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次贷引发的经济危机以来,市场就一直在关注美国的信用卡债务,担忧其成为自次级贷款之后又一个引发连锁反应的有毒产品。2009年5月,美国的信用卡违约率已创下历史新高,虽然美国政府已采取了一定的预防措施,但是并没有消除市场的担忧。
次贷危机爆发接近两年,危机对人们收入的影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信用卡违约率的上升是失业率上升的必然结果,从图表上看,这种传递的时间不超过半年。但是,对于信用卡违约的破坏力,各方观点不同。美国第二大发卡行美洲银行副总裁克雷格·麦克伯莱德,今年1月曾表示,信用卡危机的威胁并不大。同时,中银香港高级经济研究员黄少明,认为美国信用卡债务有可能继次贷之后成为另一颗炸弹。
从绝对数量上看,信用卡的违约的规模不小,但是也没有达到直接成为另一波危机开端的程度。根据美联储6月5日公布的数据,截至2009年4月,美国消费者贷款(Consumer Credit)共有约2万5千亿美元,其中以信用卡资产为主的循环信用(RevolvingCredit)为9223亿美元。其中,在商业银行资产负债表上的3516亿美元,证券化资产为4463亿美元,其余为其他金融机构持有的资产。按美国19大银行压力测试的结果估算,总体贷款的平均损失率为9.1%,信用卡的损失率应该会高于这一数字,因此,卡债的直接损失保守估计在800亿美元以上。与此同时,仅商业银行持有的住房贷款(包括住宅、商用和住宅权益贷款)就高达3万8736亿美元,在规模上远远超过信用卡贷款的规模。
正如次级贷款的规模无法反应它的最终破坏力一样,对于信用卡的关注也应该集中在卡债资产与其他资产(尤其是住房贷款)的关联性上。金融创新大大加强了各种产品之间的关联性,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把信用扩张的过程比喻成叠罗汉,那么支撑所有重量的人就是借款人的信用质量(Credit Quality)。次级贷款、住房贷款(Prime Mortgage)、汽车贷款和信用卡债务都通过这个概念被联系在了一起。无论哪一种债务发生问题,借款人都有可能由于信用等级的降低,不得不面对月还款额的大幅上升,最终诱发大面积违约。在各种消费信用产品中,大部分没有实物担保而且以收取高额罚息为盈利手段的信用卡债务最容易引发新的债务问题,因此美国在这个时候加强信用卡的监管可谓用心良苦。
回顾整个危机发生的链条,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危机首先由低收入人群房地产贷款的违约开始,然后是房屋等资产的价格下跌,金融危机,实体经济危机,最后是失业上升和收入下降。现在随着失业率的上升,美国整体的卡债违约率已经明显上升。违约不可避免地从低信用人群向高信用人群扩散,随之而来的可能是单纯的卡债损失,也有可能是数量更为庞大的卡债和房贷损失,甚至汽车贷款等其他消费贷款的损失。毕竟,即使处理了大量不良资产之后,美国的金融体系内还存在着几万亿美元的消费贷款(包括非商用住房贷款和消费者贷款)。美联储近来通过公开市场操作降低长期消费信贷利率的做法说明,房贷利率的上升与否对于美国经济的前景有着相当的影响。而信用卡违约的增加对在多大程度上影响房贷的资产质量,进而影响资产价格,将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