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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衡时代下的劳资新关系

2011-1-19

    制衡与转型时代，劳资关系出现了哪些新特点？国家有可能出台哪些新法律、新措施？
    劳资关系，在我们国家一般称为劳动关系，更重要体现在企业投资主体方面。制衡时代的劳动关系比较复杂，这个关系处理得好与坏，对企业发展至关重要，同时也关系到我们劳动立法方面，因此这个问题多少年来一直是大家关注的问题。
    效率优先？保障优先？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企业是国家设立的，强调是国家、企业和个人三者的利益相结合。毫无疑问，三者利益是一致的。但从具体来说，它往往又有利益的冲突。比如：对企业来说，交国家多了，企业就少了；如果给职工分得多了，国家就少了；而国家保证了、职工利益保证了，企业却无法办下去了。这些矛盾一直是存在的。由于这种计划经济体制的特点和局限，我国从20世纪70年代末期就开始实施体制改革。当时改革的方向就是扩大企业的自主权，比如：从拨款改为贷款，又改为投资，国家对企业的投资性质慢慢建立起来。当时提出企业应该在市场条件下自我经营、自我发展，也就是说，企业要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在这个改革过程中，民营企业也得到了迅猛发展，体制改革得以逐步深入。
    然而，国有企业改革了，民营企业发展了，这个过程中劳动关系的矛盾就逐渐显现了。随着改革的进程，我国在1986年开始推行劳动合同制，有些甚至直接就采用雇佣制。但那时候的改革是不完整的，是逐渐推进的，和现在有很大的差别。国有企业的职工分三种情况：一种就是原来的国有企业职工，第二种是原来的合同制职工，还有一种是后来新的合同制职工。国有企业改革，包括对国有企业职工的安排，有很多是买断工龄。这样一来，就导致劳动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此，随着体制改革，劳动合同制的逐步推行，劳动关系的摩擦就越来越多。
    实际上，从改革开放到现在，一直存在着两种理论之间的争论：一种观点是公平优先，第二种观点是效率优先。公平优先就是企业赚钱，应该更多公平，适当给职工多分一些，给职工保障水平更多一些。另一种就是我们应该效率优先，这种观点认为只有效率优先，企业发展才有更多的钱支付企业职工工资，来做社会保障，做企业的劳动保障。两种观点一直存在激烈争论。最后效率优先占了主导的地位，职工利益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劳资关系有哪些新特点？
    那么，在制衡与转型的形势下，或者说在新的形势下，劳资关系又相继出现了哪些新特点呢？
    第一个特点，市场经济体制从1992年开始初步建立国有资本控股公司。而国家出资关系以外的那些企业，变成完全的市场经济主体，和其他的股份制企业、民营企业是一样的。这时候，所有的劳动关系也将发生变化。
    第二个特点，2002年加入WTO之后，中国经济发生了巨大变化，中国企业走出国门，外国企业进入中国。中国企业过去对职工的工资压得比较低——我国的劳动成本跟国外比，只占发达国家劳动力成本的20%左右。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是人民币升值，一升值，产品出口的压力就大了，这里面有劳动力成本的代价。
    第三个特点，我们有10万家国有企业，国家有财产在里面，有投资在企业所形成的权益，经营者是聘用关系，而职工是合同关系。现在还将继续改下去，将来可能变成我们现有的国资法规定的国家出资多层级的企业。这样，国有企业也将面临跟大部分非公企业一样的劳动关系。
    第四个特点，蛋糕在做大，我们现在的GDP一年是三十几万个亿人民币，和我们改革开放初期的几千个亿、上万个亿差别很大。蛋糕做大了，劳资关系是否应该发生变化呢？肯定要发生变化。
    第五个特点，劳动力成本在上升。劳动力成本包括劳动力养家糊口，培养、教育子女等等成本构成。大家都知道，最近特别是今年，整个劳动力的成本在提高。
    第六个特点，应对金融危机，实现经济增长，国家提出来要转变增长方式。过去更大程度上依赖进出口，现在要适当扭转了，调整结构，我们更多要启动国内需求，降低对进出口的依赖。
    新《劳动合同法》出错了吗？
    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且这两年争议颇多的，是关于新《劳动合同法》的问题。今天的论坛我们从官产学的角度谈，从产的角度来说，最近几年大家对《劳动合同法》的反应非常激烈。事实上，我们国家为了调整劳动关系制订了大量的法律，20世纪90年代我们出台了《劳动法》也是为了发展和解决问题。过去我们可以不争论，现在蛋糕做大了，从理念政策上就需要进行调整，从制度上要把过去所确定的这些关系，特别是职工利益，进一步加以保障。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出台了新《劳动合同法》，并在2008年颁布实施。但是，实施的结果并不是特别好，为什么呢？
    新法律的制定和实施，遇到了比较大的阻力，这是一个正常现象，主要是推出的机会不是特别好。其实我们《劳动合动法》只是个别几个地方有一些创新，或者说是在原来基础上有一些提升。这充分考虑了我们当前劳动关系的调整和变化情况。但是很多人对这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刚才我说机会不是特别好？因为刚好赶上了国际金融危机，全国出现很多企业破产，大量职工因为企业要关闭、破产、歇业而返乡回城。于是外界就认为这是你们实施《劳动合同法》造成的。于是，有人提出要废除《劳动合同法》，也有人说要继续实施。关于劳动合同法，存在两种意见的争论。
