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计划经济,我觉得分析其失败的原因,有一个因素万万不能忽视,那就是所谓的人的思想历史道德因素,即人的主观认识问题。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在著作中强调过,对于集体经济的改造,不能依靠暴力的手段,而需要依靠道德的引导于感化,让人在思想上进步了,才能通过人自身的自觉,发挥主观能动性,参与集体经济的改造和建设。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集体经济理论是其计划经济理论的重要部分,而最开始他们设想的是实行单一的全民所有制经济,只不过在后来的实践中发现了自己理论的缺陷,考虑到城乡发展的不平衡,于是又提出了以集体经济作为重要补充。我们还得考虑到马克思恩格斯所描绘的这种经济制度的运用所依赖的历史条件,即没有剥削的消灭了私有的共产主义社会。而就我的看法,共产主义社会的本质就是人各方面的解放和自由。《共产党宣言》里也提到过所谓共产主义社会是建立于高度发达的生产力水平上的,而结合着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共产主义社会下人的存在状态的描述,我觉得这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后必然是以高度发达的精神文明为支撑的。而就我观察来看,拿整个人类世界来说,精神文明绝对是有比物质文明大得多的前进发展空间的,即从宏观角度来讲,人类社会现在的精神和思想文明,是不符合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要求的。因此,我觉得那种单一的计划经济所鼓吹的完全否定市场作用和价值规律的说法完全是伪命题,因为受历史条件的约束,我们现阶段所要求的是经济的自由而非经济的完全集中。不管是曾经的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还是如今的朝鲜,存在一定范围的商品货币关系是必然的,虽然他们中有很多宣布已经完全消灭了这些关系或者规律,我却不这么认为。
我通过对计划经济体制以及市场经济体制的简要对比探究发现,计划经济体制如果要顺利实行,有这几个条件不可忽视:
1、信息传递的时间性、有效性和成本。
2、监督约束机制
3、经济人或者经济主体的选择问题
4、历史道德因素
5、对外贸易对本国经济的影响
还有一些因素,我就不一一罗列了,我在这里主要是强调人的因素,即历史道德因素和人的选择问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无数的市场微观主体,会站在自身利益角度,做出自己认为最合理的选择,我再举个例子来说,比如经济学里的边际选择,边际效用,边际生产成本等边际概念,其实就是反映的一个选择的复杂性问题,因为市场环境是多变的,是不断运动变化着的,因此,选择就是受到市场引导和制约的,而这一点恰恰和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共产主义社会下,人的自由是相互冲突的。人们在现阶段的历史发展水平下,是不可能什么都能够获得自由,就拿选择的自由来说,如果你选择了当富翁,你就不会去选择当乞丐,因为有钱的日子肯定比穷困潦倒,露宿街头的日子强得多,但是,如果是共产主义社会,你的确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干一件事,选择的自由更是你自己的内心驱使的,不受任何人的干预,也就是说,你能欣然地选择去当乞丐。当然,我举的例子有点过于牵强了,但我只想说明一个令我们匪夷所思的自由社会,现在的我们绝对是看不到的,因为这的确带着乌托邦的意思。而转到正题,计划经济强调中央指令和高度的集中,企业和个人的经济生活是国家安排的,微观主体的选择起不了太大作用,甚至可以说根本不用做出选择。而这一切的条件,是要求有高度发达的生产力水平,即马克思所言:“各尽所需,各取所得。”每个人拥有高度的自觉,政府计划调度者头脑灵活,能最大限度发挥自身经济知识和技能,同时依法办事,公正公平,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公民们也不会因为私欲而多侵占集体的财产或者其他人的合法私有财物。集体主义的旗帜高高飘扬,这一切归于高度物质文明下的精神文明的高度繁荣以及对人潜移默化和深远持久的思想素质道德影响。
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马克思和恩格斯设想的计划经济原本是为共产主义社会量身打造的,他们并没有说在一切资本主义社会都能实行计划经济体制,更不用说在落后的由封建社会和奴隶社会转型过来的新兴社会。他们始终强调的是要以高度的生产力水平为一切问题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只有在生产力水平高度发达的社会,进入共产主义才是有可能的,而在那个时候,我们再来考虑计划经济,也许才是合理的。
我们也能看出,亚当.斯密的经济人假设是符合现代社会发展规律的,人们的思想道德素质还没能达到那个高度。就个人观点而言,单一计划经济体制至少在现在是没有市场好的,市场的灵活性和敏感性是计划根本无法比拟的。现在,不管是欧美发达国家还是我们这个传统礼仪之邦,人的思想道德水平都还处于前进上升的水平。所以我们国家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的失败在一个方面就是盲目夸大了人的主观能动性,而忽略了经济规律。前苏联搞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其实质逐渐演变为了权贵经济,计划经济成为了苏共高层维护既得利益,剥削压迫民众,实行恐怖统治和专制独裁的利器,这不仅给苏联经济造成了致命性打击,也使得苏联民主政治长期缺乏生根发芽的良好土壤,苏共与人民逐渐对立,其本质就是这个国家的统治阶层丧失了对民众的经济吸引力。所以说,从一个社会的统治精英到普通公民,期盼没有剥削和压迫的社会的愿景固然是好的,但是现在要火箭般迈入这种社会肯定是不现实的,甚至会自取灭亡。
从思想道德的水平看,我认为单一的计划经济体制是不可能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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