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关系和生产力密切相联。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保证自己生活的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108页)
在当今人类社会,特别是在那些自认为早已经结束封建主义时代的国家和地区,受现代各种权威思想和正统观念的影响和束缚,只要一提起封建主义时代的社会形态,就必然让人只想到原始的生产方式、落后的交换办法、严酷的生存环境、野蛮的斗争手段、恐怖的精神桎梏、血腥的言论制约、贫困的物资条件、简单的管理机构等等;只要一提起封建主义时代的阶级形态,就必然让人只想到古罗马的贵族、骑士、平民、奴隶和中世纪的封建领主、陪臣、行会师傅、帮工、农奴,以及一些古老封建大国各个时代的各种类型的等级严明的帝王将相、辅臣官吏、地主豪绅、行会头领、草民百姓、家丁奴婢等等;只要一提起封建主义时代的意识形态,就必然让人只想到历代辅助帝王封建特权专制统治体制的各种封建的统治观念、神圣的帝王形象、森严的等级制度、祖传的家规礼教、传统的伦理道德、荒唐的宗教迷信、腐朽的官场作风、愚昧的风俗习惯、剽悍的民族精神、野蛮的复仇思想等等。
而且,现如今大多数国家的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封建主义时代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已成为历史,现实社会至少已经看不到真正属于封建主义的统治行为和精神桎梏了。
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1996年修订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上,有关“封建”这一名词和概念是这样注释的:(1)一种政治制度,君主把土地分给宗室功臣,让他们在这土地上建国。欧洲中世纪君主把土地分给亲信的人,形式跟我国封建相似,我国也把它叫做封建。(2)指封建主义社会形态:反封建、封建剥削。(3)带有封建社会的色彩:头脑封建。
显而易见,“封建”本身在这里显然被注释成一个贬义名词和概念,而且似乎还是中国专用的一个贬义名词和概念。
本人才疏学浅,并未专门考证过“封建”一词的原始出处和本来意义,更何况我们是要科学地确定“封建”这个名词和概念的本意和内涵,使其能够更好地为现代人类社会服务,没必要去考证古人是怎样解释和使用“封建”这个名词和概念。再则,所有方块字都是人造的,词不达意可以更改;意不及词可以修正,何苦非要去受古人的束缚和制约呢?
我认为,《现代汉语词典》如此注释“封建”这一名词和概念是不科学的,既没有说明“封建”这一名词的本意,也没有确定“封建”这个概念的内涵,而直接用“一种政治制度”、“封建主义社会形态”、“封建社会的色彩”等概念增加了“封建”这个概念的外延,制限了“封建”这个概念的内涵。给人的印象似乎不是在注释“封建”这一名词和概念,而是在注释“传统的封建政治制度”或者“传统的封建主义社会”等名词和概念。
其实,仅用逻辑学中有关确定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基本规则和一般常识来分析和推论,我们就可以断定:“传统的封建政治制度”、“传统的封建主义社会形态”和“传统的封建社会的色彩”等等,只能属于“封建”这一概念的部分外延,绝对不能用来确定“封建”这个概念的全部内涵。
在我看来,单从字面上来理解,“封建”应该是“封闭建设”的简称,其真正内涵应该是“封闭起来进行建设”。而且这样理解也有利于人们正确和准确地运用“封建”这一概念来揭示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和人类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
这样一来,以“封建”这一不加任何修饰的概念的真正内涵进行类推,人类社会有史以来迄今为止所产生和存在的所有带有“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特征和色彩的事物和现象等等,都属于“封建”范畴,都可以称之为“封建”事物和现象,诸如家庭、宗族、部落、单位、组织、政党、军队、民族和国家等等之类的事物和现象。不论它们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
而且,人类社会有史以来迄今为止所塑造和发明的所有带有“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特征和色彩的意识和观念等等,也都属于“封建”范畴,也都可以称之为“封建”意识和观念,诸如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统一思想、同仇敌忾、单位利益、组织纪律、政党领导、扩军备战、振兴民族和强大国家等之类的意识和观念。不论它们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
然而,“传统的封建政治制度”只是以往人类历史上“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政治制度;“传统的封建主义社会形态”只是以往人类历史上以“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政治制度为统治形式的社会形态;“传统的封建社会的色彩”只是以往人类历史上“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社会的基本特征等等,这些显然都不能概括“封建”这个概念的全部内涵。
如此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封建”这一名词和概念是中性的,本身并没有贬义。任何个人、任何夫妇、任何家族、任何群体、任何民族等等,在任何时代,只要自己认为有必要以及客观上有能力,都拥有将自己“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天然权利。
而且,人类的这种“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本能的保护行为和意识的好与坏、对与错、是与非,以及革命与保守、进步与反动等等,完全取决于当时社会生产力的整体实际水平。
也就是说,社会生产力的整体实际水平越低下、越落后,人类的这种“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本能的保护行为和保守意识的好的、对的、革命的、进步的成分也就越大;与此相反,社会生产力的整体实际水平越高级、越先进,人类的这种本能的保护行为和保守意识的坏的、错的、保守的、反动的成分也就越大。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环顾我们的周围,现代社会许多带有明显的“封建”特征和色彩的事物和现象,诸如家庭、宗族、部落、单位、组织、政党、军队、民族和国家等等之类,仍然是我们人类社会全体成员在现实生活中还必须依赖和迷信以及巩固和振兴的对象。我们能想象现在就彻底消除本身就带有明显的“封建”特征和色彩的当今世界所有有关家庭、家族、宗族、部落、宗教、单位、组织、政党、军队、民族和国家等等之类的事物和现象吗?
然而,为什么说“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有史以来迄今为止世界上所产生和存在的所有有关家庭、家族、宗族、宗教、部落、单位、组织、政党、军队、民族和国家等等之类的事物和现象,无论其表面形式多么繁杂多变,其根本性质都带有明显的“封建”特征和色彩呢?
我们知道,手推磨所指的就是手工生产方式。
既然是手工生产方式,那就意味着生产资料是以自然资源为主;
既然生产资料是以自然资源为主,那就意味着主要生产资料属于全人类的共同财产;
既然主要生产资料属于全人类的共同财产,那就意味着任何个人、夫妇、家族、群体和民族等都拥有占有和支配它的天然权利;
既然任何个人、夫妇、家族、群体和民族等都拥有占有和支配主要生产资料的天然权利,那就意味着任何个人、夫妇、家族、群体和民族等在丧失基本生存条件的时候,都拥有强行去夺取主要生产资料的天然权利;
既然任何个人、夫妇、家族、群体和民族等在丧失基本生存条件的时候,都拥有强行去夺取主要生产资料的天然权利,那就意味着任何个人、夫妇、家族、群体和民族等都必须要采取必要的措施和手段来拼命保护和捍卫自己和自己的生产资料;
既然任何个人、夫妇、家族、群体和民族等都必须要采取必要的措施和手段来拼命保护和捍卫自己和自己的生产资料,那就必然会产生各种形式的能够“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堡垒:诸如家庭、部落和国家等等;
既然产生了各种形式的能够封闭起来进行建设的堡垒,诸如家庭、部落和国家等等,那就必然会产生掌握决策权力的家庭的家长、部落的头领、国家的元首等各种类型的封建主;
于是乎,一个以封建主为首的封建主义社会就这样形成了。
从此,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居民也就只有以这个以封建主为首的封建主义社会为基础,创造与之相适应的该时代政治的精神的历史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