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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经济学奖与学科交叉问题探讨
诺贝尔经济学奖是在1968年瑞典中央银行成立300周年之际由时任行长艾斯伯林克倡议，并经由瑞典皇家科学院批准而设立的，全称为“纪念诺贝尔经济学奖”。这项奖由瑞典皇家科学院委任5名著名经济学家组成的经济科学委员会评定。从1969年起在每年的10月中旬与其 它各项诺贝尔奖同时公布。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颁发，反映了当代经济学的主要成就与发展趋 势。从1969年到2000年的32年中，共有46名经济学家获奖。认真研究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有关 情况，不仅有助于把握经济学的发展方向，在教育中合理安排教育内容，为中国青年一代经济学家的培养和成长提供借鉴，而且有助于为大学教育及其管理体制改革提供有益启示。
一、研究前提说明
据统计，目前比较成熟的学科大约有5550门，其中，非交叉学科约为2969门，交叉科学学 科总量已近2600门，占全部学科总数的46.8%。就经济学而言，在《经济科学学科大辞典》 中收列的已形成的新兴经济学科就有88门。在《经济新学科辞典》中收列的经济学学科更多达390余门。基于此，要对诺贝尔经济学奖金获得者所取得的成果是否通过交叉取得的作出 判断，进而把交叉程度及其发展趋势整理、反映出来，首先有必要对研究、分析的前提做一交待和说明。
所谓交叉科学，是指应用2门或2门以上学科的概念、理论和方法所形成的新学科。学科交 叉，狭义仅指自然、人文和社会学科之间的交叉。广义的交叉，不仅包括自然科学、人文、社会学科和形式科学之间的交叉，而且还包括各门学科内部的各具体学科及其其分支学科之 间的交叉。从广义来看，现代各学科业已形成以其一级学科为核心的学科群。
从大学科范围和背景来看，目前，关于学科的分类标准仍不统一，对于自然科学本文拟采 用传统的六大门类，对于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以及20世纪50年代前后兴起的横断学科等，本 文拟采用一般公认的学科作为分析标准。就经济学而言，通过比较，本文拟采用《中国大百科全书》的分类标准，并根据目前公认微做改动。据此分类系统，根据有关获奖项目的学科跨度，学科的具体交叉可以分为一级交叉、二级交叉等。
所谓一级交叉，是指自然科学、人文、社会学科和形式科学的一级学科之间的交叉。二级 交叉是指学科以及学科内部的各二级学科之间或二级学科与其分支之间所形成的在概念、理论 或方法上的交叉。由于经济学在传统上是社会科学，经济学的发展以及其成就的取得与经济 学利用数学（形式科学）、统计学（工具性学科）以及其它社会科学知识关系极其密切，因此，如果从非常具体细化的学科分类角度或者从获奖者的学术或学习背景来看，可以说诺贝尔经 济学奖金的获得基本上都是通过学科交叉取得的。因此，这里对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成果的交叉情况的统计分析，仅限于一级和二级层面。
二、对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成果的交叉情况的基本统计
根据《诺贝尔经济学奖金获得者讲演集》、《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传记辞典》和诺贝尔 经济学网站发布的有关背景资料分析，我们对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按年代、人名、国籍、获奖时年龄(A)、获奖时提及的最早成就时的年龄(B)、获奖原因进行了统计（见表1）。并且 按年代、人名、学习或从事研究的背景情况、所属一级、二级学科类别、取得获奖成果涉及 的学科这几个方面进行了初步分析和统计（见表2）。
表1
年代 人名 国籍 A B 获奖原因
1969 拉格纳.弗里希 挪威 74 37 他们发展了动态模型来分析经济进程，
是经济计量学的奠基人。
简.丁伯根 荷兰 66 33 他们发展了动态模型来分析经济进程。
经济计量学模式建造者之父。
1970 保罗.A.萨缪尔森 美国 55 22 他发展了数理和动态经济理论，将经济
科学提高到新的水平。他的研究涉及经
济学的全部领域。
1971 西蒙.库斯涅茨 美国 70 29 在研究人口发展趋势及人口结构对经济
