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具体分析:
一、 调和的核心逻辑:将“价值分配”问题转化为“风险-收益”的金融合约设计供给学派与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矛盾在于:
- 马克思主义认为危机根源在于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生产相对过剩和剥削,解决方案是改变生产关系(公有制)和分配方式(按劳/需分配)。
- 供给学派认为问题在于政府干预扭曲了市场激励,解决方案是减税、放松管制以刺激“供给者”(资本家、企业家)的积极性。
- 对马克思主义核心诉求的回应(解决剥削与分配不公):
- “阿尔法·分”归“英才(团队)持有者(HOT)”:这直接将劳动者(包括管理者、技术人员、工人)创造的超额价值(剩余价值) 通过金融工具(如期权、分成合约)赋予其创造者。这实质上是在市场框架内,试图实现 “劳动者占有其创造的剩余价值” 这一马克思主义目标。
- “贝塔·合”归“金钱持有者(HOME)”:资本提供者获得稳定、平均的系统性收益(行业基准回报),其角色从“剥削剩余价值的资本家”转变为 “提供资金、承担系统风险的财务投资者” 。其收益被限制在“贝塔”范围内,理论上无法无偿占有“阿尔法”代表的超额劳动价值。
- 结论:通过“分合”,剥削关系在理论上被转化为基于合约的“风险-收益”交换关系。HOT通过创造阿尔法获得高回报,HOME通过提供资金和承担贝塔风险获得稳定收益。这试图在保留私有制和市场经济的前提下,解决劳动与资本的对立。
- 对供给学派核心诉求的回应(解决激励与效率):
- 极强的微观激励:“阿尔法·分”机制为HOT(价值创造者)提供了获取其创造的全部超额价值的直接通道。这比供给学派的“减税”激励更为精准和强烈,因为它直接与绩效(创造的价值)挂钩,而非笼统的税率降低。
- 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理论中设想的“完善市场”通过区块链、智能合约等技术,旨在实现信息充分、接近零摩擦的交易。这符合供给学派 “减少管制、提升市场运行效率” 的主张。各种模式(如模式C承包、模式P公私合作)都试图通过清晰的合约设计,替代模糊的行政干预,降低代理成本和寻租空间。
- 结论:“分合”机制创造了史上最强的“供给侧激励”——让创造价值的人直接、无损耗地获得价值。同时,它通过市场化工具(而非政府计划)来配置资源和分配收益,坚守了供给学派的市场化内核。
生产目的满足社会需求,使用价值优先。追求利润,交换价值优先。两者兼顾:HOT为获取阿尔法而创新、提升效率(利润驱动),其结果(更优产品/服务)客观上满足社会需求。HOME获得贝塔收益,要求企业稳定经营,符合社会长期需要。
价值来源劳动是唯一价值源泉。 资本、企业家精神、技术共同创造价值。融合与量化:承认HOT(劳动、管理、技术)创造“阿尔法”(超额价值),承认HOME(资本)提供“贝塔”(系统收益基础)。通过金融工具将二者分离并分别定价,承认了各自贡献。
分配原则按劳分配,最终按需分配。按要素贡献(资本、劳动、土地等)分配。“阿尔法按劳,贝塔按资”:HOT按创造的阿尔法(劳动、管理、创新成果)分配;HOME按提供的资金(资本要素)获得贝塔收益。在操作上接近“按要素贡献”,但在理念上强调阿尔法(劳动相关)的主导性。
危机根源生产社会化与私有制矛盾,导致生产相对过剩。政府干预扭曲市场,导致供给不足、激励不足。转化危机形态:通过“分合”和衍生工具(如人力资本证券化βISA),将“有效需求不足”转化为个人未来收入的资本化,增加当期消费能力;将“生产过剩”风险通过贝塔合工具分散给全球资本市场。同时,极强的阿尔法激励旨在从根本上提升供给质量和效率。
国家角色无产阶级专政,计划主导,最终国家消亡。最小政府,维护产权与契约,不干预市场。“精巧的规则设计者与监管者”:国家不直接拥有和生产,但负责设计并维护“分合”市场的基础设施(法律、会计、交易平台)、监管合约执行、防止垄断和欺诈。这既非全能计划者,也非消极守夜人。三、 理论定位:一种“市场社会主义”或“金融工程社会主义”的激进构想杨斌的理论本质上是一种 “通过极致金融化来实现社会主义目标” 的设想。
- 它接受了市场经济和私有产权作为基本框架(迎合了供给学派及主流经济学)。
- 但它试图通过一套复杂的、基于“阿尔法/贝塔”分割的金融合约体系,从根本上重塑剩余价值的分配流程,使分配结果无限趋近于“按劳分配”和“消除剥削”(回应马克思主义)。
- 其终极目标“完善市场”,是一个既极度高效(供给学派理想),又极度公平(马克思主义理想) 的乌托邦式市场状态。
- 是“调和”而非“融合”:该理论没有在哲学或政治经济学层面真正统一两派的世界观,而是在操作层面设计了一套系统,试图让两者的政策目标(公平与效率)同时实现。它更像一个精巧的“社会技术解决方案”。
- 面临巨大现实挑战:
- 执行复杂度:如何精确计量每个企业、每个个人的“阿尔法”?这需要超乎想象的市场透明度和计量技术。
- 权力与执行:“分合”规则的制定和维护本身需要强大的、公正的权威机构,这又回到了“国家角色”的经典难题。
- 人性与投机:金融工具可能被用于新的投机和套利,催生新的不平等和系统性风险,背离初衷。
- 意识形态接受度:对传统马克思主义者而言,这没有触动生产资料私有制根本,是改良主义;对自由市场原教旨主义者而言,这是对市场过程的过度设计和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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