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5/05, 06:59 发表于 情回中国主题社区
夏翁: 急诊记 (加拿大) 都说这加拿大好,第三世界各国移民同志们的首选之地,尤其是从中国大陆来的新移民,连续多年高据移民人数的榜首了。究其原因,大概还是加拿大国家的体制最适合吃惯大锅饭的人们了,行事慢吞吞,穷人最好混,居然连公费医疗还是全民的。 唉,来加拿大近二十年,居然还没有体会到这个好处,没病没灾老跑医院干什么?去医院就是看急诊,如果急诊不方便,再公费医疗也是白搭。 有一回儿子发高烧,本来也就是毛巾沾凉水冰一冰,小儿退烧药自己买了吃就算了。但这回不同,太太的令尊令堂正好驻跸于此,宝贝小外孙胳膊上划一道红印子就得唠叨一星期,这发烧不看医生怎么行?我们解释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因为以前几次发烧就去过医院急诊,哪次都得排上三四个小时,好不容易排到了,医生眼皮都不抬,发烧啊,回家用冷毛巾敷一敷,如果愿意的话就上药房去买一瓶小儿退烧药,再有余钱就买点防止脱水的饮料,意思就是自个儿硬扛吧,这么点儿小病值不得大惊小怪。 丈母娘听得柳眉倒竖,这哪成?烧傻了瓜瓜谁敢负责任?老丈人平时可是慈眉善目少言寡语的,这时也真急了,话还是不多,但字字千钧!我看你们就是◇法◇ 轮◇ 功◇ ! 得,去急诊吧,再不去就成了李大师的编外弟子了。 一大帮人众星捧月般抱了儿子去了医院,果不其然,跟我们前几次一样,手上的号码跟墙上电子牌上的数字差着老远呢。度秒如分,度分如时,眼瞅着两个数字蜗牛般的接近。“哞哞哞哞” 的警笛划破寂静的夜空来到了医院,警察带来了几个打架头破血流的小流氓。唉,我们还得多等个把小时! 看病的结果还是跟前几次一模一样。几小时的奔波和等待换来的还是那几句冷冰冰的专业忠告,老丈人没脾气了,丈母娘咬牙切齿对着扬长而去的医生背影恨恨地来了一句,你们全是◇法◇ 轮◇ 功◇! 警察送来的小流氓凭什么就能随到随医?我自己后来有一次去急诊还是照样得等的花儿都谢鸟。 夏天去湖里游泳,发现湖底好像有蚌,于是就用手去摸,还真摸了一大堆蚌上来,正摸得起劲,忽然手指一热,不好,手扎破了,大概是淤泥里锋利的蚌壳划的。 找了两块创可贴简单包了一下,划的口子可够深的,血还是从纱布缝里慢慢地浸出,赶紧得去医院看急诊,别弄个破伤风就坏了。 到了医院,手上的血流还没止住,想来可以享受一把即到即医的福利了吧。没门儿,老老实实坐一边等着,这个不算危及生命的说。 捧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一边满怀悲愤地坐在那里等待着白衣天使的光临,一边努力想着自己今天的负伤到底还有所斩获,到底摸上来老大一堆蚌嘛,晚上就能喝上熬得白花花的蚌汤和嫩生生的蚌肉了。一扭头,旁边坐的一位更加狼狈不堪,手里举着一根鱼竿,一根鱼线荡荡悠悠地垂下,视线顺着鱼线往下滑,一个大号鱼钩子正好钩在这哥们儿的上下嘴唇上,几缕血线从嘴唇淌到了下巴上。这大概是个头一回钓鱼的笨蛋,楞是福星高照把自己给钓上了,幸亏这哥们儿嘴被封上聊不了天,要不然凭他这手气一定得鼓动他合伙去买彩票,赢了钱一人一半。 缝了七八针外加破伤风针,回家都八点半了,看到老婆正在往垃圾桶倒我那千辛万苦摸的蚌呢。别介,我还没尝尝呢!吃什么吃?煮了仨钟头还是一锅清水,这蚌跟橡皮一样! 李禾平: 急诊记(英国版) 夏翁的是加拿大版,我来个英国版。 我这人身体还算可以,加上自小就痛恨打针,一看到医院什么的都是躲着走,因此到了英国都不少年了,还没有去GP登记过。后来为了给领导登记才被GP的人发现,硬逼着我也等了记。 身体虽然不错,但是我的牙不好,要命的是看牙医比打针还要令我害怕10倍,于是就一直熬着。我这牙痛还绝,每个月都要来上那么几天。 有一年终于熬不住了,只好去看牙医。一进牙医诊所,我就乐了,原来有个熟悉的MM在里面做护士,于是就恬着脸说:“好久没见怎么又漂亮了”,MM说:“我去卡塔尔做了一年护士刚回来,你是不是很想我呀?”,我说:“你要不是牙医护士我肯定约会你。” 2人瞎扯了一番之后,我说今天我要看牙,MM说等你这么久你终于送上门来了,在这里登记过没有?我说看牙也要登记?MM说当然要。 于是先是填表后是拍X光,然后被送进牙医房间。牙医也不含糊,当时就说:“拔”。 我表情痛苦地出了房间,找到MM预约拔牙时间。