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互联网产业的主要问题是太虚,门槛并不高的东西估值被抬得太高,使得人才资源错配。但美国互联网产生之初,其中反映人类合作精神的精华是存在的,这有着重大的意义。这里仅就美国互联网产业和资本市场有关的部分谈谈对中国有益的启迪。
在美国互联网相关的资本市场操作中,有一个对中国有正面启迪的就是其科技产业的并购机制。在中国当前的资本市场格局中,科技类小公司上市排队很不容易,上市后仍然面临成长困境。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北京的中关村(软件)科技企业群。这些企业往往由上世纪90年代下海的理工科知识分子创立,绝大多数一直单打独斗,也没有资本市场支持,21世纪头十年成长得并不好。2009年创业板推出后,出现了很多收入1-2亿元,净利润5000万元,市值在30亿元(近两年多抬高到50亿元以上)的“大市值的小公司”。
严格说来,这些公司上市之后很难受,凭自己的一两个专业业务,很难快速成长,甚至净利润在上市后反因为种种原因(如竞争激烈或客户需求被经济不景气拖累)下降,总觉得会辜负投资者的“高股价信任”。而这类小公司上市都要挤IPO的独木桥,上市几率不大,倒逼导致创业的老板也很辛苦。
美国在这方面的确提供了有益经验。在美国,除了IPO之外,美国资本市场还为风险投资投资的科技产业提供了另外一条出路——并购。从实际吸纳未上市公司的比例来说,这条比IPO还更重要。
从1990年代末起,美国每年信息技术类企业(含集成电路、软件、通信、互联网等)上市数量,丰年在60-200家不等,但枯年只有10-20家,可是科技行业并购少则300家,多则500家,且做法通常为上市公司发行股票并购,这等于是为大量中小企业打开了资本市场的大门——间接上市,这套机制使得美国资本市场通道比较通畅,没有中国IPO“堰塞湖”的烦恼。从支持技术企业发展角度来说,这种并购机制是值得称道的。
自2013年年中以来,中国资本市场也出现了一股并购浪潮,号称“市值管理”。目前,这股浪潮仍然充斥着自发性、盲动性,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不过,笔者认为应当给予时间宽容。从美国资本市场发展史来看,美国的并购也经历了从“财务障眼法”到服务企业发展战略的并购的多个历史阶段。
灵活的换股并购机制可以使中国有价值的科技企业快速得到吸收、成长,使得中国资本市场快速吸纳大量企业,提高质量,成为具有分量的世界金融中心。
笔者主张,在理性并购下逐渐形成中国的专业性多元化集团公司,若干集团公司和有独到技术的科技公司一起,形成互相衔接的科技产业生态体系。
而市场会最后逐渐淘汰那些原始粗陋的并购模式——2013年盲目追风并购手游公司的上市公司已经开始受到市场的惩罚,笔者相信未来中国的并购,尤其是科技企业的并购将趋于理性。
美国1980年代起的资本市场大慢牛,既让美国走出了1970年代的政治经济泥潭,启动了国民财富的正向循环,建立了服务于本国的全球供养体系,又产生了社会贫富分化、产业空心化等棘手问题。
与之类似,美国的互联网也是正反面作用兼具。美国互联网起源于二战、冷战中最优秀的科学家群体的头脑,富有那个时代人类顶尖精英跨平台合作的精神,但因为历史性的机缘巧合,融入了一些有颓废风格的意识形态,1990年代以后又与资本市场追求“指数增长”的欲望相结合,产生了金融泡沫,但也给一些在过去商业社会不可想象的事业以机会。它产生了一系列复杂结果,对西方的科技、社会、政治经济有着深刻的影响。
作者:简言 来源:科技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