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册里加以叙述……在那里将指出庸人和庸俗经济学家的想法是怎样产生的:∙∙由于反映在他们头脑里的始终只是各种关系的直接表现形式,而不是它们的内在∙∙∙∙∙∙联系。情况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还要科学做什么呢?如果我想把所有这一类怀疑∙∙∙∙都预先打消,那我就会损害整个辩证的阐述方法。相反地,这种方法有一种好处,∙∙∙∙它可以不断地给那些家伙设下陷阱,迫使他们早早地暴露他们的愚蠢。”①∙∙∙∙(四)
客观地说,无论交换价值的发展或相对剩余价值的发展都整体显露了一种财产关系上的历史结构,———交换形式、协作形式的工作逻辑本质上是一样的,即摹写价值(形式)、剩余价值(形式)的发生。并且在分析上都从一个特殊的历史财产形式(产品形式、货币形式)开始,目的就是找出独特的财产关系的规定。这种研究使历史像灯火般通明、透彻。于是,全部的理论意义在于揭明一种区分:价值生产在性质上固然支配了自然物,以至于社会性地支配使用价值生产,但仍旧是为了获取“使用价值形式”,只不过力图采用更为廉价的方式(相较产品社会而言),它的目的还从来不是“社会利润”;然而,剩余价值生产的目的从来就是直接为了获取剩余价值,即一般地得到利润,资本家赋予商品生产完全不同的历史发展含义。后者甚至可以说从直接的形态上也支配着使用价值(生产)。这是一独立完整体式,对应了特殊的社会生产的价值发展规律。
这种特殊价值和价值形式的发展也就是剩余价值生产的整体发展过程。可见在经济构造上,剩余价值生产并不依靠任何其他发展实体或形式,而拥有自己的独特发展实体和实现形式。剩余价值生产创造了特殊的交换价值类型,迫使使用价值的比例关系全部换算成“货币关系”,为利润的最大化和社会攫取工作做好充分的准备。实存的规定是占统治地位的资本主义劳动过程。因此,如果和《价值形式》的批判性解剖保持工作一致,那么可以说,整个《资本的生产过程》第四篇《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是关于以货币发生史为工作背景的工厂发生史的摹写。从单纯协作并入资本主义规定开始,一直到真正意义的资本主义协作奠立为止,完整的史的分析路径使得单纯的量的分析黯然失色,以致在这里,抽象的量的运动要灰溜溜地逃开……
真正具有价值性的分析结果是关于剩余价值发展逻辑形态的,这样,“价值规律也不是间接地,像某些拘守于商品世界拜物教现象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所认为的那样,表现在商品价格的一般发展之中”,并且,“价值学说的意义总的说来∙∙∙∙∙∙∙∙∙∙∙并不表现在:为在现存资本主义社会里追求私人利益的商人的实际盘算,或者为一般地操持繁荣资本主义理财的资产阶级国务活动家的经济政策措施,创造某种理论的基础。”其实,“按照马克思的看法,他理论的科学的最终目的在于:‘揭示∙∙
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2009,第265~2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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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今资本主义社会里存在的对抗与剥削的一切形式,以便有助于无产阶级去铲除它们’。”①现代社会经济的运动规律,这就是同时揭示它历史发展的规律’。”关于它的目的,∙∙∙∙∙∙∙∙∙∙∙“后来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更加清楚地说明,‘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直接目的在于揭示
抽象劳动———存在规定抑或存在者的形成
我们重新回到本章的讨论主旨。恩格斯强调了阅读马克思著作必须注意的一个特点:“一门科学提出的每一种新见解都包含这门科学的术语的革命。”②马克思自己说明:“使一门科学革命化的科学尝试,从来就不可能真正通俗易懂。”③不可∙∙否认,马克思的一个巨大的革命性贡献在于提出劳动二重性,烛照了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关于这种用语特征,卢卡奇给出一种可能较为贴切的诠释:“范畴是对存在世界中持续存在的东西、本质性的东西的语言表述,也就是思想的表述,由于这种本质性,范畴就成了存在世界中持续的、恒久的规定……历史特征通过实现自己的存在,使总体存在的历史特征规定着范畴的历史特征。同样,这种一般的联系也规定存在的每个形式,只不过(完全可理解)不同存在形式的相对简单或复杂的特性在范畴的简单特性或复杂特性中表现出来。与此相应,历史的普遍性也表现为范畴的普遍历史性……范畴只有在社会存在中才能具体地表述出来,而在自然界中只能作为盲目的因果性规定发生作用。”④
(一)
严格地说,《资本论》作为“范畴学”(价值一般和剩余价值一般),在于指向社会客观发展过程的阐述对象。可见,劳动一般是第一个要指向的对象的范畴。一方面所说之“范畴”,并不是直接的范畴一般即认识,而宁可说成“历史语言”,是对社会人的器官形成规定的确证。⑤另一方面,由劳动一般引出商品生产的发展乃至资本一般的规定的工作,也不是关于经济形态的一般构造,仍然是社会发展