我说“能不能安排个拔牙不痛的牙医?”MM笑眯眯地说:“我们这里的牙医拔牙都不痛”,我说:“从小我老妈就说每个医生打针都不痛,每个医生拔牙都不痛,哼哼,全是骗人的话!”我又说:“那我拔牙那天你上班吗?”MM说:“上班,我给拔牙医生做助理。” 过了几天到了星期六,我就悲壮地去拔牙了。进了诊所没几分钟就发现上当了,原来看牙的医生只管看牙,拔牙医生只管拔牙,连助理护士都是专门跟拔牙医生从外面医院来的。 没有办法,只好坐上电椅(电动牙科椅之简称)。不过这次还真不痛!拔了牙以后,创口有点出血,医生给块纱布要我咬着,说一会血就会止住。 我就含着着纱布出了诊所门,心里还琢磨着怎么找护士MM算帐。 很快,问题就来了,这血止不住,一个下午都在流血,到了晚上也还在流血,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还在流血,再加上没有办法吃饭,一天下来只是喝了碗粥,整个人都感觉在发晕。 这天是周日,诊所不开门,于是只好打个电话叫朋友送我去最近的医院看门诊,结果这医院还没有牙科急诊,只好再开车去另外一个医院。 没有想到看牙科急诊的人也很多,基本上都是和我同样的表情,歪着嘴,皱着眉。 拿了号,我就坐在大厅等。 半个小时以后,我还在等!因为失血加上肚子里没食,我越来越烦躁,就去找接待员的麻烦,我说我都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我?接待员说:“人很多,你还要再等一会。”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还在等。我又去找麻烦,我说还没有到我?接待员说:“很抱歉,还是没有到你。另外,请你的声音小一点”。我说:“不行,再不看我,我就要血尽人亡!”,我开始耍赖,说:“把你们的电话给我。”接待员:“干吗?”我说:“我要在你们医院里面打急救电话999!” 会哭的孩子就是有奶喝,接待员说:“那我就领你进去吧。”说完带我进了一个小房间。我还没有来得及得意,就看见小房间里还有十几个人托着腮帮子在等。MMD,我这下连闹的力气都没有了,继续等吧。 又过了1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了。里面的医生手很快,没一会就解决了问题,先是打了一针,然后给我的创口上缝了块纱布,接着还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有了这纱布,我不仅血可以止住,而且能够正常吃饭。 MD,出了医院,我就直奔唐人街下馆子去也。 有没有找护士MM算帐?哪里敢呀,医生说我还有一颗牙要拔! 桃李不言: 急诊记(美国版) 看了夏翁的加拿大版和李禾平的英国版,我来个美国版的。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年到头感冒都难得有一次,跟医生也就很少打交道。 来美国后第一次生病是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泄外加发烧喉咙痛。早对美国医生的效率和办事方法有所而闻,也就没想着去看病,自己抗着,结果到了周末晚上越发严重了,自己量了体温,烧到差不多四十度,实在受不了,掂量了一下,自己没精神开车了,赶快打电话给朋友求助。 朋友很够意思,很快就跑来了,看我那个萎靡的样子,力劝我叫救护车。打了911之后几分钟,看窗外警灯闪烁,看样子是车来了,我披上外套往外走,朋友在后面帮我锁门。 我出门一看,两位白衣黑裤的大哥站在车旁,救护车后门已经打开了,于是我晃晃悠悠地径直上了车坐下。那两位大哥凑了过来,问我:“病人呢?”我半晌没反应过来,我不是好端端在这坐着嘛,怎么看这两位也不像盲人啊,莫非我不像病人?我告诉他们我就是那个病人,原来这两位看我是自己走出来的,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他们问了问我的情况,说觉得我不需要他们,而且坐救护车要花一大笔银子,建议我自己去医院。看这两位挺厚道,我接受人家的建议好了,签了份声明说明是我自己放弃坐车的,最终还是搭朋友的车去了医院。 头一次上医院,手续完全不知道,反正听人家安排就是,登记了个人信息和保险,然后就坐下来开始等。这里没有发号的习惯,看看等着的人还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朋友聊天。 等了大约一个半钟头左右,终于叫到我的名字了,跟着护士进了个小房间换衣服。