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悲剧肇始于不但没有自己的经济学,还迷信别人的经济学家。
大家好,今天是我们的第一课。我们的主题是:为什么要建立中国自己的经济学。
大家都知道我们所学的经济学叫做西方经济学,那么大家自然而然地会想到:是不是还有一个“东方经济学”呢?但是,很遗憾。我们在大学或研究机构中找不到一个能称得上是“东方经济学”的理论。
虽然我们在《财富的本源及流转通论》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完全不同于西方经济学的“新经济学”理论,但是我们还是需要自谦一下,把这个“新经济学”称为“中国经济学”,而不是“东方经济学”。
既然已经有了“西方经济学”了,为什么还要另起炉灶构建一个“中国经济学”呢?这是因为对于一个大型国家来讲,没有自己的经济学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事情。
曾经,有那么一个国家,用自己的国家命运和民众福祉,告诉我们没有自己经济学是多么的危险。还有人说这个国家的诞生是为了启迪中国,这个国家的灭亡是为了警醒中国。是的,这个国家就是苏联及其后的俄罗斯。那么就从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悲剧开始我们的第一堂课吧。
我们知道,冷战时期苏联是一个综合国力、经济总量仅次于美国的超级大国。而1991年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了苏联的庞大遗产。独立之初的俄罗斯虽然不复当年苏联的雄姿,但是经济总量依然名列世界前茅。而30年过后的今天,整个俄罗斯的GDP大约相当于中国的广东省。并且“成功”地完成了“去工业化”的进程,变成了依靠出卖自然资源谋生的资源国。有人戏称俄罗斯已经基本变成了一个拥有核武器的大号沙特阿拉伯。俄罗斯从经济层面上已经变成了三流国家。面对这种情况,不知当初殚精极虑实现苏联工业化,乃至信心满满地同美国争霸全球的斯大林们,如果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呢!
叶利钦所接手的俄罗斯虽然是一个烂摊子,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GDP总量还是人均水平,都远远超过中国。加上辽阔的国土面积、发达的工业技术水平、高超的军事科技水平,优越的国际地位等等优势,当时的俄罗斯依然是中国望尘莫及的强大存在。但是,叶利钦为代表的俄罗斯精英最终却把一副好牌打得稀烂,简直有些惨不忍睹。
物价飞涨、失业严重,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下降,民众的抗议活动此起彼伏。曾经一流大国的国民,突然食不果腹。几十年过后,我们再回首那段历史。作为事后诸葛亮,我们能够很轻易地发现俄罗斯的悲剧从什么地方开始。是的,一切悲剧皆是因为一个被称作“休克疗法”的经济改革方案所造成的。而追本溯源后,我们会发现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俄罗斯没有自己的经济学”。
现在需要我们仔细研究一下这个“休克疗法”。所谓“休克疗法”是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杰弗里·萨克斯针对上世纪80年代玻利维亚经济危机而提出的一种经济一揽子拯救方案。这个萨克斯当时年轻有为,27岁就成为了著名大学的经济学教授。32岁就被玻利维亚任命为总统顾问,帮助玻利维亚制定了著名的“休克疗法”经济方案。后世对这个“休克疗法”的解读,可以说汗牛充栋。至今褒贬不一。而整个“休克疗法”的内容,却可以浓缩为“三化两紧一放开”,即,三化:自由化、私有化、对外开放化,两紧:货币紧缩和财政紧缩,一放开:物价放开。
据说这个“休克疗法”当时在玻利维亚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成功地稳定了物价,消除了高企的通货膨胀。但是萨克斯从来没告诉人们,成功的关键并不是上面的“三化两紧缩一放开”经济方案,而是“外资的进入和外援资金的到位”。外资和外援资金,带来了宝贵的外汇。有了外汇,产业单一的玻利维亚才能够进口急缺的物资;所以才有了物价的回落;否则物价无论如何也不能回落。而有了物价回落,整个社会才有了继续改革的信心,也才有了后面的从容改革,恢复生产与出口,最终才有了国际收支平衡。“国际收支平衡”标志着玻利维亚经济危机告一段落,取得初步成功。
这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外汇,外汇,外汇,只有前期的“外汇流入”才是“休克疗法”在玻利维亚成功的关键。如果没有外汇,“玻利维亚”就会变成后来的津巴布韦,后来的委内瑞拉,没有外汇流入神仙都救不了。我们现在看来所谓“休克疗法”的“三化两紧一放开”,都不过是魔术表演的前奏;而变戏法的真正关键之处是“外汇流入”,然而这却是秘而不宣的。当然,萨克斯也没有告诉人们,玻利维亚最终付出的代价是国有企业消失,经济命脉转移给了外资,民众生活水平大幅下降。
