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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央行应勇于戳破泡沫
还记得那场关于央行是否应该戳破泡沫的辩论吗？就在不久前，提出这一问题本身就会招致非议。虽然现在戳破泡沫这个话题已不再被视为不适合礼貌谈话，但在应该做些什么以及如何去做这些问题上，人们仍未达成共识。鉴于金融市场的某些领域已经在酝酿泡沫，是时候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就像我上周所论述的那样，泡沫泛滥存在一些深层原因，包括金融业的规模，“大到不能倒”问题，以及银行重新垂涎高风险业务。各国政府一直未能着手处理这些病因。虽然央行同样拿不出疗方，但可以解决一些病症——这些病症也很要紧。
一些经济学家就是不愿走出理性预期的安逸世界，他们还在告诉我们，央行无法判断泡沫是否已经形成，没有人能做出判断。这是扯谈。在观察房价时，只要看一看房价租金比、房价收入比、房屋销量和信贷统计，你就能了解你需要了解的一切。央行行长们的其它所有工作几乎都要比判断房地产泡沫更加困难。
反对戳破泡沫最常见的一条理由是，货币政策无法通过单一工具，即短期利率，来同时瞄准消费者价格和资产价格。这种说法虽然正确，但无关紧要，而且具有误导性。我们完全可以更为灵活地运用现有工具，还可以增设新的工具。基于这些原则，我有以下四项提议。
首先，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使用另类监管工具。这一点不一定可行，但如果可行，就可以把此类工具运用于房地产市场，比如根据市场情况，调整贷款额度与抵押品价值比率(loan-to-value ratio,LTV)的上限。鉴于房地产泡沫几乎总是受信贷驱动，反周期的贷款额度与抵押品价值比率可以鼓励或抑制高风险的抵押贷款。由于许多房地产泡沫具有区域性特征——美国的东西海岸，欧元区内的西班牙和爱尔兰——可由央行的地方分行或欧元区国家央行运用此类工具。
其次，央行应该利用货币政策现有的灵活性。在一个理想世界里，一项政策工具应该只聚焦于一个目标，但这不是理想世界。央行必须掌握以某种程度的物价稳定性为目标的技巧，同时也把资产价格纳入考虑范围。在实际操作过程中，这就意味着，央行不应总是反射性地选择符合其物价稳定性定义的最低利率，而是应该在泡沫出现时选择更高一些的利率。现在回过头来看，如果2003年至2004年间，各国央行不那么疯狂地减息，我们虽然可能还是会吹起一个泡沫，但或许会小一些。
第三，央行基于模型的经济预测，应伴以对货币和金融形势的分析。央行使用的主力经济预测模型的建构方式决定了它们无法捕捉到金融冲击和泡沫。在一个以金融持续不稳定为特征的世界里，它们只能是有害无益。对货币状况和资金流动进行分析，至少可以为这些已经失效的模型提供一个有益补充。
最后，各国央行必须互相配合。虽然每家央行都掌握着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稳定价格的政策工具，但许多类型的资产价格——尤其是股价和房价——往往具有全球关联性。对于一个中小国家的央行来说，试图戳破国内股市泡沫的努力是徒劳无益的。但如果各国央行采取联合行动，就能传递出强有力的信号。想象一下，如果全球最主要的三家央行一起做空英特尔(Intel)、宝马(BMW)和丰田(Toyota)的股票，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知道这些措施无法解决金融不稳定问题。在金融业深层次改革尚未启动的情况下，任何措施都无力解决这一问题。但它们或许不失为有用的救火工具。选择至少一两个措施尝试一下，可能是比假装问题会自行消失更为明智的做法。
我强烈怀疑，全球股票和债券市场，以及大宗商品市场的某些领域，已经形成又一个泡沫。这些泡沫破裂时，很可能世界经济还远未从上一个泡沫中复苏。最终，央行必须在泡沫引发灾难之前将其戳破。
实施反泡沫策略的时机可能尚未成熟，但我们无疑有必要制定出这样一项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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