虽然医院里有暖气,可是只穿着那么单薄的露背褂子,还是让我觉得冷飕飕的,这一等又是半个钟头,我心里已经把医生家里人都问候了一遍。 护士回来了,把我登记时候被问过的症状等问题又问了一遍,量了血压和体温,说我不发烧,折腾了大半夜我居然退烧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护士说一会儿医生来看我,然后又出去了,这“一会儿”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终于进来了个医生模样的人,把我已经被问过两次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说我没什么大问题,他去给我写一份注意事项。又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护士拿着一张纸进来了,告诉我不用吃药,回家养着去好了。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大部分是废话,只有一小段告诉我注意饮食的有点用处。我已经被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两手空空回了家,自己找出从国内带去的抗生素吃了点。 第二天我病的更加严重,仍然是周末,学校的医院不开门,不过这次我精神好一点,就自己开车去了急诊室。仍然是跟前一天一样的漫长等待,不同的是我告诉医生我吃了点药,可是我说不出药物的名称,只能跟他说是一些非处方的抗生素,还被他教育了一通抗生素不要乱吃,这个郁闷就甭提了,他们不给我药,我自己吃药也不对,看来只有硬撑着才是正解。在我强烈要求之下,医生才勉强给开了点药,总算没白跑一趟。 有了这次经历,我对急诊是敬而远之了。后来又有一次急病,好在这次有LP在身边,赶忙飞车送我去看急诊,这次真的挺严重,我已经不大会动了,LP停车在急诊室门口,飞奔进去推了轮椅出来,情况严重的时候医院的效率还可以,一名护士紧跟着冲了出来,把我推了进去,基本没有等就把我弄进了病房,量体温、血压、抽血、打镇静剂,好好的忙活了一阵。我刚对医院有了点好感,忽然发觉我又没人管了。一大早进的医院,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才见到医生,告诉我没生命危险,但是要留院观察,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晚上住在医院,感觉挺新鲜。半夜里给我输液的机器突然怪叫,我赶快按铃叫护士,这东西跟电视里看过的不太一样,按了铃以后护士没有马上出现,而是跟我通话,我告诉他们机器在叫,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护士说马上来。这个“马上”也有好几分钟,原来是那机器的电池用光需要充电了。这几分钟感觉特别的长,如果真是大问题够我挂掉好几次的了,我已经想象过一遍我被他们害死以后这赔偿LP和老爸老妈怎么分的问题了。 第二天早上,医生才再次露面,告诉我可以出院了。我在医院待了二十四小时,带着跟医生五分钟的亲密接触和五千美刀的账单回家了。 又过了几年。 有一天我在家里开罐头,一不小心,被开出的铁皮把手指头的关节处给拉破了。我当时感到剧痛,顺手一摔,厨房的墙上立时出现一溜血迹,再一看,手指关节里的白色软骨都几乎被割断。没有办法,我用纸包着创口,自己开车去看急诊。 这次不错,很快就有个印度医生来给我缝针。缝针前要打麻药,那二百五医生可能是实习生,扎了2针都没有把麻药给打进去。我看他有点紧张,就忍不住要逗他,我说:“找根棍子来吧”,医生说:“Why?”,我说:“一棍子把我打晕,就不用打麻药了”。医生乐了,说这是个好办法。接着又是2针,麻药还是没有进去,医生急了,说:“我还是去找棍子吧”。第5针,终于成功! 医生穿针引线,在我的指头上缝了3针。但是麻药一点作用都没有,疼得我龇牙咧嘴,心里不禁对关老爷更加地崇拜。 缝完针,包好伤口,我对那医生说:“早知道还是这么疼,不如就让你一棍子把我打晕算了!” 柚子 急诊记 (日本版) I 嗯, 在日本, 虽然俺经常感冒, 可是大病一直没有找过俺。 可是俺愣是教过两次911。第一次是俺到日本一年之后, 搬出宿舍, 和俺的第一任roomie同住的时候, 小姑娘比俺小3 岁, 平常活蹦乱跳的, 脸色红扑扑的, 精神气儿上说来可是比俺这个过了25就30的要好多了。