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极简经济学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需要与他人相处,围绕这一问题,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和“好心办坏事”两种说法,为什么“好心”会被误解,究竟什么样的“好心”才是真正的“好心”?
二郎神的哮天犬私自下凡祸害人间,刚开始修道的吕洞宾奉命拿法宝“布画”去收降。哮天犬被收入法宝“布画”后,吕洞宾担心哮天犬困于其中被化成灰,心生慈悯,擅自放哮天犬出来,结果反被不知好歹的哮天犬趁机咬了一口。
——见于小说《八仙得道传》第083回和第084回
信息不对称、随机性与被误解的“好心”
信息是我们做出给予别人何种好心决策所不可获缺的重要元素,我们所掌握信息的准确性和可靠性越强,我们所给予的好心是对方所需的可能性就越大。但往往事与愿违,信息不对称在我们生活中是广泛存在的。所谓信息不对称是指关于某件事情一方比另一方掌握更多的信息,比如,我们自身肯定比他人更了解哪双鞋更合脚。产生信息不对称的原因主要有:
知识、判断以及情绪等方面的限制导致在面对既定的素材时,我们很难得出更逼近真相的结论。医学知识的缺乏导致我们无法知道病人在某种情形之下究竟真正需要什么,由于缺乏急救常识,好心人的施救导致患者病情加重的事例在生活中并不少见。
真相被众多纷繁复杂的现象所掩盖增加了我们了解真相的难度。“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揭示了“人”、“面”、“心”了解难度逐渐增加的三个层面的信息,层次越深的信息,认知门槛的存在导致了解真相的人越来越少。
信息优势会转变为利益给了某些人故意隐瞒信息的激励,即人们拥有欺骗的动机。经济学中把人们信息不对称的行为分为逆向选择(事前隐瞒信息)和道德风险(事后隐瞒行为),逆向选择是指由于人们无法甄别产品质量好坏,导致“坏”的产品会战胜“好”的产品而获得市场认可,出现“劣币驱逐良币”。道德风险是指由于监督成本的存在,人们会放松其行为而导致他人利益受损,比如在买了财产保险之后,人们会疏于对财产损失风险的防范,导致保险公司受到本可避免的损失。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都是人们凭借信息优势通过欺骗而增加自身利益,这种欺骗获益的存在加剧了信息不对称。
信息不对称导致我们所认为的“好心”与对方所“期望”好心之间出现偏离,随机性则会加剧这种偏离。随机性指事情的最终结果除了受我们所能预知和控制的因素之外,还受我们无法预知或衡量的偶然因素影响,比如,运气和临场状态是影响考试成绩的重要因素,但这些因素具有偶然性和不可控的特点。
综上所述,信息不对称是导致“好心偏离”的重要因素,它使得我们所了解的信息与真实相左,“好心”只是“我们所认为的”,而并非是“真”的,也可能对方无法了解我们的“好心”,这导致“好心”会成为“美丽的错误”。因此,助人最优策略的选择就是排除信息不对称对助人的干扰。
助人的策略
策略一、筛选。
筛选是助人者依据一些标准将未知的信息转化为已知的信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已所不欲施于人”就是这一策略的体现,这两种策略都是"以已度人"的思维方式,它用自己的欲或不欲来度量他人未知的偏好。已所不欲匆施于人体现人思考问题的求同性,是思维惯性所致,我们喜欢的东西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也喜欢。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
一对夫妻,每次吃鱼时,丈夫都将鱼头夹给妻子,因为他最喜欢吃鱼头。妻子都将鱼尾夹给丈夫,因为她自己最喜欢吃鱼尾。两个人都把自己最喜欢吃的部分给了对方,然后相对无言,默默心酸。时光飞逝,丈夫先到了大限之日,临终前对妻子说想吃一次最喜欢吃的鱼头汤,妻子很惊讶,问道你不是一直最喜欢吃鱼尾的吗?然后真相终于大白。
已所不欲施于人体现的是存异思维,能对自己不欲的东西能够包容,并进行客观、中立地分析,然后把它给予别人。正体现了法国的哲学家伏尔泰所说的“我不认同你说的话,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这两种策略的有效性取决于“已”在多大程度可以“度人”以及“度人”的准确性。一般来说,谦逊的智者会慎用"以已夺人"的策略,因为一个人真正了解某件事情,人们对其敬畏程度就越高,真正地投资大师很少主动预测市场,会市场充满敬畏,只是听从市场发出的声音。
策略二、信号发送。
信号发送指拥有信息的一方主动向外界传递其偏好的信息,也就是说受助者主动说出其需要何种好心,然后施助者再与其能力相匹配,决定是否提供相应的“好心”,这遵循的是"人之所欲者,予之"。这种“以人度人”的策略通过承认受助人的主体地位和最终决定权最大程度确保了“好心”的偏离的方式在解决了信息不对称方面较“以己度人”的策略有所进步。
“以人度人”的优势能否实现取决于受助者的觉悟程度,其觉悟程度越高,“好心”偏离真实的程度才会越低。
信息不对称是助人策略偏离最优状态的主要制约因素,可以构建“以人度人+以己度人”的策略组合来缓解这一制约因素的干扰。其中,“以人度人”是策略组合的基础,尊重、认真解读受助人所传递的关于其对好心需求的相关信息,这是正确助人的源头。“以己度人”是对“以人度人”的修正,避免“当局者迷”困境的出现,而不应想当然的去干预、甚至强制受助人对“好心”的需求,我们应该以更加纯粹、无条件地方式去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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