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资本论》时,我们的经济体制还是计划经济体制,在这种体制下生活了快20年的我,学这个《资本论》,确实是学得 头好大好大的。这时候的学习,还是不得不完成的学业,是一种任务,也是我心里不以为然的任务,因为,我认为,我同意马克思的观点(其实,别看我们的中学课本上的《政治经济学》的内容没有多少字数,但基本的观点全有了,我一直认为,它概括提炼得很好),也就没有必要追究那么仔细了,何必读什么《资本论》呢?
有网友说,《资本论》,好厚的一本,懒得读。那时的我,也是懒得读的,而且,我所要学的,可不是一大本的《资本论》(节选本),而是三卷五大本的完整版本的《资本论》!现在想起那时的懒,也还觉得可以原谅自己,只是觉得很遗憾,因为,那时可是有大学教授讲解、指点的,错过、漏过,真是遗憾,特别是对信马克思的人。当然,有名师的指点,只是一条更短、更宽阔的捷径(就如同踩在前人肩膀上的说法),错过,并不意味着就不通,只是多费些周折,多花些时间与精力。当然,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再偷懒了。
那时的我,在马克思的那些关于价值的概念之中绕来绕去的时候,真的怀疑那个翻译家的用词是否科学,是否就是马克思的原意,我甚至想,如果懂德语就好了,理解起来是不是会更容易一些?这种想法,一直存续心中,即使我重读且读得更容易时,直到去年——
我看到了无名老子的帖子,在体会了他所解读的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后,便有茅塞顿开的感觉,才知道怎样才能更快、更准地体会与理解马克思的价值概念——那就是,首先必须把自己心中原来对价值这个词的理解,原来认为价值是个什么东西这些观念,统统先放下。而且,不要局限于马克思怎样定义这个概念,是怎么运用价值这个概念的,而是要找到马克思用它所表述的那个东西。
我不知道在马克思的原著中,价值一词,会不会给德国人以及懂德语的人,带来这样的误解与曲折,但,以马克思对此所费的笔墨来看,应该也会有的。毕竟,没有一个现成的词语,可以很确切地表述他要表述的那个东西。就如同老子的“道”,就如同老子对“道”的感觉。
说实话,对于价值的理解,很多人,怎么说呢,理解的只是自己给予价值的定义,而不是马克思给价值的那个定义,而以自己的定义去理解马克思的价值理论,特别是劳动价值理论,肯定是无法真正理解的。
不妨以老子的“道”作个比喻。对这个“道”,老子认为真正的“道”,其实是不可道的,“强谓之名曰道”。就是说需要有个名称来表现那个东西,然而又没有完全确切的词能准确表现它的全貌,只能用“道”字来近似地表现。所以,他在《道德经》的开首就提示我们不可以仅从字面来理解这个“道”,而要用心感悟与想象那个“道”。
在我看来,马克思的那个“价值”的用法正如老子的这个“道”字相似。马克思的那个价值,绝对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理解的那个价值,而是有它的特定的含义与用法,就像老子的“道”,不可以只是从字面,从我们的通常的用法去理解。所以,一定要读一读《资本论》。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以相当长的篇幅,像老子那样在开篇就专门论述他的价值的概念。有很多人解释马克思这样做的原因,但在我看来,似乎都没有点到本质。我认为,价值这个词语根本不会难以理解到需要这样长篇大论地去解释与论述,马克思其实是存有和老子一样的担心,即担心我们只是从它的通常意义去理解它的含义,而无法理解他的真正用意,从而影响对他的理论的理解。而事实证明,这样的误解是太经常地发生与存在的。
马克思的价值,只对应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顺便说一下,马克思的商品概念和他的价值概念一样,也不能从我们了解的,它的通常意义上去理解),他把这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东西去使用,去理解。其实,交换从古至今从来就是存在的,物品,财富(大家通常理解的商品)也是从来就存在的,但在马克思的理论里,商品与价值是资本主义的特有,它们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商品与价值概念,马克思用它表述的,不是我们通常了解的那些它们通常表述的内容。马克思所以选择商品和价值这些概念,这只是因为他和老子一样,找不出更加合适的 能说明他要表述、表现的那个东西的词语,就如老子所说,强谓之名。
所以,我认为,要理解马克思的商品与价值概念,是必须要用理解老子的“道”的概念一样的方法,舍弃它的通常用法,去把握作者的真正用意。
商品,必须是用来交换的有用劳动产品。物品,财富有很多,可以用来交换的也是不可计数,但只有可以用来交换的,而且是劳动产品,并且是有使用价值的,才是马克思理论中的商品;通常,价值所要表现的东西,也是形形色色,而只有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人类劳动才是马克思理论中的价值所要表述的东西。
当你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马克思的理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为什么连那些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都对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你不是经济专业的,可以先读一下美国学者写的《经济学的秘密》一书,它只介绍了三位经济学史上的代表人物,一是始祖亚当.斯密,二是马克思,三是凯恩斯。而对马克思的评价透露出的敬佩与崇拜最甚。当然,如果真要很好地理解马克思,还是要读一下《资本论》)
(本文根据相天涯论坛关帖子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