可是某天,俺回家, 就看她大小姐占住卫生间一直不出来, 问她怎么了, 当时她脸上可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死白死白的,过了半天是用足力气从嘴里挤出,“我不行了。。”就倒在俺怀里(她个子一米78), 按好不容易把她弄到床上, 打救护车的电话, 我就觉得那个时间慢阿, 等着等着, 忽然想到该给她bf(现在她老公)电话, 她老公飞车(摩托车)过来, 救护车还是没有来, 古迹大概是40分钟后, 总算来了。 抬上车, 我们跟车的时候, 我总算明白了(日本太小, 路太窄, 救护车根本不可能快, 因为前面有车, 你连逆行的可能都没有)怎么这么慢。 到了医院, 那个医生也够逗, 我都解释了roomie 是拉肚子, 医生老人家还要坚持检察roomie 是不是怀孕了,最后用了所有的仪器检查完, 说是食物中毒(亏得有保险, 没有的话,一定破产, 明白天下各国无能医生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住了两天院, roomie 平安回家。 我从此基本上就是老老实实有了小毛小病就网上向老爹老妈咨询,弄得我外婆知道了说小丫头怎么出了国就变得娇气了。 第二次的经历急救车,是我们平时玩得很好几个去关西旅游, 回程到了名古屋的时候, 其中一位mm觉得肚子痛, 大家陪她去了一家医院看, 医生说是一般的胃炎,给了些药,但是到了晚上, 该mm在旅馆里面就疼得站不起来了, 大家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这次比较快), 结果检查下来是卵巢出了问题,要开刀。 两次下来, 我对日本医生的总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怀疑, 讲给老爸老妈听, 老爸说,“医生就是手艺活, 全靠经验,不是书本上能学来的。 70-80年代中国的医生一天要看很多病人, 所以技术也就练出来了, 不用现在的核磁,超声波, 望闻问切基本上就能把病因找出来, 现在的医生特别是设备好的国家的, 过于依赖机器, 经验不足, 所以人的技术就差了。” 非: 急诊记(新西兰版) 一次流血事件 (灌水纪念) 2003.5 -----(在新西兰看急诊)灌水 1、 我常常希望自己生活在古代。现在因为一次流血事件,又多了个回到古代的理由。我在发奇想,如果我是以前行走江湖的剑侠或刀客,那么一定会随身携带必备的金创药,运气好再来点黄药师的田七鲨胆散、程灵素的止血生肌丸什么的,这样多半会在受伤流血的时候即刻自救,迅即好转。不过,只这么想了一小下,当我瞧见手指上的白纱布、才拆下的绷带时,就马上变得很沮丧了,-----如果我是剑客刀侠,那也一定是个武功最不济的,不然也不至于切一个小小的南瓜就导致了流血事件。 2、 我是个好吃之人,厨艺不算很高强,但贵在勇于向厨,呵呵。后来朋友打来电话问我在切什么能把小手指切掉半个指甲直到指腹,我十分羞惭的回答说我正在准备晚餐的糖醋排骨和豆豉鲮鱼炒南瓜片,朋友大怒:一个人吃饭还要那么奢侈干什么?!(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还有一个汤没做会是个什么表情:)。我六点下班,六点半到家,做饭成为一天忙碌工作后的放松,闲着也是闲着,就是不该切南瓜,更不该切就切了还妄想切干净南瓜皮。 经验谈一:在新西兰,女士闲着没事请远离南瓜,尤其是那种青皮小南瓜。 3、 手指头开始流血的时候,我用了快十条创可贴扎住,以为和过去一样,几分钟后血液会自己凝固,一向不是很娇气的人,所以还开始研究自己药箱里有什么消炎药。直到半小时过去,看到血仍不断在往外涌,用来包住手掌的毛巾整个都是血迹斑斑的时候,才开始惊慌失措。偌大的房子里房东和另外的韩国兄弟都不在,瞬间的恐惧袭来,很恐惧。开始打电话求助,首先找近的,最近的是家距我这里五分钟车程的老唐,电话占线,手机留言;其次是十分钟的RAPHEAL,人却在中区。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头脑犯晕,再其次我竟然想不起该找谁求助,平时与人交往也不是很多。后来朋友指点说我应该打“111”,找救护车。或许将来会记得这么做,但大吉利是,希望还是永远别找它的好。顺便说一句,核实过奥可蓝的救护车是要收费的,惠灵顿的则不用。