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键:东莞招工仍然困难
如果你愿当工人,中国南方就业市场依然状况良好
周礼键:东莞招工仍然困难
在全球投资者担心中国经济放缓的时候,全球制造业中心东莞的工厂主们有着其他的烦恼:找不到足够的工人为全球生产服装和智能手机。
为Charles Tyrwhitt和布克兄弟(Brooks Brothers)生产高档衬衫的香港服装生产商联业制衣(TAL)的一间工厂外挂着横幅,上面是招工告示,月薪3500元人民币(合550美元)——比该地区最低工资标准高出一倍多——希望招到新工人并且使他们在干满四周后继续留下来。
“只要你不懒,现在找工作不难,”来自四川的29岁农民工陶义(音译)说。他刚刚通过了联业制衣的手工灵巧度测验,这让他在该工厂缝纫生产线上谋到了一个工资较高的职位,“我不确定要不要在这儿干,因为工资虽然可以接受,但也不高。”
东莞各工业区的工厂经理们也讲述了同样的情况。过去二十年中,由于制造商纷纷涌入东莞,以利用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位于中国南部省份广东的东莞从一个小城镇发展成了人口超过700万的城市。
本月早些时候,一项备受关注的工厂调查数据发布了。根据该数据,中国制造业正在经历自金融危机最严重时期以来最糟糕的一个月。然而,尽管中国各地负债累累的钢铁和水泥工厂纷纷停产,奢侈品制造商销量下滑,在南方——中国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对于那些来自其他地方愿意从事艰苦的制造业工作的人而言,就业市场依然状况良好。
工厂主们遇到的问题是近年来劳动力队伍缩小了,原因包括人口的迅速老龄化,以及服务业中压力更小的岗位增加,比如向中国不断扩大的中产阶层售卖卡布奇诺咖啡和电影票的。
面对这样的长期性挑战,从香港联业制衣到iPhones和iPad的台湾代工商富士康(Foxconn),许多制造商正在加大对机器人和自动化的投入。
短期来看,制造商表示,由于中国经济面临阻力,导致其他领域的就业机会萎缩,这减轻了它们的一些压力。
“当地的商店现在客流少了一些,有更多人上门来找工作了,”林宣武(Willy Lin)说。林宣武在东莞经营着一间小工厂,为意大利Stefanel等欧洲高档品牌生产针织衫。
晶苑集团(Crystal Group)在广东的制衣厂雇佣了两万人,为H&M、玛莎百货(Marks and Spencer)和优衣库(Uniqlo)等生产衣服,该集团行政总裁罗正亮(Andrew Lo)表示:“经济放缓对我们反而利大于弊”,因为他的公司“留住工人变得容易了一点”。
包括加班费在内,晶苑工厂员工平均月薪约4000元,去年该公司不得不将薪资提高约10%,但今年晶苑希望能够只提薪6%到8%。
在季节性很强的制衣业,在2月的农历新年过后,用工情况会变得更加清晰。春节时农民工大多会返乡,节后又回到广东,寻求换份工作并提高薪水。
同时,对于专注于出口的制造商而言,生意依然艰难。在使中国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经济发展浪潮中,制造商贡献很大。
8月以来人民币贬值2%引发了关于货币战争的讨论,但工厂主们表示,贬值幅度太小,对他们帮助不大。
罗正亮的公司逾一半产品出口到欧洲和日本,考虑到公司成本仅有四分之一是用人民币结算的,而剩下的部分都是美元计算的,他说贬值10%以上才能带来改变。
即使是那样,注重成本的零售商也会要求制造商将任何获利中可观的一部分转移给它们,尤其是在欧洲和日本,那些地方的购买力已经因为本币走弱而遭受打击。
无论哪一种情况,工厂主们表示,在中共政府对经济放缓和股市动荡做出反复不定的反应后,已经很难预测未来的政策走向。
“最大的问题是领导层在应对这种不确定性方面缺乏经验,”同时担任香港工业总会(FHKI)副主席的林宣武表示,“他们习惯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