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具有美国特色,但共和党政府已将房利美(Fannie Mae)和房地美(Freddie Mac)收归国有。结果,美国房地产融资被置于政府直接控制之下,在此过程中,美国政府的总负债(如果正确测算的话)增加了5.4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国债的总和,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40%。
不过,美国政府只是承认,这些“政府支持企业”担负着公共目标,风险由公众承担,尽管并非没有给予管理层巨额回报。这是一桩丑闻。目前尚不清楚,美国国民是否会承认这一点。由于这个烂摊子是两党造成的,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
那么美国政府做了什么?还有其它选择吗?此举能奏效吗?我们应从中吸取什么教训?
从形式上看,美国财政部对这两家机构实行了“监护”,意味着其经营不再以股东利益为转移;美国财政部制定了“优先股购买协议”,以确保每家公司的资产净值为正;财政部为政府支持企业和联邦住宅贷款银行(Federal Home Loan Bank)设立了一种新的保证贷款信用;最后,财政部正在发起一个“购买政府支持企业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的临时计划”。
用美国财政部长汉克•保尔森(Hank Paulson)的话说,其目的是“维护金融市场稳定,尽最大可能保护纳税人”(后半句话听着非常不吉利)。更明确说,财政部是希望“政府支持企业到2009年底前小幅增加其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组合。然后,为了化解系统风险,在2010年,它们开始以每年10%的速度逐渐缩减组合。”
除了这些措施,还有其它选择吗?我这里说的不是具体细节,而是广义决策。答案是否定的,原因有二。
首先,“两房”无力筹措所需资金,以弥补美国房地产市场崩盘带来的贷款损失。这威胁到它们获得融资的能力,反过来也会大幅减少它们的贷款——今年早些时候,“两房”发放的房贷占美国房贷总额的80%以上。其结果将是房地产价格大幅下跌,国内支出大幅下滑。前者可能并非坏事;后者则肯定是。
其次,这些企业的债务持有者广泛分布在海外,尤其是各国央行和政府。无法为这些债务提供担保,会削弱海外对美国政府和美元的信心,其影响可能是破坏性的。
国有化举措会奏效吗?如果其目的是保持政府支持企业的可信度,那么答案是肯定的,除非投资者普遍逃离美国政府债务。出现后一种结果的可能虽然存在,却非常小。
如果其目的是支撑对房地产市场的贷款,那么答案也是肯定的。但此举同时将放慢所需的价格调整,给那些被说服现在购房的人带来新的损失。其中一些损失最终将落在纳税人头上。由于所需调整速度放慢,认为政府支持企业投资组合可从2010年开始减少的假设似乎是痴人说梦。
除开一个明显的教训,即认为任何一类资产价格只会上涨的看法都是愚蠢的。但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到了什么教训呢?那就是美国不愿承认社会化风险需要公众控制的做法,不仅引发了丑闻,而且制造了巨大混乱。
美国公众最终要为本应属于私营的企业提供无限债务担保。这很糟糕。正如保尔森所言:“人们如今的共识是,这些企业造成了系统风险,不能以当前的形式继续下去。”
阿门!在某个时刻,它们不得不分拆和出售。鉴于房地产市场的现状,那个好日子还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