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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廖新波在博客上撰文，声称广东省政府每年投入500亿搞免费医疗制度完全没问题，医生收入完全由政府埋单，切断医生与药品公司的利益链，市民将不会再要买贵价药。
医疗是和教育、住房一齐被称为压在百姓身上新的三座大山之一，如果真的可以看病免费，当然会受到市民的热烈欢迎。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我们剥去披在免费医疗身上层层的神话，那么我们将发觉免费医疗并不美丽，甚至于会将我们的生命健康至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
廖厅长所讲的医生收入完全由政府埋单，理由是这将解决医生的后顾之忧，医生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到如何更好地为患者服务身上而不是想如何从患者身上榨取更多的收入。但世界上所有商人的收入均来自于他的顾客，如果廖厅长所讲的是真的，那么全世界的商人都不会真心为他的顾客服务而只会一心榨取顾客的金钱。但事实是这样吗？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写到：我们的晚饭并不是来自厨师和屠夫的恩惠，而是我们引起了他们的利已之心，这样做对他们自己有利。市场制度确保了商人在争取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增进了社会效益，其效果要比商人主动去做时还要好。白天鹅宾馆的开张为什么会如此轰动？因为它令内地的中国人第一次见识了真正的五星级服务应该是怎样的。白天鹅宾馆能做到如此高的服务质量，靠的不是让服务员没后顾之忧，恰恰是打破了“做又三十六，唔做又三十六”的恶习，将服务员的收入与他的服务质量挂上钩。
医生的收入由政府来决定，那么医生将不会有更多的动力改进医术为患者服务，更多的只会迎合政府官员的要求从而获得更多的收入。政府应该怎样评价一名医生医术的高低和决定其收入的高低呢？参考三十年前的经验，当取消了市场机制后，取而代之的分配制度将是等级制度。医生将按照政府的标准分为数个等级，每个等级有不同的收入和福利。而决定医生等级的，将是医生的从业时间和考取的证书数量，当然还有与官员的关系。如果将医生的评价权由消费者手中转移到政府手中，怎样确保政府的评价与消费者的评价是相同的？政府的利益与患者的利益不一致必然导致政府对医生的评价与患者对医生的评价不一致。但由于这时医生的收入将不再由患者决定而取决于上级主管领导，那么医院和医生也必然是迎合上级主管领导的要求为先而漠视患者的需求。假若医院的经费取决于医院的的等级，医院的等级取决于医院的硬件设施，造成的后果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医院有钱花数百万引进一台一年也用不上几次的先进设备，医院有钱花数十亿兴建新的医疗大楼但没钱减轻患者的负担。假若医院医生是向上负责，那么他们只会在上级看得见的地方如硬件上下功夫，上级看不见的如服务质量等软件方面就完全没有改进的动力。
医疗服务是消费而不是福利，政府提供的免费医疗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免费的午餐。廖厅长已说明要搞免费医疗政府就要每年投入500亿，而这500亿只能从各位纳税人交纳的税费中得来。花费纳税人的钱为纳税人提供公共医疗服务又会是政府给我们的福利？这不叫消费叫什么？而且只会又是一项价高质次而且是无处投诉的政府服务，就像现在各地的有线电视服务一样。先从你的口袋中拿走50元，再给你一个免费的饭盒当午餐，跟你说：吃吧，这是你的福利。还有，因为这是给你的福利，你就不要再对饭盒的质量多多要求了。什么米未熟，菜不香，肉太少，这是政府给你的福利你还想怎样？让你一个星期能抱怨两次已经很好了。我们是意见接受，态度照旧。如何？
广州用500亿来治水，结果将广州变成了东方威尼斯。我们怎样期望同样的官员用500亿搞免费医疗不会搞出个什么“大头佛”出来。水浸全城，最坏的情况只是汽车报废，大厦停电，全城交通瘫痪。但现在是要你将你和你全家的身体健康生命安全交给这样的官员来处置，你放心吗？你不会感到害怕吗？想一想山西的孩子吧，想想都会不寒而栗。看一看山西的孩子，就大概能知道以后的免费医疗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况。请记住：那些孩子打的是国家提供的免费疫苗！
英国和香港的模式不应该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对象。英国搞全民医疗制度，最初的估算是需花费约占GDP 6%的金钱，但仅仅实施十年后这个数值就上升到占GDP的14%。沉重的负担迫使政府增加税收以应付不断增长的开支，到1975年，英国政府财政开销超过GDP的48%！今天宣传的每年500亿，只相当09年广东省GDP的1.28%，数字明显偏少。如果参考英国的数值，最保守的估计是2345亿，如果是英国实施十年后的数值，则是达到惊人的5471.5亿，相当于每人一年要拿出近5700元（或每月470元）给政府搞所谓的免费医疗，请问纳税人有能力负担如此沉重的开支吗？现在香港市民在公立医院做一个非紧急的小手术，排期可能长达数年，政府的投入不断增加，但市民对政府医院的不满程度也在不断上升。难道这些经验教训不值得我们借鉴吗？
免费医疗带给百姓的不会是福音而只会是更大的不公。我们看看现在的公费医疗，看看现在的干部病房，问一句：纳税人付出的金钱到底是用在了自己身上还是用在了别人身上？住房公积金制度号称是为百姓解决住房难的问题，但广州市的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一年的人均经费就达数十万元，住房公积金制度到底是为帮助解决普通人的住房问题还是帮助解决了某些人的住房问题？
小病我们还可以应付，但万一有什么重症随时将要花费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医疗费，不单是穷人，就连普通人也会感到绝望。但市场机制下同样能够解决穷人看病难的问题。重病下我们求助于政府无门，但不能否认我们身边还有一大批愿意帮助别人的善心人士，只要他们能合法地组织起来，成立一个专门的慈善机构就可以有效地救助这些重病人士。私人成立的慈善机构不单可以出钱补助高昂的医疗费用，也可以自己开办一间慈善医院接收困难病人。私人慈善机构之间既可有合作，也会有竞争，如果某间私人慈善机构做得不好，人们可以拒绝对它捐款，用手投票来淘汰不合格的慈善机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政府开办的慈善组织就算有诸多不满但也是无可奈何。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政府不能阻止私人慈善机构的成立。
中国人要经历如此多的苦难，往往是因为相信了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中国人能在看似免费的午餐面前问多一句：谁出钱？是谁的钱？那么中国人的生活质量将大大提高，受欺骗的机会也会大大减少。免费医疗不单不免费，而且是费用昂贵的，代价高昂的，更糟糕的是我们无法对它进行有效的监督，所以对普通人而言其必然是灾难而不是福音。一个大到能给你提供一切的政府，势必也大到能夺走你的一切。
刚仔
201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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