    我再讲一个小插曲，《劳动合同法》实施前后，香港举办了一个讨论会，参会的有**官员、企业代表、学者等，来了七八十人。在会上我们提到，在座的有哪些人认为《劳动合同法》的哪一条不对，请提出来，如果提出来有理有据，我们会向立法机关反映。但当时在座没有一个人说哪一款哪一条有问题。有人说不好，为什么不好？他说影响我辞退一般职工。可是大家想一想，好的他不可能辞，坏的他可以辞，而企业更多是靠大量的一般职工，你可以随意辞退吗？这两年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普遍认为，既然企业的蛋糕做大了，就应该给职工多一点，完全按照法律来。还有一些企业和企业家的想法更进一步，他们认为这个法的出台，给企业发展创造了更多的机会。
    所以说，同样一个法，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结果。当然了，这个法律实施，我个人认为更多还在于我们认识的提高。认识如果还停留在原来的水平上，只关注效率，你这个企业很难上升，很难做大。
    新形势下的劳资问题如何解决？
    根据前面所提到的几个特点，以及新《劳动合同法》颁布实施以来的一些实际情况，该如何处理好制衡经济形势下，或者说新经济形势下的劳资关系问题？我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要进一步完善调整劳动关系方面的法律考虑。我们出台《劳动法》，这是我们国家调整劳动关系的基本法，现在出台的法律还有《职业教育法》、《促进就业法》、《社会保险法》、《劳动争议调解法》、《劳动合同法》等等，这些法律出台对我们解决各方面劳资矛盾、问题，规范行为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这些法律还不够，可以进一步探讨法律规范的空间。比如说《工资法》，这点我要特别说明一下。在《劳动法》的规定里面，还有两大块内容：第一块就是工资。大家都知道，工资是劳动交换的一种表现。随着经济的发展，随着企业效率的增加，有关规定在不断调整。过去工资方面的规定主要是针对国有企业，民营企业的工资问题很少涉及，并且现在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个人认为应该出台《工资法》，或者说是工资规定，现在各方意见不一致，但是要出台这方面的法规或者规定。第二是《劳动定额法》。现在工资是一方面，劳动定额标准也是一个方面。很遗憾我们的《劳动定额法》现在还是五六十年代的标准，现在不好做，因为劳动关系是一个矛盾。这部法涉及到具体工资、具体劳动时间，以及社会保障的时候，就是活生生让老板掏钱，我该给你多少，就是这个问题。定额是社会平均定额，如果你有定额，能达到的就可以拿平均定额，达不到就拿平均定额以下的。没有这个标准怎么办？我建议在座各位赶紧研究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研究起来很复杂，比如：由谁来做？
    第二，要强化劳动合同的检查力度。法律就是一纸文件，它规范我们的一些行为，肯定也要约束我们某种不正常的、不健康甚至违法的行为。现在执法有不到位的情况，在一些地方一个人要管一万到三万家企业，工作难度很大，劳动的监察力度需要加强，因此加强劳动合同法监察力度非常重要。
    第三，要加强劳动争议调整。从《劳动合同法》实施之后，劳动争议调整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劳动争议案件是成倍的上升。《劳动争议调解法》出台之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少。所以监管机关要花大力气实时地保护。
    第四，要进一步加强执法检查。人大财经委制定制度，每年要确定几部法律实施情况和开展情况。因为人大有若干委员会，每年要投入，这个执法检查虽然不能够百分之百地促进那些法律的实施，但是这个检查的效果是很好的。
    第五，要加强劳动相关的统计和监测。就业、社会保障、劳动合同等等，都需要统计和监测，特别是我们现在要贯彻科学发展观，要以人为本，要兼顾广大企业的利益。我们有关部门应该进一步加强劳动关系方面的一些统计。
    当然，经过了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我们现在劳动关系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观，这个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顺。但从某种意义来讲，这种时候的劳动关系也更为复杂。中国有自己的文化传统，有自己习惯的文化氛围。但是中国的技术水平和发达国家相比还有相当大差距。比如说人的素质，特别是劳动关系方面，我希望在座企业家多考虑这个问题。法律的实施要靠国家的监督，但更多在于各位企业家、各位社会学者以及企业职工共同努力。

作者：中共孝南区委常委、副书记 朱少平 来源：《中外管理》2010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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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国有企业改革 民营企业发展 转变增长方式 国际金融危机 市场经济体制 关系 时代 劳资 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