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拜物教理论在马克思的《资本论》中有着重要的地位。整体来看，马克思对拜物教进行了三重批判，即商品拜物教批判、货币拜物教批判以及资本拜物教批判这三个不断递进的逻辑层次，通过这三重批判，马克思揭露了物与物平等关系之下所掩盖的人与人之间的非理性的对抗性社会关系，由此揭开了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体系的神秘面纱。

而在当今，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快速发展，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力与生产方式迎来了新的发展阶段，资本主义外在形态的数字化变革催生了全新的拜物教形式——数字拜物教。“数字”作为数字拜物教的核心实体成为了与商品、货币、资本一样充满着“形而上学的烦琐性和神学的固执性”的一件极其奇怪的东西，其具体包含着三重含义：数字（数据）商品化，数据作为生产要素与商品进入生产与交换领域，推动消费的数字化与劳动的数字化；数字（数据）货币化，数字技术的发展尤其是区块链技术的快速发展让数字货币站上了历史的舞台，作为一种全新的技术与理念进入了金融系统；数字（数据）资本化，在资本主义国家新自由主义政策的支持与数字信息技术的应用下，“互联网正在带动着政治经济向数字资本主义转变。”

从这三重含义可以看出，数字拜物教似乎不过只是新型生产力条件下的马克思所说的拜物教的复现，充其量不过是从“商品”到“数据”的一种挪用、延伸。然而，如果我们不只将“数字”看成一种数据（Data）（无论是数据商品还是数字技术），而是扩大其解释范围，将其看作是一种指数（Index），那么数字拜物教就不仅仅是复现与延伸了，其更是对“商品”“货币”“资本”拜物教的重构与统摄。“数字”的三重含义也在此进一步扩展为：商品指数化而不只是数据商品化；货币指数化而不只是数据货币化；资本指数化而不只是数据资本化，数字拜物教也因此可以成为现代拜物教模式发展的最新环节：商品—货币—资本—指数（数字），并对前三个环节作出统一解释。因此在本文的论述中，数字拜物教将被进一步扩展解释为指数拜物教，通过诠释“商品”“货币”“资本”在现代的指数化表现与指数拜物教的具体表现，丰富马克思马克思拜物教批判理论的内容，增强数字拜物教对现实的解释力，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理论依据，彰显其时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