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猪肉价格传导机制的非对称性问题研究——以北京市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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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在对北京市猪肉价格进行调查的基础上，对北京市猪肉价格日报数据进行了整理与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北京市猪肉价格在批发和零售环节间传导方面存在显著的非对称性，即存在价格传导机制的非对称性问题，并且价格传导的非对称性表现出双向的特征。    关键词：猪肉价格，传导机制，非对称性
    猪肉是我国城乡居民食品消费的重要组成部分。猪肉价格变化对其他副食品的价格、价格总水平和居民生活的影响都很大，因此，考察猪肉价格在批发与零售环节之间的传导机制、探讨猪肉价格的变动机理有着一定的现实意义。2006年，猪肉价格过低和疫病的影响及饲养成本的上升导致生猪产量下降，2007年出现猪肉供应偏紧的状况，猪肉价格上涨幅度较大。猪肉价格上涨过快成为影响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突出矛盾之一，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以稳定猪肉价格。在我国养猪业不断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背后，依然隐藏着猪肉价格波动较大的风险。考察猪肉价格的传导机制，已成为稳定猪肉价格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价格传导的非对称性是指价格传导上下游环节之间价格变动的不一致性，包括时间和幅度的非对称性。国外实证研究的结论表明，某些农产品（肉类、奶制品等）的市场价格传导存在非对称性问题。而在我国农产品市场价格的研究中，此类实证分析较少。北京作为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人口众多，居民猪肉消费需求数量庞大、流通过程复杂。同时，北京地区生猪自给量远小于猪肉的需求量，属于典型的猪肉输入区。因此，北京市猪肉价格的形成过程基本可以概括全国大多数城市猪肉价格的形成过程。研究北京市猪肉流通环节的价格传导机制，对国内城市的猪肉价格传导机制的考察具有典型意义。
    一、相关文献综述
    （一）国外相关研究综述
    派自曼考察了非对称的价格传导机制在商品市场中的普遍性。他分析了77个消费者和165家厂商的产品价格数据，从中总结出非对称的价格传导是一种规律，而农产品和食品市场中也存在类似现象。科坎和付克在对奶制品市场的研究中，将沃夫雷——霍克非对称模型应用于美国四种主要的奶制品（黄油、奶酪、液态奶和冰淇淋），并对其1971到1981年的农场和零售价格月度数据进行了分析，从实证角度证实了美国奶制品市场价格传导的非对称性。百克和发比的研究表明，对应市场冲击的价格调整存在固定的成本，这可能阻碍了价格回归长期均衡状态。这意味着，当交易成本在一定范围内时，价格不会调整；而当这种对均衡状态的偏离超过一定临界值时，市场会主动进行价格调整。古温和后特运用门限向量误差修正模型分析了1981-1998年美国牛肉价格月度数据，研究结果证实了非对称的价格传导是从农场到批发商再到零售商的单向传导。古温和哈珀将该方法运用于美国猪肉市场，得到了类似结论。阿卜杜拉采用恩德斯和格兰杰提出的TAR和M-TAR建模方法，证实了瑞士猪肉市场生产和零售之间价格传导过程中的非对称性问题。
    （二）国内相关研究综述
    国内学者对于猪肉价格的研究多集中在一般供求关系，主要是对生猪生产成本、消费需求等因素进行分析。如，谭向勇、辛贤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猪肉市场的价格变化进行研究，得出中国猪肉市场存在信息不畅通的问题，并一直为较大的价格波动所困扰。他们通过使用效用最大化模型建立需求方程，对中国猪肉的年度价格和月度价格的形成机制进行了实证分析，指出中国猪肉行业的价格波动主要源于各方信息的严重不对称，因此有必要加强猪肉行业的市场信息体系建设。张磊通过对北京市猪肉产业链各环节相关主体的调查，分析了北京市猪肉价格的形成过程及各环节经营主体的成本收益情况。研究发现，影响猪肉价格涨跌的主要因素来源于生猪养殖环节，与生猪和猪肉的流通环节关系不大。一头生猪从养殖到屠宰最后进入销售环节，利润在不同经营主体之间的分配从绝对量上来看是养殖<收购<批发<屠宰<零售。除养殖环节外，其他各环节单位产品的成本收益基本平稳。
    二、北京市猪肉价格传导机制非对称性问题调查研究
    通常，生鲜猪肉到达消费者的餐桌前要经历生产——收购——屠宰加工——批发——零售等几大环节。这几大环节又可分为三大阶段：生猪生产、生猪屠宰加工、猪肉销售。我国生猪生产与生猪的屠宰加工是分离的，生猪养殖主体只负责生猪的饲养，生猪屠宰企业负责生猪的收购与屠宰，然后将屠宰后的生猪以白条肉的形式销售到批发市场的一级批发商或超市等终端。经由一级批发商的白条猪再进行二次批发，销售给菜市场的零售摊贩和分割猪肉经销商，最后销售给消费者。本文采用北京市猪肉价格的日报数据以分析猪肉价格传导机制的非对称性问题。猪肉价格数据包括批发价格和零售价格时间序列。一般来说，价格的时间序列数据可能是非平稳的，但纵向联系的农产品市场环节的价格之间可能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即协整关系。存在协整关系的时间序列变量之间的短期非均衡关系可以用误差修正模型来表述。