①
②③④⑤227~228页。柯尔施:《卡尔·马克思———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阶级运动》,熊子云等译,重庆出版社,1993,第《资本论》第1卷,2004,第32页。卢卡奇:《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上卷,白锡堃等译,重庆出版社,1993,第355~360页。
比如,具体劳动可说是关于人的工艺器官(不是动植物器官,而是社会人的生产器官)的范畴———揭示劳动的工艺存在,而抽象劳动可说是关于人的社会器官(生产器官、文化器官)的范畴———揭示劳动的社会存在。进一步才有可能说抽象劳动是认识范畴,讲明人类史是人类自己劳动创造的这一经济特性。盖言“抽象”,并不是什么思维,在于将人类的规定提升为社会的规定,复次提升为社会系统的性质的规定。质言之,抽象劳动揭明社会形成的必然性过程。要之,劳动一般、资本一般应视为社会客观规定上的生产一般,而价值一般、剩余价值一般才可能是社会主观规定上的“生产一般”。《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2009,第1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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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特殊构造。只是说,特殊必不可少依赖一般,以之为前提。即为了完成资本一般,就得完成与劳动一般有关的范畴构造;同样的道理,为了完成劳动一般,首先也须具备关于经济形态社会的一般知识。这种知识工作当然是严格意义的“历史的知识”,而不是追溯什么“绝对的始源”。唯物主义语言工作性质使得《资本论》必须具备“超学科”特点。并且,“历史上确实有这样一些先例:不靠任何理论,只凭积累的经验,就能在目的性活动中获得真实的结果。”①先验论者是不能理解这些的,也不可能这么认为。于是,卢卡奇干脆强调:
要想从本体论上阐明社会存在的诸多特殊范畴,阐明它们是如何从早先的存在形式中产生的,阐明它们是如何与这些形式相联系并以这些形式为基础的,阐明它们与这些存在形式的区别,那就非得从分析劳动开始不可。②抽象劳动是从一般构造转向特殊构造的经济规定。因此不是关乎人的生产活动的自身的存在特性,而是关乎人作为存在者的类存在特性。表明:人的生理耗费被裹进一种社会进程,并且作为抽象的关系运动。即从目的论设定的要求看,具体劳动指代人的主动劳动方面,而抽象劳动指代人的被动劳动方面。可先验论者决不这样认为。例如说,“《资本论》中分析了两种‘二重性’:一种是‘与生俱来的二重性’,另一种是‘历史地获得的二重性’。‘劳动的二重性’属于第一种,商品和资本的‘二重性’则属于第二种,前者不能充足地说明后者,对后者的透彻说明须借助拜物教批判理论。劳动二重性学说,只是马克思的‘二重性’学说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综上所述,二重性不是生产商品的劳动所独有的……而是‘一切劳动’都具有的。在此意义上,劳动的二重性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二重性’……这里的关键是对‘政治经济学’的理解。其实,在马克思的著作中,‘政治经济学’是对于在他以前的资产阶级经济学而不是自己的理论的指称,他称自己的理论为‘政治经济学批判’。马克思的上述说法,实际上想说明的是,劳动二重性理论对于理解他之前的经济学,尤其是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理论缺陷与错误的重要性。而说到马克思自己的理论建构,劳动的二重性学说就完全不够用了。在劳动二重性学说的意义的‘尽头’,拜物教批判理论‘出场’了,藉之,商品和资本的二重性才得到比较透彻的说明。”因此可以说,“对于劳动的二重性,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事实上已经接触和运用到了,只是还不太明确和自觉———在此意义上,马克思的劳动二重性学说的提出,是‘沿着古典经济学的思考路径想’,是一种‘接着讲’。但是,对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自身,更为重要的是,追问资产阶级经济学‘从来也没有提出的问题’,去做‘资产阶级经济学从来没有打算做’的事情。而这就是恩格斯所说的研究‘劳动形成价值的特性’,确定
①②卢卡奇:《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上卷,白锡堃等译,重庆出版社,1993,第361页。
卢卡奇:《关于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下卷,白锡堃等译,重庆出版社,199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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