增长和收入分配关系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
1972 肯尼思.J.阿罗 英国 51 30 深入研究了经济均衡理论和福利理论。
约翰.希克斯 英国 68 35 深入研究了经济均衡理论和福利理论。
1973 华里西.列昂惕夫 美国 69 35 发展了投入产出方法，该方法在许多重
要的经济问题中得到运用。
1974 根纳.缪达尔 瑞典 76 33 他们深入研究了货币理论和经济波动，
并深入分析了经济、社会和制度现象的
互相依赖。
费.冯.哈耶克 德国 75 50 他们深入研究了货币理论和经济波动，
并深入分析了经济、社会和制度现象的互
相依赖。
1975 列昂尼德.康托罗维奇 苏联 63 27 前者在1939年创立了享誉全球的线形划要
点，他们对资源最优分配理论做出了贡
献。
加林.C.库普曼斯 美国 65 40 将数理统计学成功运用于经济计量学。
他们对资源最优分配理论做出了贡献。
1976 密尔顿.费里德曼 美国 64 41 创立了货币主义理论，提出了永久性收
入假说。
1977 伯特尔.奥林 瑞典 78 34 对国际贸易理论和国际资本流动作了开
创性研究。
詹姆斯.米德 美国 70 44 对国际贸易理论和国际资本流动作了开
创性研究。
1978 赫伯特.A.西蒙 美国 62 29 对于经济组织内的决策程序进行了研究
，这一有关决策程序的基本理论被公认
为关于公司企业实际决策的独创见解。
1979 W.亚述.路易斯 美国 64 39 在经济发展方面做出了开创性研究，深
0入研究了发展中国家在发展经济中应特
别考虑的问题。
西奥多.W.舒尔茨 美国 77 31 在经济发展方面做出了开创性研究，深
入研究了发展中国家在发展经济中应特
别考虑的问题。
1980 劳伦斯.R.克莱因 美国 60 27 以经济学说为基础，根据现实经济中实
有数据所作的经验性估计，建立起经济
体制的数学模型。
1981 詹姆斯.托宾 美国 63 37 阐述和发展了凯恩斯的系列理论及财政
与货币政策的宏观模型。在金融市场及
相关的支出决定、就业、产品和价格等
方面的分析做出了重要贡献。
1982 乔治.J.斯蒂格勒 美国 71 35 在工业结构、市场的作用和公共经济法
规的作用与影响方面，做出了创造性重
大贡献。
1983 吉拉德.德布鲁 美国 62 38 概括了帕累拖最优理论，创立了相关商
品的经济与社会均衡的存在定理。
1984 理查.斯通 英国 71 55 国民经济统计之父，在国民账户体系的
发展中做出了奠基性贡献，极大地改进
了经济实践分析的基础。
1985 费兰克.莫迪里 美国 67 36 第一个提出储蓄的生命周期假设。这一
安尼 假设在研究家庭和企业储蓄中得到了广
泛应用。
1986 詹姆斯.M.布坎南 美国 67 39 将政治决策的分析同经济理论结合起来
，使经济分析扩大和应用到社会-政治
法规的选择。
1987 罗伯特.M.索罗 美国 63 32 对增长理论做出贡献。提出长期的经济
增长主要依靠技术进步，而不是依靠资
本和劳动力的投入。
1988 莫里斯.阿来 法国 77 32 他在市场理论及资源有效利用方面做出
了开创性贡献。对一般均衡理论重新做
了系统阐述。
1989 特里夫.哈维莫 挪威 45 34 建立了现代经济计量学的基础性指导原
则，估计和测试数量经济关系方面的先
驱。
1990 哈利.M.马克维茨 美国 63 25 金融经济学理论的先驱，因为“发展了
证券夹理论”而获奖。
威廉.F.夏普 美国 56 30 金融经济学理论的先驱，因为“对金融
资产价格形成理论即资本资产定价模型
”。
廉顿.H.米勒 美国 67 35 公司理财理论的先驱，因对“公司理财
理论的贡献”而获奖。
1991 罗纳德.H.科斯 美国 81 27 揭示并澄清了经济制度结构和函数中交
易费用和产权的重要性。
1992 加利.S.贝克 美国 62 34 将微观经济理论扩展到对人类相互行为
的分析，包括市场行为。
1993 罗伯特.W.福格尔 美国 67 37 用经济史的新理论及数理工具重新诠释
了过去的经济发展过程。
道格拉斯.C.诺斯 美国 73 47 建立了包括产权理论、国家理论和意识
形态理论在内的制度变迁理论。
1994 约翰.C.哈山易 美国 74 33 对不完全信息博弈的分析，奠定了信息
经济学的分析基础。
约翰.F.纳希 美国 66 24 关于“非合作博弈经济分析和对博弈论
的其它贡献”。
莱因哈德.塞尔顿 德国 64 31 “均衡分析的完善性的观念大大扩展了
非合作博弈论的应用”。
1995 罗伯特.E.卢卡斯 美国 58 33 倡导和发展了理性预期与宏观经济学研