而同一个事物可以从不同角度观察和解读,我们不能否定“休克疗法”的某些措施会在一定程度上遏制通货膨胀。但是如果我们站在这些实行“休克疗法”国家的自身利益角度观察,对“休克疗法”进行一个定性判断,则我们认为“休克疗法”是一个出卖国有资产,甩掉民生包袱,将经济主权拱手送给国外资本的有毒经济方案。
让我们把“休克疗法”的主要内容“三化两紧一放开”拆开看看都是什么内容吧。我们知道:私有化,当然是售卖国有资产,对国有资产进行私有化了。可是谁有能力购买这些“国有资产”呢?老百姓肚子都填不饱当然没钱购买了,国内私人资本在经济危机形势下,大量破产有能力购买国有资产的当是凤毛麟角。那么购买的主力当然是外资了。
自由化,包括利率自由化、汇率自由化、投资自由化等等;这些自由化有什么作用呢?方便了谁呢?当然主要是解除在国内对资本自由的制度限制;方便了外资在国内攻城略地。而对外开放化,包括投资开放、控股开放、资本进出开放等,我们会发现这些政策主要方便了外资的出入。从政策方面拆除外资控制经济主权的制度限制。
而财政紧缩,就是削减各种民生补贴,甩掉对政府对民众的责任。原先政府对民众的各种补贴现在被当成了通货膨胀的根源,老百姓被生生地抛弃了。而货币紧缩,导致国内资本无法从金融机构融资,从而逐渐资金流枯竭。对外开放,投资自由又使得外资不受货币紧缩的影响,所以“货币紧缩”的客观结果是限制内资收购国有资产,为外资收购优质资产排除了竞争者。当然最后物价开放,就是收割平民仅有的财富的手段了。
当然,解读一个经济方案可以有多种角度,而我们从这个角度解读,会发现这完全是一个方便国际资本收割所在国财富、攫取其经济主权的流水线。
“玻利维亚”是一个小国家,还算有自知之明。遇到了自身难以克服的经济危机,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不但拱手上交经济主权,还主动邀请年轻有为的大师萨克斯充当总统顾问制定经济主权上交方案。待到外部援助资金一到位,经济危机自然逐渐消退。我们会发现,其实这是一种“经济主权”置换“政治安全”的交易:外部资本获利,国内政权获得安全保障,经济大师暴得大名。这个交易,三方获利。唯一利益受损的是普通民众,还有不知所以的国家利益。
我们可以从上面分析中看到,所谓“休克疗法”成功的关键是“外援资金”能够及时、足额到账。而“三化两紧一放开”的经济措施都不过是需要提前上交的“投名状”。甚至时至今日,我们也能够在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看到类似的援助条件。东南亚经济危机时,一系列接受国际组织援助的事件中我们都能看到类似的援助条件。
那么,俄罗斯“休克疗法”失败在哪里,就一目了然了。叶利钦等俄国政治经济精英幻想着能够彻底融入西方统治集团。主动采取所谓的“休克疗法”,希望能够借此脱胎换骨拥抱普世价值。结果“投名状”上交后,被无情地抛弃了。俄国呢,它太庞大了,援助俄国需要巨额的资金,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组织需要联合欧美国家才能够筹措到如此庞大的资金。更何况,没有人愿意援助一个强大的潜在对手。
没有外部援助,俄罗斯“休克疗法”的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国有资产瓜分了,国内原有的生产体系、流通体系、金融体系统统打碎了,物价就自然而然地沸腾了。我们都知道俄罗斯“休克疗法”实施的头三个月效果不错,而后来却全部乱套了。其根本原因是三个月后外汇耗竭,外援口惠而迟迟不至。叶利钦于是低三下四地到处祈求援助,只不过换来了更多的羞辱。俄罗斯被彻底忽悠了。这才有俄国统治集团痛定思痛,推出强人普京走向了西方的对立面;至今依然处处同西方集团硬钢。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所关心的是俄罗斯政治精英为什么如此决绝,将身家性命、国家命运轻而易举地拱手交给别人。并主动让别人把自己敲打休克,然后再任人宰割;这种大无畏精神让人直呼不可思议!
没有经济学也许不可怕,迷信别人的经济学才真可怕。俄罗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休克疗法”是毒药,却偏偏要以身试药。抑或不知道这是毒药,更不知道吃了毒药后还有更大的陷阱。
苏联原有的政治经济学早已不能指导深陷绝境的俄罗斯;更何况他们也早已弃之如敝履了。所以,在没有经济学指引的情况下,这些东斯拉夫人在幽幽魅光的诱惑下,一步步地走向了断崖。一切似乎命中注定!
中国是一个有着独特文明的超大型国家,我们可以一时没有自己的经济学也许问题不大,但是面对越来越复杂的国家经济形势,拥有一套自己的经济学越来越有必要。构建中国经济学,也是时代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