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想“系统地”分析,也许要看看德国古典哲学了。这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主流经济学里,“价值”没有定义,“价格”没有明确的定义。
如果我们认为价值与价格都和交换不可分割,那么一谈价值或价格,我们说到底就是要弄清楚交易各方“互相交换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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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学并没有给“时间”一个物理学定义,但物理学离不开时间。经济学也很难给“价值”下个定义(大家公认的)。马克思在定义价值时使用了“无差别的、一般的、抽象的人类劳动”这样的表述(其定义中天然地规定了价值的“无差别性”),这样,根据该定义,凡是不具有“无差别性”、“人类一般性”的东西都没有资格充作“价值”。
这种无差别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呢?有意思的是,马克思选择了“时间”这个概念。的确,在日常生活的直观现象中,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无差异性”太明显了,无论哪个人,一秒就是一秒,任何人都“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应该折磨过每个有时间概念的人。马克思所生活的年代,爱因斯坦还没有长到26岁(马克思1883年逝世,爱因斯坦1879年诞生)。马克思无幸见到20世纪的量子力学与相对论。在这两种貌似古怪的理论当中,时间再也无法保留日常中的形象——它可以因人而宜,因事而宜,可以像皮筋那样伸缩,甚至可以断断续续——时间不再对每位观察者都是“无差异的”(仅仅就“自然过程”而言)。
当然,人们完全可以说,只要我把眼睛一闭,不再观察,而只在思考,时间那“绝对无差异”的本性仍然可以“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确,就时间而言,牛顿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一生做了大量的实验,他绝不是只愿意“冥想”而不去观察的人)。然而,如果人们真地全都闭上眼睛,不去观察,只去思考,我们其实无法说明为什么非要用“日心说”取代“地心说”,非要用相对论代替牛顿理论。
然而,坚持“绝对无差异性”的人并不会因此失望什么,因为所谓“相对论”一类的东西就是坚持“物理学定律相对于任一参照系都是无差异的”这样“绝对无差异性”的东西而提出来的。有意思,让人想起那令人爱恨交织的“辩证法”。时间的相对性居然是另一个绝对性的东西在做怪的表像。那么人们可不可以高高兴兴地把这“另一个绝对性的东西”当作“价值”的象征、量度或实体呢?
只可惜,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不同,虽然自然科学中有热学第二定律说明“时光一去不复返”,但自然科学家对“可重复试验”还是有很大的信心或把握。如果社会科学在“可重复试验”上没有公认的看法与原则,“绝对无差异性”也只能留存于每个人的心中(而如果可重复试验无法实现,每个人心中的那种“绝对无差异性”的东西是否相同,其实也无从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