    笔者使用ADF检验对价格的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以考察猪肉价格时间序列数据的平稳性。如果批发和零售的时间序列数据不是平稳的，并且同阶协整，那么继续对批发与零售的时间序列之间的协整关系进行检验，并使用乔那森（Johansen）检验来考察批发价格与零售价格之间的协整关系。对于批发和零售价格而言，协整方程为Rt=β0+β1Wt+εt1。对于协整的时间序列，使用误差修正模型（ECM）来表示长期的均衡关系。模型设定中的短期因素取决于序列之间的因果关系，并使用格兰杰因果检验来考察批发价格与零售价格序列之间的因果关系。在格兰杰因果检验的基础上，构建一个误差修正模型。模型包含了可能的价格非对称传导。模型方程如下：△R=α+β1△Rt-1+β2△Rt-2+β3△Rt-3+β4△Wt+β5△Wt-1+β6△Wt-2+β7△Wt-3+β8△Rt-1++β9△Wt++β10△Wt-1++γ(Wt-1-νRt-1)+ εt。其中，△Rt=Rt-Rt-1是零售价格的差分，△Rt+=max(0，△Rt)是非负的零售价格差分。变量命名规则同样适用于批发价格变量（Wt）。
    在模型中，零售价格的当期变化取决于零售价格滞后期的变化、批发价格当期与滞后期的变化、非对称项及误差修正项。对于下游市场环节向上游的市场环节的价格传导，构造模型如下：△△Wt=α+β1△Wt-1+β2△Wt-2+β3△Wt-3+β4△Rt+β5△Rt-1+β6△R-2+β7△Rt-3+β8△Wt-1++β9△Rt++β10△Rt-1++γ(Rt-1-νWt-1)+ εt。

模型构建的零假设是价格传导过程中不存在非对称性。拒绝零假设意味着零售（或批发）价格对批发（或零售）价格变化的反应存在显著的非对称性。模型右边滞后期长度的确定是基于赤池信息准则（AIC）。综上所述，实证分析的步骤如下：首先，对价格序列进行ADF单位根检验和Johansen协整检验，考察价格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其次，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考察批发与零售价格之间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最后，通过对非对称误差修正模型的估计，验证猪肉价格在批发与零售环节之间传导的非对称性。
    本文使用北京市猪肉价格日报数据，价格单位是元人民币／千克。数据由北京商业信息咨询中心提供。ADF检验和Johansen检验的结果显示，批发和零售价格的数据都是非平稳的，并且二者是协整关系（表1）。格兰杰因果检验的结果显示，在滞后1期、2期和3期，批发价格是零售价格的格兰杰原因；在滞后4期、5期和6期，格兰杰因果关系是双向的（见表2）。可以看出，批发价格和零售价格之间的格兰杰因果关系对滞后长度的变化比较敏感。批发价格更强地表现为零售价格的格兰杰原因。这与猪肉商品在市场上从批发到零售运动的方向一致。在AIC准则下，6阶滞后值产生了最小的AIC统计量，从而本文非对称的误差修正模型表示如下:△Rt=α+β1△Rt-1+β2△Rt-2+β3△Rt-3+β4△Rt-4+β5△Rt-5+β6△Rt-6+β7△Wt+β8△Wt-1+β9△Wt-2+β10△Wt-3+β11△Wt-4+β12△W- t-5+β13△W t-6+β14△Rt-1++β15△Wt++β16△Wt-1++γ(Wt-1-νRt-1)+εt。H0：β15=β16=0(非对称)。
    同样的，相反方向的价格传导表示为如下非对称误差修正模型：△Wt=α+β1△Wt-1+β2△Wt-2+β3△Wt-3+β4△Wt-4+β5△Wt-5+β6△Wt-6+β7△Rt+β8△Rt-1+β9△Rt-2+β10△Rt-3+β11△Rt-4+β12△Rt-5+β13△Rt-6+β14△Wt-1++β15△Rt++β16△Rt-1++γ(Rt-1-νWt-1)+ εt。H0：β15=β16=0(非对称)。

修正模型检验结果显示，价格传导存在显著的非对称性。从批发到零售的方向上，滞后期非对称项系数β16（t统计量为3.630）在5%的置信水平下是显著的，当期非对称项系数β15在5%的置信水平下并不显著。从零售到批发的方向上，滞后期非对称项系数β16（t统计量为2.164）在5%的置信水平下也是显著的，而当期非对称项系数β15在5%的置信水平下并不显著。由以上两方向（批发到零售、零售到批发）非对称检验可以得出，当期批发（或零售）价格对当期零售（或批发）价格的非对称传导效应不显著，而滞后一期的批发（或零售）价格对当期零售（或批发）价格的非对称传导效应显著。（见表3）

    三、研究结论
