和健全为企业制度，更要将其制度视作是像货币资本、人力资本、物质资本一样具备生产能力的资本要素来经营。
三、研究制度企业家的意义
毛泽东曾说，中国革命胜利有三大法宝，即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在企业发展而言，武装斗争可以视为是市场竞争，统一战线则是市场竞争中要善于建立共赢关系，如此才能扩大和深化“武装斗争”。而党的建设则可视为是企业的制度建设，是企业基于个体和社会所进行的经济关系的总建设。
从而，研究企业制度以及制度企业家的意义即在于两个方面。
对企业家自身而言这事实上是一种企业管理研究，从而有助于企业管理水平的提升，特别是有助于企业家从经营制度资本这一要素出发，透过对企业经济关系的管理和改革，来优化企业结构，提高企业运行效率。此外，还有助于企业家看清个体经济关系和社会总体经济关系的相互博弈，从而不但使自己避开政治层面的制度改革利刃，反而还能提前布局\合理利用制度改革红利，化被动为主动。
对如证券分析师、企业管理咨询师等从业者而言，这事实上是对企业组织模式的研究，从而有助于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清企业运行机制中的优缺点，特别是有助于从制度资本这一要素来出发，透过不同企业之间在制度经营上的比较，来发现在某个制度模式下，企业未来的发展走势将会如何。
通过供需关系的分析，我们只能知道一个行业的基本发展状况，而通过财务分析我们可以知道此行业内各个企业在短期内的基本走势，而通过对企业制度的分析则可能知道各个企业在这个行业内还能走多远。
——张金鹏
附：周阳敏《制度企业家、制度资本与制度变迁》http://www.jjgl.org/html/zhidujingji/99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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