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论 改 革(一)
2004.2.16
一
当代中国最响亮的词由两个字组成——改革。
伴随着改革的是一场真正的社会变革——由计划经济体系向市场经济体系的转变;由生产资料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形式向混合所有制形式的转变;由高度集权的社会体制向民主化社会体制的转变。
历史好像与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似乎重新站到了建国初期的起跑线上。但是与半个多世纪前相比,横在我们脚下的起跑线是经历了正反两方面经验教训前进方向更为明确的起跑线,是起点更高的起跑线。
中国的改革,再一次印证了历史螺旋式发展的规律。
二
中国的改革,表现为形式上的倒退。倒退并不都是坏事。生活中进一步,退两步的事情比比皆是。火车是不能总往一个方向前进的,飞机总往前飞就成了人造卫星。如果我们走进死胡同而不退出来的话,就不会找到新的正确方向。前进和倒退本来就是相对的,一个方向走不通了,换一个方向有什么不好?人的认识总是不断发展的,固步自封才是可悲的。以我们现在的认识嘲笑前辈的实践和探索,更是幼稚的表现。
三
与以往的社会变革不同,这是一场自上而下以改革形式出现的社会变革。变革的领导核心是中国共产党,依靠的是全国人民,高举的是社会主义旗帜,坚持的是四项基本原则,否定的是以往极左的政治思想路线,解决的是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认识和指导中国的革命和建设,还是以历史唯心主义的观点认识和指导中国的革命和建设;在中国生产力发展的现阶段,如何才能实现资源的最佳配置,如何才能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问题。事实告诉我们:市场配置优于我们的主观配置;物质力量大于精神力量;竞争的推动力,超过思想教育的推动力;差异好于平均;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直接结合胜过间接结合。因此,改革事在必行。
四
改革并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破产,社会主义的崩溃,共产主义的终结。马克思主义的灵魂——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也是我们改革的指导思想。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我们今天的改革,正是为了明天的目标。
过去我们片面追求一大二公,强调精神因素和生产关系的反作用,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忽视了生产力的决定因素,超前变革生产关系的负面影响。是事实教育了我们:物质是第一性的,精神的反作用改变不了物质的决定作用;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只有适应生产力的发展阶段,才不会阻碍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过去我们片面的宣传社会主义,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截然对立起来,似乎社会主义什么都好,只要搞了社会主义,什么社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而资本主义是万恶之源,沾不得,碰不得。
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我们喊了几十年,未必每个人都是清楚的。列宁指出:社会主义不过是从资本主义前进的最近一步而已,不过是把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转过来服务于全体人民的利益,于是也就不再是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了。我理解,社会主义不过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它是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否定,继续和发展,是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较高水平相适应的。过去我们较早的进行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改造,试图通过先进的生产关系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早日实现共产主义。结果适得其反,反而阻碍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造成了资源和人力的极大浪费,效率的低下。结果,形式上的社会主义不是向共产主义高级阶段迈进,而是向原始共产主义靠近。
过去我们总是把社会主义社会归结为公有制社会的组成部分,以为实行了社会主义离共产主义就不远了。那实在是一种误解。严格的说,社会主义社会仍然是私有制社会的组成部分。家庭私有制是社会的基础,生产资料的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不过是私有制的扩大形式。私有制社会的典型特征——国家,依然存在。劳动者对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依然存在于劳动者自身之外,与劳动者相对立。因此在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中仍然存在着国家、集体、个人之间的矛盾;劳动者即是一个私有者,又是一个公有者的矛盾;劳动者既是生产资料的主人,又不能直接支配生产资料还要服从这一超越自身的权力支配的矛盾。这些构成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决定社会主义社会依然存在着资产阶级法权和维护这种法权关系的没有资产阶级的资产阶级国家;决定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必然采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劳动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的统一,采用商品生产和雇佣劳动的形式。因此,伴随着私有制的私有观念,贪欲,权势欲,依然是社会发展的一种基本动力。所以,我们既不能把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神化,理想化,也不能把其它的生产关系贬得一无是处。一切现实的,都是合理的,都有其存在发展的必然,才是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那种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截然对立起来,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与共产主义阶段混为一谈,等同起来的作法是有害的,危险的。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是与人类社会现阶段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因此在全世界获得了普遍的发展。既便是社会主义国家,也不得不保留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说白了,不过是雇佣劳动关系而已,一种劳动力与表现为资本的货币的等价交换关系——商品化社会人人可以接受的最普遍存在的商品交换关系。因此大可不必把资本主义视为洪水猛兽。与封建生产关系相比,它是一种进步;与共产主义生产关系相比,它是过渡阶段。在我国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现阶段,并不是公有化程度越高越好。相反,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直接结合更能调动其生产经营的积极性。因此,私有化反而是解放生产力的必由之路。
私有化并不等同于个人所有,股份制和国家所有既是一种公有制形式,也是一种私有制形式,不过程度不同罢了。只要对发展社会生产力有利,形式并不重要。只有傻瓜才会抱着教条和形式不放。例如,在幅员辽阔的农村,小农经济仍有其蓬勃的生命力。我们放弃了人民公社,恢复了小农经济,反而极大的调动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迅速改变了农村的面貌,你能说它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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