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长赐号满载集装箱搁浅在苏伊士运河上,如同世界经济的河滩上飞来一只黑天鹅。一时间,全世界从政要到经济学人到平民百姓,都在谈论此事对世界里造成的影响,更有资本届的趁机兴风作浪趁火打劫。
这条长赐号的身份比较复杂。船籍注册在巴拿马,而船员全部来自印度,但由日本正荣汽船公司投资建造并由新加坡公司管理、中国台湾企业运营。根据国际航运的相关惯例,“船东”是日本正荣汽船公司。
“造成重大损失”已成定性结论,至于损失大小的定量,各种预测分析漫天飘来。埃及苏伊士运河管理局主席乌萨马·拉比耶3月31日夜发表声明说,长赐号集装箱货船搁浅事件导致运河遭到封堵,总损失可能约达10亿美元。而这个10亿美元仅仅是埃及一方的索赔诉求,其它国家和企业因河道阻塞物流中断带来的损失量尚没人能够说得清楚,但“天文数字”的定性几乎是无人否定。
然而,不论索赔索求有多少,这都是所谓的单方面诉求。学界业界对此的认可,都属于单方面诉求,真正站在经济学中立的地位上,用“价值中性”的理论来看,任何经济活动都只是改变价值的分布而不是改变价值的总量,经济活动都只是“全球”这个经济体的“内流”,没有什么增减盈亏可言。
“损失论”者多数是事件当事方,如果是学术界者,当属于非中立的伪学术,他们对于事件带来了好处视而不见闭口不谈。
按照中国人的祸福倚伏观念,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这么说,长赐号阻塞苏伊士运河还有好处?当然了。
苏伊士运河堵塞了,其它海陆空运输线路就立马行情见长,连中欧班列也都顿时感到订单增加。尤其那些因为苏伊士运河开通而冷淡的航道的运营者都心中暗喜,恨只恨长赐号没有彻底倾覆,如果长期阻塞,自己这条航线的生意就可以再现繁荣了。
物以稀为贵。物流受阻,已经到达市场上的货品就会应声涨价。长赐号是一艘集装箱巨无霸,满载的集装箱里的货物价值连城,因为滞留在苏伊士运河当中,欧洲市场上的日用品立马应声涨价,甚至有民众因害怕持续涨价开始囤积日用品,那些存货充足的商家因祸得福凭空大赚一笔。
且不要说长赐号只是搁浅,即便是彻底倾覆,集装箱都落海破裂进水货物损坏了,甚至长赐号本身损坏需要大修了,也都能给制造业带来一轮额外的订单——造船业可能会接到新订单、集装箱行业会有新订单、日用品市场也会追加订单以填补市场空缺。
苏伊士运河是一条重要的石油运输通道。被长赐号这么一堵,运油船只大量滞留,国际市场上原油价格应声上涨,成品油也跟随涨价,同样让一些之前刚刚进到货存库充足的企业喜出望外。而在一周后长赐号被扶正的消息传出后,原油价格当天跳水的表现就从反面说明了此前涨价带给某些企业的巨大利益。
“灾害经济”历来都是经济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天寒地冻,就没有人买炭取暖,所以,卖炭翁“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河道堵塞了,从事河道疏浚的行业才有生意。长赐号搁浅在苏伊士运河,埃及救援打捞行业天上掉馅饼有了笔大生意。埃及苏伊士运河管理当局提出的这十亿美元的索赔当中就包含着不菲的救援费用。
而资本市场上离来是不论多空只讲对点,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长赐号搁浅给相关资本市场带来了一波操作机会,“损失论”高唱当中,其中就不乏操盘手们唱空做多或唱多做空的存心鼓噪。那些在这次事件当中踩对了点的资本玩家究竟因此狂赚了多少,恐怕是心中暗喜无人知晓的永久秘密了。
即使是在集装箱船运业内,损失也只是长赐号船东自家的,而不是整个业界的。日本正荣汽船公司如果因此事件而倒闭了,同行们就会因祸得福,原来被正荣占据着的巨大市场份额也就会被同行业一分而光。
长赐号事件当中,之所以“损失论”会成为舆论主调,这与业界和学界长期以来的“一只眼”思维定式密不可分。业界自不用说,从业者都是只管自己门前雪不问他人瓦上霜,“一只眼”是情理之中,真话假话它们只会为自己说话。哭穷是从业者的本能,而因祸得福者通常跟着假装哭穷至少是会保持低调不露富。而学界也长期都是只站在交易双方之一方的角度片面看问题,更不要说那些顶戴着“首席经济学家”帽子的学者了。学界若附和“损失论”,要么是学术无知,要么是屁股决定脑袋的有意。
这次长赐号搁浅事件,正值全世界处于为新冠疫情而煎熬之中。新冠疫情带给全世界的利害,似乎“灾难”已定,所以长赐号事件被看做“雪上加霜”。但新冠疫情之下,欧美的人口结构老龄化问题意外缓解了,社会意外地得以年轻化了;多数富人们“意外地”更加富有了,更别说防疫物资和医疗物资行业催生了多少个新的亿万富翁;新冠疫苗带来的巨大利润已经让世界各国争得头破血流,而这场市场争夺还在升温加码。
话到此为止吧,再说下去就会招来幸灾乐祸的道德指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