本文对北京猪肉市场批发价格和零售价格之间传导机制的非对称性问题进行实证研究，非对称误差修正模型结果显示了价格非对称传导的显著性。其中，价格传导的非对称性表现出双向的特征。批发价格更强地表现为零售价格的格兰杰原因，这与猪肉商品从批发到零售运动的方向一致。产生价格传导机制非对称的原因主要有：市场势力、价格刚性（菜单成本）、商品的储存特性、政府政策等。一是市场势力。经济理论表明，在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中，对应于投入品价格的变动，产出品价格会有一个对称的调整。在农产品市场中，市场势力更有可能出现在批发和加工处理环节。因此，寡头垄断的农产品加工企业对输入价格上涨的冲击要比价格下跌的冲击反应更积极。原因在于，输入价格上涨压缩了利润空间，而输入价格下趺则会增加利润。而我国政府对猪肉屠宰和加工环节管制较为严格，实施定点屠宰。在猪肉加工和批发环节，市场集中度比零售环节更高。因此，不完全竞争市场中的市场势力会对价格传导的非对称性产生一定影响。二是菜单成本。物价上涨时，零售商选择更新菜单、产品目录和价格标签，这会增加菜单成本。如果厂商认为投入品价格冲击是暂时的，为了避免提价带来的成本，价格调整将相应迟缓。除非价格调整的收益大于成本，厂商一般会持观望态度，从而产生价格传导的非对称性。三是农产品的储存特性。生鲜猪肉属于较易变质的食品，储存时间不宜过长。一般情况下，猪肉要在较短时间内经过屠宰和加工环节之后到达零售环节并售出。因此，为避免猪肉因长期储存变质带来的损失，零售商在批发环节涨价的情况下也可能不愿提高零售价格。四是政策原因。享受政府价格保护政策的农产品生产者对产品价格下跌的冲击反应相对迟缓。而面临投入品价格上涨时，生产者较为迅速地做出反应，提高产品价格。政府提高保护价导致的（生产环节）产品价格上涨可以看作永久的成本上升，产生迅速并完全的价格传导；而偶尔的保护价格下调则被看做是暂时的，产生了更为缓慢并且不完全的价格传导。此外，猪肉流通过程中的交易成本也会对价格传导的非对称性产生一定影响。如，农产品批发市场和零售市场收取摊位费对猪肉利润空间有一定挤占；销往超市的猪肉，除了要交纳进店费外，超市还会收取节庆费、促销费等显性或隐性费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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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Balke，N.S.and Fomby，T.B.（1997）.ThresholdCointe-gratian，International Ecenomics Review，38（3）：627-645.
    [4]Goodwin，B.K.and Holt，rd.T.（1999）.Asymmetric Adjustment and Price Trausmission in the U.S. Beef Sector，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81：630-637.
    [5]Goedwin，B.K，.and Harper，D.C.（2000）.Price Transmission，Threshold Behavior and Asymmetric Adjustment in theU.S. Pork Sector，Journal of Agricultural&Applied Economics，32：543-553.
    [6]Enders，W.and Granger，C.W.J.（1998）.Unit-root Tests and Asymmetric Adjustment with an Example Using the Term Structure of Interest Rates，Journal of Business&Economic Statistics，
    [7]Abdulai，A.（2002）.Using Threshold Cointegration to estimate asymmetric Price Transmission in the Swiss Pork Market，Applied Economics，34：679-687.
    [8]谭向勇，辛贤.中国主要农产品市场分析[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1.
    [9]张磊，常来发.北京市猪肉产业链各环节成本收益分析[J].肉类工业，2009，（1）.
    [10]Meyer，J.and y.Cmmon-Tanhadel，S.（2004）.A symmetric Price Transmission：A Survey，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55（3）：581-611.
    [11]Ball，L.and Mankiw，N.G.（1994）.Asymmetric Price Adjustment and Economic Fluctuations，The Economic Journal，104：247-261.
    作者简介：王思舒，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产品市场。

作者：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 王思舒 郑适 周松 来源：《经济纵横》201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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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的热心很是值得赞扬！只是还是出现老问题，文中的图表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