(后来朋友又告诉我,ACC属下的救护车是免费的:) 好在R马上想到T肯定在上网,就在他常去的论坛留了帖子。再半小时后,老唐打了电话过来。 经验谈二:在新西兰,请支持电信公司,为了求助,交电话费和手机充值也是必要的:) 4、 房东和老唐前后脚的到了,房东用烟丝给我止血,不果;老唐用创可贴和云南白药外加巧克力,不果。只好去医院。距离我切伤手指已经一个小时多,当然,我坚持流血和流泪的毅力都还是很值得我自己佩服的。当时夜黑风高,见到第一家诊所模样的就进去了,是Shore Care,地址在莎士比亚路,拐弯就是。 其实北岸医院也在附近不远处,当时因为急于止血,没想太多,这其中后来才核实有个小的差别,----如果当时去公立医院急诊,比较走运不用等待治疗的话,将免费为我诊治与包扎,(省60纽币),但之后医院并不再负责第二次第三次的换药与包扎,我仍然必须去类似Shore Care 这样24小时的私人诊所,(每次换包扎20纽币,有穷人卡15纽币,我已经遵医嘱换了三次,还要继续)。有些朋友关切的提醒我这个穷人可以要求ACC帮助。但核实ACC对于私人诊所类似诊治费用只提供20纽币的帮助,余额自理,同时对于误工在七天以上的才提供误工补偿。 买医疗保险或许是个经济补偿的好办法,但我的保险刚过期,过去的一年有半年在国内,剩下半年在新西兰也没任何病痛,还没准备再续。而且我也不确定保险是否会cover这种物理性伤害。 经验谈三:远亲不如近邻。再次感谢老唐,他当时太太上班去了,他在家照顾着三岁的小孩,前来助我,说多少次感谢都不为过。还有RAPHAEL和Edward夫妇,(作揖)。还有海峰大哥,Grame,(作揖),还有JACKY,云娥,Doris(作揖)。 5、 在Shore Care里,护士花了十分钟给我止血,医生见伤口很深,要我去照X光检测是否伤到骨头。照X光在旁边的建筑里,另要收我50大洋,我比较财迷,尽管失血,论及钱财还是清醒过来了,我只需要止血,又不关乎性命,所以扭头就回来跟医生说我是否可以不照,医生沉吟了一下,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说“up to you”。 Shore Care这次就诊的感受是医生很帅,护士很专业。 据说新西兰最近一两年才勉强同意美国的医生在新临时注册持牌,以前一直只承认英国,好象还有澳洲的注册医生。因为在新西兰要培养一个医生相当不容易,首先在录取上面,录取分数奇高的医学院招收学生除了必须成绩相当优秀外,还非常注意考察该生其他方面的优秀程度和在中学期间社会活动的综合表现。所以被录取的都几乎是各自学校的佼佼者。而以奥塔哥大学为例,据说大学一年纪后,医科学生就会淘汰90%转去其他学科,只有剩下的10%会重点培养成为医生。当然,在新西兰当医生的话,收入也是相当、非常、很是可观的。但我想说明的只是,这种培养医生的体系在生源上就属于百里挑一,所以我碰到个比较帅比较有气质的医生也大概就不足为奇了:) 护士的专业也自不待言,或许应该说护士用的医疗用品在我看来很专业,在国内的医院里,见不到这么精致的服务和有意思的器械。尤其是那个用来笼上纱布的圆柱体,很科学很方便,我感觉也很舒适。吃了药,伤口处理完后,护士做了一个三角方巾似的纱布绷带把我的手臂吊了起来,并要求我晚上睡觉也照足这个姿势。我理解她的意思是让手高过心脏,有利于止血吧。其结果是我睡得很累,后来挂了一天多绷带,吓着了几个朋友,自己也觉得太夸张,又不是胳膊断了,就拆了。-------所以伤口又遭到几次震动渗血,看来护士那么做,也有她的道理。 经验谈四:不幸去到医院见医生,也可能不是件太痛苦的事情,前提是如果医生比较帅的话。 6、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五月八号是阴历四月初八佛诞,不知道佛祖要我这天流血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还没想清楚,最近智商有点低。 但起码这次流血事件后,我决定牢记一个朋友信里的教导:“切东西第一要旨,手指要弯曲,刀靠着第一指节和第二指节间的平面上,远远不会切手,除非练快刀,……” 锻炼身体,保卫自己。 2003.05 后记: 流血事件后就一直琢磨着在离家近的地方再找个幼儿园。很幸运的找到了。现在开车上班十一二分钟就到了,五点半下班。不过六公里而已。 其次,朋友兴致勃勃的告诉我,新西兰的ACC是世界各国里唯一对物理性伤害提供赔偿的政府医疗保险,比如摔跤骨折了什么的,都由国家负责。