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宏观经济学有三驾马车理论,即总需求=投资需求+消费需求+出口需求,在大萧条后,凯恩斯主义以此进行宏观调控,挽救了资本主义,但也留下了滞胀和天文的ZF债务。
它的理论来源为Y=C+I+X-M=C+S+ X-M,也就是国民收入恒等式,根据收入等于支出,要保持均衡必然为I=S,投资等于储蓄。
首先,净出口等于国外的投资需求或消费需求,或者说,把全球视为一个经济体,那么也就是没有了净出口,因此,三驾马车只剩下了两驾:投资需求与消费需求。
然后,根据收入等于支出恒等式,消费收入等于消费支出,意味着工人把挣得工资都花了,而资本家将储蓄变为投资,这其中有两种方式,直接投资和间接投资,问题是,投资的收益是什么?
如果是货币,它的利润从哪里来?零利润。因为它的所得即为它的投资本身。
如果是实物,这意味着剩余产品的出现,并且为库存,因为消费者只能拿走属于他的工资购买的那一部分,因此,这里的储蓄本质应该是库存。
由上可见,该恒等式是实物循环流,而不是货币循环流。
或者说,宏观经济学的恒等式并不适用于现代的商品社会,因为在当代,决定一个经济体生死存亡的不是库存,而是现金流,生产的目的不是追求库存——实物利润,而是为了获取货币利润,因此,西方经济学并没有将实物利润和货币利润区别开来,这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的矛盾,即不能真正解释经济周期的根本原因。
马克思对经济周期有深刻的认识,并将此归咎于剩余价值。
然而,根据剩余价值的定义,它是工人创造,又被资本家无偿占有的价值。工人创造的必然是实物利润,因为工人不是印钞工。马克思的另一句论断:“资本不能从流通中产生,又不能不从 流通中产生。它必须既在流通中又不在流通中产生。”( 《资本论》第一卷188~189页)看起来令人费解,好像自相矛盾,实际上,“资本不能从流通中产生”实质就是实物利润,“又不能 不从流通中产生”而是货币利润,“它必须既在流通中又不在流通中产生”说的是既需要实物利润,也需要货币利润。
也就是说,剩余价值必须是实物利润与货币利润都得到实现。但是,经济周期恰恰是债务推动的,大量的实物利润无法实现其货币利润。
马克思观察到的剩余价值实现是微观个体特例,而经济周期则是剩余价值未实现的宏观整体普遍表现,两者一个是货币利润实现,一个是未实现,由经济周期来否定剩余价值是不合逻辑的。或者说,经济周期是群体性剩余价值无法实现的结果。
也就是说,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都没有区分实物利润和货币利润,没有发现交换后面的更深刻的含义。
事实上,交换除了发生在消费需求与消费需求之间外,更重要的是投资需求与消费需求之间,因为前者要求成比例与等价交换,而后者则要求实现投资增值。
对于实物利润而言,投资增值意味着生产的更多更好,实物库存增加,这就是供给主义主张的通过生产要素的提升,即资源、劳动力、技术、管理等,而马克思将此归结于剩余劳动。
但对于货币利润而言,投资增值意味着销售收入大于生产成本,或者说,赚更多的钱。
然而,在现代商品社会里,货币为外生货币,即都是从央行借贷出来的,需要还本付息,它的增值只能是其本身。
人们习惯于自然经济的黄金等物权货币或者私人借据式纸币,它们都是内生的,不会产生系统性债务,因此,认定货币中性。但是,商品经济中的外生货币却带了基础债务,并引致商业银行的衍生债务,进而形成国债、企业债、消费债等债务危机。
外生货币让投资需求的地位发生了巨变,在自然经济中,没有系统性债务,也就没有债务压力,因此生产的目的是满足自用,生产剩余或库存不急于卖出变现,因为它本身就是财富,也就是投资需求与消费需求不可分,都是最终需求。在商品经济中,有了系统性债务,经济体时刻受到资产负债表的约束,现金流决定了它的生存与发展,因此,企业不但要有生产剩余,也就是实物利润,更重要的是将实物利润变为货币利润,库存必须变现,否则就是负资产,此刻,投资需求不再是最终需求,它需要消费需求来实现,即变为中间需求,然而,消费需求来自投资需求,也就是它的一部分,它不可能大于整体,因此,该利润期望注定系统内无法实现,这就是产生普遍过剩,债务危机的根源,也就是经济周期。
因此,投资需求与消费需求具有因果关系,有前后顺序,将两者并列相加,犯了逻辑矛盾,两驾马车又变成了一驾马车。
即最终需求只有消费需求,而它又来自投资需求,因此,没有投资需求不行,那样就会丧失消费需求;有了投资需求还不行,因为消费需求本身小于投资需求,即投资需求是不充分的;刺激消费无助于持久增加需求,因为那样只有助长消费债务;唯有对投资需求进行价值补偿,才能弥补宏观投资亏损,实现供求的可持续平衡。
三驾马车?只有一驾瘸腿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