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本书讨论的不是资本主义的未来,而是人类社会的未来。现在各国的分裂都如此严重,如何理解和帮助找到出路?意识形态或者民粹主义的错误根源在哪儿?
社会民主主义需要在思想上得到调整,摆脱生存危 机,重新成为跨越政治光谱、左派和中右派都支持的思 想。我开启这项听起来很宏伟的计划是因为,60多年前 一本很有影响力的书曾经做到了这点。安东尼·克罗斯兰 (Anthony Crosland)的著作《社会主义的未来》(The Future of Socialism)在社会民主主义处于全盛期时连贯 系统地阐述了它的思想基础。这本书决绝地和马克思主 义意识形态分道扬镳,因为它承认资本主义非但不是普 遍繁荣的障碍,反而是必需的。资本主义催生并约束企 业,人通过企业利用规模生产与专业化中蕴含的生产 力。马克思认为这会造成异化:在大企业里为资本家工 作将不可避免地剥夺劳动的乐趣,而专业化“(把人) 禁锢为整体的一小部分”。然而异化并不是社会为实现 繁荣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接受资本主义并不是和魔鬼做 交易。许多好的现代企业赋予员工一种使命感,并给予 他们足够的自主权来承担实现这种使命的责任。这些企 业的员工不仅是从赚的钱中,更从自己做的事中获得满
足。还有很多企业不是这样,许多人陷入效率低下、让 人没有动力的工作中。要让资本主义对所有人都有利, 就需要治理资本主义,使之除生产商品以外还能提供使 命感。而这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我们需要治理而不是打 倒资本主义。
克罗斯兰是一位实用主义者:评价某种政策要看其 是否行之有效,而非是否符合某种意识形态的信条。实 用主义哲学的一项核心主张是,因为社会在不断变化, 所以我们不应期待有永恒的真理。《社会主义的未来》 并不是指导未来的圣经,而是适合其所处时代的战略。 这本书尽管对功利主义先锋队傲慢的父爱主义作风持健 康的怀疑态度,但它自己的幸福观也是经过简化的,它 将幸福等同于个人消费的均衡化。《资本主义的未来》 并不是《社会主义的未来》的翻版。本书试图提供一系 列成体系的补救方案,以应对我们时代的新焦虑。
因为没有更好的术语,我姑且把我提出的这些弥合 分歧的政策统称为“社会母爱主义”(social maternalism)。我主张政府在经济和社会领域发挥积极 作用,但政府不能公然给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