当然,没事我也不想随便骨折啊。。。。 再记: 这次流血事件发生在两年前,当时我还没有经过FIRST AID的培训。对新西兰的生活也不是特别了解。现在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就没有问题了,我有了红十字的证书,知道如何自救了,那时候真是傻傻的,不过,看了一次急诊,也算是一次有趣的体验。 萨苏: 急诊记(日本版) II 这不应该叫“记”,因为兄弟在日本没看过急诊,送过几次病人早知道他们的急诊大夫是什么货色,休息时间的日本急诊大夫连兽医都不如。中国人大都久病成医,家里习惯带个小药箱的,你要是周末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料理不比找兽医强? 要说平时门诊的日本大夫还是满有两下子的,他们医学专业毕业的要求比较严格,能带上白帽子不容易。日本大夫多半有两下子绝招。有一次兄弟下15度的池子游泳,弄出了心律不齐,魔女本身就是医院的,抬腿就把萨弄到隔壁,见了个心脏病专家,是魔女的师兄。做完心电图,魔女去拿药,那日本师兄冲萨一鞠躬,主动问:您是中国人么?我学过中文的,你好,我们聊聊? 后来想想直发寒,这日本大夫都一天到晚忙得跟狗似的,这位居然闲得找人聊天,是恰好没病人呢?还是有病人都让他的手艺给吓跑了?要是后者小魔女找他给我看病是不是缺心眼阿?当时没细想,闲着也是闲着,侃呗。好么,整个一个日本侃爷阿。敢情这师兄是研究克隆的,做的实验十分有趣,居然是用培养基养细胞,希望能长出一个心脏来。兄弟的日语懂点儿有限,但想着一颗心脏跟豆芽菜一样长出来,丹田还是一阵阵的发热。 我想这位是吹牛呢吧。 下来小魔女告诉我,说这是真的,长出心脏来还有待未来,但已经能长出黄豆大的心脏组织来了,可以拿去给患者补瓣膜。 我靠,一下子兄弟不齐的心律也齐了,走吧,别让人家当大白鼠给做了就麻烦了。 玩笑归玩笑,实际上这说明日本普通门诊大夫中也不乏藏龙卧虎人物。 但是休息日去急诊,那就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送了几次病人,我觉得自己都能去当急诊大夫了,绝对合格。要是看你没大事儿呢,抗生素,退烧药,加上一剂保护胃粘膜,告诉你坚持一下明天门诊上班再来吧。要是看你有大事儿呢?拿地图,告诉你这种病休息时间关西地区某某医院专门处理,您,去那儿看看?我就不管了。 只要注意别给马上要翘辫子的家伙吃两片退烧药打发回去就行了。-- 这个我想并不难,你看那一边坐等大夫,一边还拿本黄色小说死看的日本老头,让他回家烧三天也死不了。 容易吧? 这是有些夸张,说起来,日本的急诊大夫也是平时门诊那些人,之所以到了急诊就类似兽医,和日本的文化颇有关系。 其一,是日本人的公共设施,包括医院,政府机关,银行等等,别人休息的时候它也休息,不鼓励你休息的时候去办事看病什么的,包括周末的急诊,也是不主张你去看,能凑合就凑合。中国人有的平时忙,周末去开个证明什么的办事的比较多,这种习惯日本人没有。他们的看法是有事儿你就平时上班的时候来才对,为什么呢?日本人传统上女性不工作,平时闲着也是闲着,自然有条件去办各种琐事。因此,比如政府机关没有必要周末办公,这算是他们的传统。可是把这个延伸到医院就属于日本人脑子僵硬的典型了 -- 你生病了又不能让LP代替去看的。。。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可日本人就是这种僵化的民族,你没办法。 其二,日本老龄化社会,很多老头老太有泡医院的习惯,反正医疗费都是公共福利(上班的就不行了,自己得交30%),所以医院总是门庭若市。到了周末大多数大夫都跑了,只有几个急诊大夫,而泡医院的老头老太照旧光临,能不忙的脚朝天么?向兽医倾斜也就自然。 所以日本休息时间的急诊质量比较差,平时还是可以的。 要说日本急诊,比较有趣的则是急救车,日本的急救车积极而且不收费,此外还能帮助你根据病情选择合适的医院。因此在这儿的中国人常有如此经验,就是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儿看病,干脆就叫急救车,来了让急救车的工作人员决定送你去哪儿。唯一的问题是日本的急救车和救火车是一路的,电话号码也完全一样,而且常常是岁数较大有比较轴的老头子接电话,你得先说明白是着火了还是有人受伤,这对来日本时间不长的中国人的日语水平常常是个考验,已经听了好几回打电话叫急救车把消防车招来的事情了。 