究的运用理论，深化了人们对经济政策
的理解，并对经济周期理论提出了独到
的见解。
1996 詹姆斯.莫里斯 英国 60 34 在信息经济学理论领域做出了重大贡献
，尤其是不对称信息条件下的经济激励
理论。
威廉.维克瑞 美国 82 31 在信息经济学、激励理论、博弈论等方
面都做出了重大贡献。
1997 罗伯特.默顿 美国 54 29 对布莱克-斯科尔斯公式所依赖的假设
条件做了进一步减弱，在许多方面对其
做了推广。
迈伦.斯科尔斯 美国 56 32 给出了著名的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定
价公式，该法则已成为金融机构涉及金
融新产品的思想方法。
1998 阿马蒂亚.森 印度 65 2 对福利经济学几个重大问题做出了贡献
，包括社会选择理论、对福利和贫穷标
1999 罗伯特.A.门德尔 美国 67 31 对不同汇率体制下的货币和财政政策以
及最优货币区域的分析。
2000 詹姆斯.赫克曼 美国 56 30 在微观计量经济学领域的贡献，他们发
展了广泛应用于个体和家庭行为实证分
析的理论和方法。
丹尼尔.麦克法登 美国 63 33 在微观计量经济学领域的贡献，他们发
展了广泛应用于个体和家庭行为实证分
析的理论和方法。
三、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成果交叉情况进一步分析
根据经济学的具体情况，其交叉情况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包括数学、统计学学科；另 一种是不包括数学、统计学这两类学科。其中，包括数学、统计学学科的学科交叉数是30项 ，在获奖项目总数中占65.2%；不包括数学、统计学这两种形式科学和工具性学科的学科交叉数是12项，在获奖项目总数中占26.1%。二者相差39%左右。这表明：数学和统计学在经济 学科中的应用是经济学成长的重要因素。
从获奖成果的图表分析看，诺贝尔经济学奖偏重于数量经济方面的研究成果。到2000年， 在 已获奖的46名经济学家中，由于在经济计量学、经济统计、经济数学方法等方面有较突出成绩而获奖的，就有弗里希、丁伯根、库次涅茨、里昂惕夫、康托罗维奇、库普曼、克莱因、 德布鲁、索罗、阿来、马克维茨、夏普、米勒、科斯、哈山易、纳希、塞尔顿、哈莫维、维克瑞、默顿、麦克法登。此外，萨缪尔森、希克斯、阿罗、西蒙、斯通、福格尔、诺思等人 获奖与他们在定量分析方面的贡献也有密切关系。这反映了数学、统计学和经济学的大交叉是经济学发展的主流。
诺贝尔经济学奖在32年中共有46人次获奖。其中，在1年中只有1人获奖的有20次，2人同时 获奖的有10次，3人同时获奖的有2次。为了准确地反映出随年代其成果的学科交叉状况，这 里为了把年份和成果状况都同时考虑在内，拟按成果多少将这46人次分为5段，每段9项，若每段第9项与接下来的一项处于同一年颁发，则该段取10项。这样，其年份分段情况是：196 9～1974、1975～1980、1981～1989、1990～1994、1995～2000。其中，1990～1994年有10 项，其余年份段为9项。据分开分别统计，则得到交叉情况表和趋势图如表3（其中数目1是指 包括数学和统计学的交叉数据；数目2是指不包括数学、统计学的数据）和图1。
表3
年 份 数目1 数目2
1969～1974 8 3
1975～1980 3 0
1981～1989 7 4
1990～1994 5 2
1995～2000 6 3
图1表明：随着数学和统计学在经济学中的应用，经济学本身日趋成熟，数学和统计学已成 为经济学的最基本的分析工具和方法，以致于后来在此领域中能取得具有资格授予诺贝尔经济学奖成就的因素已大大拓宽。在数学、统计学和经济学的大交叉是经济学发展的主流的情 况下，不包括数学、统计学的交叉反而出现上升趋势，这表明在设定数学、统计学为工具的前提下，经济学与其它学科的渗透程度和趋势在增强。如1992年，加里·贝克的获奖是因为他把微观经济分析的领域扩大到包括非市场行为的人类行为（包括市场行为）和相互作用的广 阔领域，成为发展“法律和经济学”新学科的动力。而这些域以前属于其它社会科学学科如 社会学、人口学和犯罪研究的学科范围。
从获奖成果来看，这些经济学成果中包括了新创立或完善的经济学分支学科有：经济计量 学(1969、1989)、经济统计学(1984)、经济数学(1980)、人口经济学(1971)、发展经济学(1 97 9)、数理经济学(1970)、福利经济学(1998)、财政学(1999)、货币经济学(1976)、信息经济 学(1994、1996)、国际贸易(1977)、金融经济学(1977、1990)、经济法学(1982)和经济史(1 993)等几乎全部经济学学科。
