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前沿] 央行不能对M2增速下降叶公好龙 [推广有奖]

日前，2016年中国资产管理年会在上海举行。中国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司长盛松成发表了《M1高增长及当前我国财政货币政策选择》的演讲，就今年6月M2同比增长11.8%，与今年5月、去年同期增速相同，但M1从去年10月起就高速增长，目前已达到24.6%，与M2差距不断扩大。在历史上，M1高速增长往往与经济向好的形势是一致的，现在，M1高速增长却伴随着经济下行压力增加。

    盛松成认为，主要原因是企业持币待投资。大量的货币流向企业，但企业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方向，这就造成了大量的闲置资金被存放在活期存款账户上。与此同时，正是实体经济制造业和民间固定资本投资增速最低迷的时期。“究其根本，还是企业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方向和内容。”因此，目前我国的货币政策有陷入“流动性陷阱”的迹象，即大量货币发行并不能顺利地拉动经济增长，并提出应以财政政策配合货币政策来推动经济平稳运行。

    上述现象是必然的经济逻辑，但盛司长的推理却是错误的。

    这里首先要厘清一下概念以及相应的逻辑关系。

    M0为流通中的货币，比较容易理解，一般不会犯错。

    M1为MO+活期存款，这里就有人将其视为基础货币，实际上，这是错误的。基础货币为央行发行的储备货币，包括M0，以及储蓄银行准备金；而活期存款在储蓄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中与定期存款一样，在右端为负债，它并非银行资产，不能流动。这可以为央行资产负债表所证明，储备货币总额要小于M1。这个错误源于一般性的习惯性的错觉——自己的活期存款瞬间就可被转账支付，事实上，这毕竟是微观的个体，其数额相对于银行的超额准备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再加上银行间拆借，以及内部转账，大行要保证一般个体的自由支付几乎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如果有一个储户代表要将10万亿的活期存款一次性转账至招行，势必露馅。它表明，存款是不流通的，流通的是准备金之外的基础货币，庞大的M2是基础货币一点一滴逐年累积的。

    M2为M1+定存，对它的误解更大，且更具普遍性，危害当然更严重。

    比如，国师泰斗级的经济学家竟然依据M2超过140万亿而四处狂呼，货币严重超发啦，M2/GDP远比美国高啦，这其实是无知的表现。

    稍有一点会计学知识的人都知道，M2中的大头——定存是储蓄银行的债务，它是一块基础货币经过央行发行后，被顶级企业投资逐级分发，最后形成居民的消费需求以及中间加工级企业的利润与工资储蓄，消费需求之外的货币存入储蓄银行，然后借贷给顶级企业再投资或者形成消费贷款，产业循环往复，储户的存款增加了，贷款户的贷款也相应增加了，它们一个是银行的债务，一个是债权，日积月累，形成远大于基础货币的M2，它不是基础货币发行导致的，而是基础货币的多次流通与持续借贷形成的。

    这就是传统经济学教科书上的所谓货币创造，显然，这个称谓具有很大的误导嫌疑，它并没有创造货币，而是创造了债务。

    教科书上除了第一个称谓错误，还有第二个错误，不合常理的假设，货币乘数理论假设一个人从银行贷款后，接着存入另一家银行，试问：现实中一个理性经济人谁会这样做？他怎么还本付息？难道后来的银行利率越来越高？

    第三个错误是它导出一个无用的所谓货币创造总量，即基础货币/准备金率。根据新宏观主义的推理，在一个产业循环周期中，在固定的基础货币与设定的部分准备金率下，以及恒定的储蓄率，基础货币/（准备金率*储蓄率）=周期GDP总量，而如果得知年均GDP，那么周期GDP总量/年均GDP=短周期长度。根据精确度不高的统计局数据得出的中国短周期长度为3.5年左右，它基本与事实相符。其本质是基础货币在被央行提光准备金之前，所能创造的最大产值，同时，它还表明一个重大事实：GDP是债务推动的。

    而M2/GDP仅与储蓄率、准备金率、利息率有关，和基础货币发行数量无关。美国的M2/GDP之所以低，主要原因是直接投资为主，且M2未计算大额外国存款。

    由上可以看出，基础货币、M1与M2搅和在一起，极易造成概念混乱，把自己搞糊涂了，也误导了民众，央行的货币分类体系应予以改正。即流通中的货币、基础货币、活期存款、定期存款、短期贷款、长期贷款、以及社会融资的存量与增量。

    以这样的分类进行讨论，明确且有效：

    基础货币不变，流通中的货币增加，说明人们现金交易增加，转账减少；

    基础货币不变，活期存款增加，定期存款减少，说明存款短期化，松动化，它好坏掺半：      好处是持币伺机而动，直接投资增加，杠杆率下降；坏处是容易引发通胀，严重时有可能挤兑。

    基础货币不变，活期存款增加，定期存款增加，说明经济比较稳定，但长期债务风险也在累积。

    由上可以看出，盛司长的分析缺乏逻辑联系：活期增加并不见得是坏事，它有可能是是投资与消费活跃的表现，额定存减少则是去杠杆，直接投资增加的征兆，这不正是中央所期待的吗？整天朝思暮想，一旦来到跟前，却直呼不认识呢？盛司长为央行中为数不多的有见识的之人，却也有叶公好龙之嫌。

    而真正的流动性陷阱指的是尽管利率极低，但货币囤积在银行不出来，它不会是存款短期化，而应该是长期化，固定化，它的其他重要衡量指标应该是贷款减少，投资减少，融资减少，银行超额准备金增加。

    流动性陷阱的根源，新宏观主义已经多次明确，它是经济逻辑的必然，是对债务推动的经济周期的反抗，它的解决，储备需求才是恰当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