爱菊轩:急诊记 (中国版)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大好, 没少跟医院打交道. 三岁以后添了一样新病-----秋冬时节着点凉就能引发急性咽水肿.特别要命的是发病都是在半夜一两点钟. 咽喉肿痛, 呼吸困难, 间或伴着犬吠般的咳嗽声.据说那样子看上去着实吓人, 大有小命随时不保的危险. 因此记忆中有不少在黑漆漆的夜晚里爸爸把我用毛毯裹着抱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医院跑的情景.我久病, 我爸爸成医. 过了几年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办法, 含服十粒六神丸或牛黄解毒丸便可大大缓解水肿.靠着这种跟芝麻粒差不多大小的极苦的黑色药丸, 我就没再为这个病住过急诊观察室.爸爸妈妈也少了彻夜忧心忡忡守候在我床前的操劳. 随着年龄增长, 发病次数越来越少, 病状越来越轻.等上大学的时候, 我早已经把它彻底忘在了脑后. 大学所在的这个南方城市气候极端恶劣, 夏天酷热,冬天极冷.冬春季节宿舍里潮湿阴冷得如同冰窖,有过把来自东北的女生冻得大哭的记录.即便如此, 我在这里的头一个冬天还是平安健康度过了. 大学二年级冬天的一个晚上, 我有些低烧, 于是就逃了学生会换届大会, 抱着热水袋裹着大衣坐在大熊的宿舍里啃课本准备考试.大熊作为即将离任的学生会的主席是怎么也逃不掉那个会议的.九点多,大熊的室友胖子推门进来.我抬头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想打个招呼, 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深吸了一口气再试图说话, 发出的却是尖利的啸叫声. 一紧张, 呼吸也开始困难了. 胖子见我那副样子, 不禁楞在门口. 但转眼之间他就明白了:"你不要说话,镇静一点,我现在就去把阿熊叫回来."说完转身撒腿就跑.留下我一个人拼命伸长脖子大声喘息着.越紧张, 呼吸越困难. 几分钟以后大熊就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后来才知道,他看到胖子惊慌失措跑进礼堂用焦急的目光在主席台上搜索他的那一刻, 他就明白一定是我出了什么事情.在上千号老师和同学面前他想都没想就扔下手里的讲稿跳下讲坛, 用百米速度冲了出去. 我指指自己的喉咙,笑着轻轻摆了摆手,想让他安心.可他却单膝跪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拼命发抖.我把写好的纸片拿给他看:咽喉水肿,老毛病,没事儿,医院-->抗生素/牛黄解毒丸.又指指水杯, 示意他倒一些水. 可他的手抖得厉害, 水洒了一地.这时胖子也跑了回来,一边靠在门框上喘粗气一边把军大衣脱下来扔给阿熊:"校医院." 校医院在师生中的名声不大好,但是那时候我们第一个就想起了它.学校的风景号称全国第一, 湖光山色一样也不少.从这个物外桃源到市区最近的医院需要从校门口乘公车走好几站地.而从宿舍走到校门口就需要二十分钟.算下来这时候去校医院最方便. 虽然我走路没有任何问题,可大熊却坚持要背我.走下山谷再上到对面半山腰到达校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脸通红汗流浃背了. 急诊室的门开在大楼右侧, 里面灯火通明, 却只有一个面容和蔼上了年纪的医生正在桌前悠闲地看报纸. 看到我们那个样子闯进去, 他吓了一大跳, 老花镜从鼻子上掉了下来.听着大熊紧张而结结巴巴的叙述,他也变得紧张,开始不断搓手.大熊讲完, 医生站起身来从我左侧转到右侧, 又从右边转回左边, 沉吟片刻,让我张开嘴瞧瞧. 瞧完之后又瞅瞅旁边的大熊. 大熊脑袋上冒着热气,下巴上滴着汗, 眼巴巴盯着他.老医生把目光移开, 盯着窗户想了几秒钟, 轻轻咳嗽了一下, 回到桌前坐下, 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本子:"这个嘛....得去校外医院.我给你开个证明.回来报销费用." 大熊急了:"校外医院?!"老医生面带歉意:"这个....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基本上什么药都没有,只能收发烧拉肚子的.