从根据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的平均年龄和趋势，颁发诺贝尔经济学奖时提及的最早成就 取得时的年龄及趋势的统计，经过分析和整理，求得获奖时这些经济学家的平均年龄是64.2 ；获奖中提及的最早重大成就取得时的平均年龄是33.5。以5年为一个时间段（剩余2年为一 个单独时间段），则分别得到图2、图3。
图2表明：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的平均年龄呈现明显下降趋势，但由于经济学理论的检验取决于在社会中应用，其周期很长，因此估计其平均年龄不可能有太大幅度的下降。从颁发 诺贝尔经济学奖时提及的这些经济学家的最早成就取得时的年龄及趋势的统计看，能够步入经济学前沿并取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提到的最早工作成就的取得是在32岁至36岁之间。虽然有下降趋势，但由于经济学的基础知识的累积性强，估计也不会有太大下降。
四、启示
经济学是社会科学应用自然科学方法的成功范例。自诺贝尔经济学奖颁布以来获奖的主要 是美国和西欧一些国家的经济学家。第三世界的经济学家只有印度经济学家阿马惕亚·森一 人。尽管人们对颁布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公平性仍有异议。但我认为从获奖者所做出的贡献来 看，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清楚的表明：
(1)要成为一个成功的经济学家，具备一定的数学或统计学知识背景很重要。现代经济学诞 生和发展清楚地表明，没有这方面的背景知识很难在经济学的研究中有所作为。在获奖中19 75年2位、1990年3位、1994年2位都是数学家。
(2)知识面要宽。作为一门社会科学，经济学成就的取得，有时与其知识面有直接联系。如 1974年，授予纲纳·缪达尔(Gunnar Myrdal)（新制度主义代表人物）和弗·冯·哈耶克(Frie drich August Von Hayek)（新自由主义代表人物）诺贝尔经济学奖是由于他们在货币和经济 波动理论开创性著作，同时由于他们对经济的、社会的和制度现象的内在依赖性的精辟分析。他们深入研究了货币理论和经济波动，并深入分析了经济、社会和制度现象的互相依赖。 1982年乔治.J.斯蒂格勒获奖是因为他在工业结构、市场的作用和公共经济法规的作用与影 响方面，做出了创造性重大贡献等。
(3)要有创新意识，能够把不同领域的内容结合起来。这不仅需要知识面广，而且需要有创 新意识和能力。从获奖情况看，能够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经济学家，无疑都在某一方面作出了开创性工作。
(4)人才的培养要尽早带入前沿领域。在所有诺贝尔获奖者中，尽管获得经济学奖的科学家 年龄偏大，但是根据对颁发诺贝尔经济学奖时提及的这些经济学家的最早成就取得时的年龄及趋势的统计看，年龄并不大。其中绝大多数人的最早成就是在其攻读博士学位期间获得并 在其博士论文中体现出来的。
(5)要注重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尽管一些诺贝尔经济学奖成果带有纯粹的理论性质，但是作 为一门应用性很强的学科，这些理论无疑在实践中都能够找到其应用价值。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平均年龄偏大反过来也印证了实践的检验在经济学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6)要为创新理论提供实践机会和实践空间。经济学历史表明，理论的相互竞争是其发展的 重要动力之一，因此，在政策上不仅应该切实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把学术 争 论与所谓的“政治立场、政治态度”等问题彻底分开，而且应该切实做到“尊重知识、尊重 人才”，尤其是一些开创性理论在步入实践领域后应该杜绝剽客的“改名换姓”（实质是剽窃和侵权）甚至是据为己有的非法行为。真正做到以科学、理性的态度对待一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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