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教科书告诉人们,市场优胜劣汰,没有利润的企业是无法生存的,最后的结果是余下的企业获取平均利润而自动达成均衡,这一陈腐的古典教条仍在四处弥漫。
但是,大萧条让它无地自容,次贷危机再次使其蒙羞,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第一经济首席宏观经济学家认为,问题出在方法论上。
传统经济学的核心是利润推动,然而,却没搞清什么是利润,即没有区分实物与货币,典型如货币面纱论,它美其名曰实物货币两分法,实际上恰恰仅为实物,因为货币被忽略了。
这样的利润增长本质为实物的增长,新宏观将此定义为实物利润,生产被简化为产出更有效率,在利润表中,更多的存货意味着更多的利润,同时,高估的资产、庞大的应收账款、虚高的商誉、陈旧的设备、巧立名目的研发支出都让利润表失去了真实的面目,正当股东们翘首以待丰厚分红时,得到的却是业绩变脸,现金流断裂,老板跑路,典型如乐视。
而市场经济自从央行出现后,货币不再是挖掘出来的金银货币,而是需要还本付息的债务货币,货币性质从内生转变为外生,生产目的由实物利润转为货币利润,但是,在宏观上,市场本身可以使实物增值,却无法使货币增值,由此导致实物利润不能实现货币利润,于是商品过剩与通货紧缩。次贷危机以来,各国纷纷量化宽松增发货币,降低利率直至负利率,目的是抬升物价以刺激投资,但效果微乎其微,原因在于没有抓住货币性质。
这就要求研究重点从实物利润转向货币利润,货币循环与实物循环并重,纠正以利润表为核心的财务评估方式,转为现金流量表为核心,严格监视现金流的正负,它是决定企业生死的关键所在。
但现金流工具也有缺陷,因为它当前主要用于未来收入的估算,而市场被假设为无穷大,即现金流实际是开环的,从而会误导投资决策。
运用闭环的宏观货币流工具,通过产业树模型,可以得出宏观投资必然亏损、流动性短周期、债务性长周期的结论。
笃信新古典的张维迎因为无法解释次贷危机而倒向了奥地利学派,他认为企业是非同质的,市场并非是完全自由竞争的,垄断是常态。新宏观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强调,垄断反而是亏损的。这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却是客观存在,典型如中铁总与亚马逊。
新古典的均衡观点是错误的,它没有区分国家、大企业、加工业,没有区分主动与被动,因此无法理解宏观投资必然亏损与债务危机。
更显然的事实是国债日积月累,但没哪个企业和国家均衡债务。
企业由小变大,靠的是竞争力来获取赢利而生存,它来自行业对手的亏损与顶级企业的加工订单;当它成为巨无霸,居于产业链顶端时,反而必然亏损,因为它的行业对手死了,但新的对手是居民储蓄结构与习惯,无力改变,它的存在靠商业借贷或股权融资。
大企业靠什么融资呢?
主要是利润表,即过去的利润记录与未来的预期。而利润表由于折旧、存货、应收、研发、商誉的影响具有误导性,未来的预期由于微观市盈率模型而导致收入高估,这样的财务报表让融入与融出双方都信心满满,一个愿借,一个愿给,结果债务日积月累,直至高不可攀,此刻,借贷者必须如履薄冰地维持银行关系,高调地宣扬抵押资产的优质性,比如王首富的一亿小目标与其子的不差钱。然高估的资产总是弱不禁风,明斯基时刻来临,资产暴跌,债务危机凸显,银行收贷,股东抛售,现金流断裂,于是万达、海航跌下神坛,可见,庞然大物反而是脆弱的。
张宇燕奇怪:为什么持续亏损而不倒闭呢?
这就是大而不倒,它倒了,整个产业链条就断了,工人大规模失业,社会生产陷入停顿。另外,比大企业更显著的亏损存在是国家,越是老牌的市场国家,其国债越高,这一事实是传统经济学所视而不见的,它不能被排除于质疑范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