所以.....得去大医院.万一她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没法负责....." 看着阿熊愤怒的脸, 他赶忙添了一句:"去大医院比较保险.这是为你们好." 然后拿过我的学生证笔走龙蛇填好了校外就医证明单,递到阿熊手里:"同学, 赶快, 去XX军医院吧, 那儿比较近." 漆黑的冬夜里,校园内根本找不到出租车.阿熊脱下军大衣把我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安顿在急诊室的长椅上.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宿舍找我的室友雅借了自行车.从校医院到校外的路比较平, 没有大坡, 可以骑自行车.大熊一手扶着车把, 一手紧紧按着我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把我送进了几公里以外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XXX医院.这时候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了.夜间的急诊似乎是不用挂号的,至少是我不记得有挂号这么个程序了. 我只记得这一天这个急诊室里的情景很恐怖, 处理室里不断传出喝斥声和呻吟声, 水磨石地面上布满零乱的斑斑血迹.我们傻在了急诊室的门口. 一个军装外面套白大褂的年轻大夫从外面走进来,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带着冷冷的神情瞟了我们一眼,厉声问道:"什么事儿?!" 随手把一个文件夹狠狠摔在桌上.大熊这次不结巴了,指了指我:"急性咽水肿, 呼吸困难."这位军医头都不抬,指了指地上的血迹:"这个我们不管!我们只收外伤的."我感觉大熊胳膊上的肌肉一下绷紧了:"不管? 她快要窒息了呀!" 那家伙仍然不抬头, 拖长了声音冷冷地回答:"那就等窒息了再来吧!" 我死死拉住拳头捏得嘎巴响要冲过去打架的大熊,扳过他来让他能够看到我的嘴唇,用耳语般的声音说:"走吧,我现在没事."他看着我充满泪的眼睛,眼圈也红了,拥着我转身出门.其实, 这时候,因为呼吸困难, 我已经开始有些头痛了. 记得坐车路过这附近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妇幼医院,规模不大, 但是应该有急诊.于是就凭着印象寻了过去. 果然, 医院开有夜间急诊.顺着指示绕来绕去绕到了位于后面一座楼的急诊室,一个中年女医生迎了出来.大熊急切地问她:"急性咽水肿,你们收吗?"女医生打量了我们一眼,犹豫地点了点头:"在哪里?抱过来看看吧." 抱过来? 我们俩一头雾水.大熊把我推到女医生面前:"这里.是她"女医生张大嘴上下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可....我们这里只收小孩儿呀."大熊终于压制不住愤怒大声吼了起来:"你们不是救死扶伤吗! 居然还分什么大人小孩?!"女医生吓得倒退两步,连忙解释:"我们这里的药都是儿童剂量,我也没法给她用啊!"大熊逼上一步:"那你给她加倍不就行了,啊?!"女医生退到桌边,无路可退,慌张地摆着手:"对不起啊, 我们有规定, 急诊只收婴幼儿.我也没办法." 大熊指指墙上的医生守则又回身指指我,悲愤地责问:"你们算什么医生? 这不是妇幼医院吗? 她是妇女,你为什么不给治!她都这样了,还要被你们这些医生用各种借口赶来赶去,这到底算什么!"女医生有些不知所措,求救般地看着我.我走过去,轻轻说:"不收治没关系, 帮我们开点药也行." 经过反复协商, 甚至要我们立了自负全责的字据, 女医生才勉强给我们开了一点退烧药银翘解毒片之类药让我们立刻回家.这一晚, 我的宿舍就成了观察室.好在我的住的是两人间, 室友雅雅是我们的铁杆朋友,允许大熊留下来守在我床边。虽然咽喉开始剧痛,呼吸仍然很困难,但我觉得心里很平静安定,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烛光映着的大熊那布满忧虑的英俊面孔和充满关切的眼睛,有他在身边,什么都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