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或任何一道的思想与一个国家城市面貌的因果关系
2011年南京海峡两岸学术论坛
2011年4月21日 南京紫金山庄
清华大学建筑学教授 彭培根
主题:拥护国家五部委2007年元月十五日联合颁发的《建质字第一号文件》。一个对中国二十年来,城市建设的一个拨乱反正的文件。拥护温总理在2006年的有关城市建设的批评:“大型公共建筑有很多是:贪大、求洋、浪费国家资源和没有中国特色”。
首先,我们要为中華传统文化中:“王道思想”,找出一个相对普遍而又有当代现实意义的概念或理念。我现在尝试给“王道思想”找出这样一个比较实际的社会概念:我们可否认为“王道思想”就是符合“以人为本”(联合国的同声传译的英语标准翻译是:“People First”)、“科学发展观”(“The Perspective of Scientific Development”)以及国富民富的“和谐社会”的思想。如果基本同意我提出的概念,那这个“王道思想”所表现出来的政治就是一种:真正的“为人民服务”的、富民的、亲民的、开放的、透明的和便民的政治和政绩。这是在2011年3月,中国政府的人大和政协“两会”的核心精神。当然,中国政府以前也提过多次;但这是最郑重的一次!与此相反的、非王道思想所体现出来的政绩是:假的“为人民服务”的、实际是贪污腐化为贪官服务,造成自己富而民穷的、远民的、封建的、不透明的、高高在上的和不便民的政治和政绩。因此,“王道思想”的英文可否翻译成:“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People First”
这种王道或非王道的政治的影响,能够最彻底地体现到一个国家的人民的行为和精神面貌上。当然,王道或非王道的政治的影响,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都能像镜子或里程碑一样,更具象地将当时的文化、经济、政治和社会审美的特点,都一一体现到一个国家的城市面貌和建筑风格上。例如五十年代全民学习苏联老大哥;于是,我国主要的公共建筑都有浓厚的俄罗斯新古典建筑的风格;接着“反苏修”,大陆又和台湾一样,走了一段只抄袭中国古代建筑的符号,而没有体现古文化艺术在现代文明中,再生的创造力的建筑物;所谓的“穿西装带瓜皮帽”的建筑。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西方的国际形式的建筑,鱼龙混杂地在中国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直到2007年元月十五日国家五部委联合颁发的:《建质字第一号文件》出现,这是一个对中国二十年来,对城市建设的第一次拨乱反正的文件;这不就是以王道的原则来拨乱反正和来规范极少数害群之马的外国建筑师的霸道的行为吗!
有关这一个观点我在文章的后面还有论述。现在,先举出两位先生与以上的 概念有呼应的观点。我非常钦佩王岐山在2005年说过的一句话:“2008年,世界各国的朋友们到北京的时候,他们主要不是要看我们的高楼大厦,也不是我们的体育设施,最能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我们的市民的精神文明面貌”,他的这种观点,刚巧与清末民初的鸿儒辜鸿铭的哲理相通。他在用英文写的书《The Spirit of Chinaman (故意用外国人轻视中国人的称呼) 》中说:“要看一个国家,高楼大厦或车水马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国家或民族所养育出来的人民是什么品质,他们的男人和女人是什么样子的素质和气质”。但是北京如果到处都是洋建筑师来练“狂草建筑”的城市空间;再加上温总理批判的:“大型公共建筑有很多是:贪大、求洋、浪费国家资源和没有中国特色” 那我们拿什么样子的城市空间环境来熏陶我们的市民?许嘉璐在多次重大会议上,声嘶力竭地呼吁警世之语。他希望大家努力创造中国文化的自我再生和更新;希望大家警觉地重视到新的文化殖民主义者,一直在严重地侵略我们的国家;当然,建筑风格是这种侵略中很重要的一个构成部分。美国一家文化产业集团的年产值,竟然与我们一个国家的文化产值一样。我们听过他演讲的人,都非常感动和受了有真实的危机意识的教育。其实,他们两位的警世之言都是建立在王道思想的辩证基础之上。
我写过一篇拥护国家有关城市建设政策的文章,首先我要申明我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我们并不反对外国的建筑师在中国做设计;我们在培养民族建筑师的同时,绝不反对继续交些学费,引进国外的优秀建筑设计,但是我们坚决反对再引进那些把中国当新武器实验场的,那些外国建筑师在他们自己的国家绝不允许实施的建筑。还有那些建筑设计是违反国际可特续发展的原则,违反基本结构原理,或国际通用安全规范的建筑设计。我就举一个三年前的活生生的例子:我应邀去太原担任【山西大剧院】的设计竞赛的评委(国家大剧院竞赛时我是第一轮的评委)。因为上述的国家五部委《建质字第一号文件》的影响,可喜地见到北京、上海的几家顶级大设计院,都是以自己的名义来参赛;没有与任何洋大师联名。只有山西省设计院还是与法国夏帮杰(上海大剧院的设计人)联合参赛。但是非常地巧;我觉得这次还真的只有夏的方案最好!完全符合周总理讲过的:“实用、经济和美观”的要求。同时还有恰到好处地雕塑式的、简洁的、像剧院的和非常有时代感,但绝不过分的造型。我还在评选会上为这个设计做推荐的说明。结果他得到了第一名。和我一起开会的还有一名人,居然说:“彭先生不是反对外国建筑师吗! 我说:”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我是反对把中国当成新武器试验场的外国建筑师!我是对事不对人的啊!”。他推荐的方案是一个造型比较奇特的设计;回到北京后,在电话中他说:“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和城市的建筑设计,应该要有所突破”。我们认识有二十多年了,所以,我给他开了个又是玩笑又是讽刺的笑话:“那你把马桶放在你们家客厅好啦!那是最大的突破!” 没想到我的老友把电话给摔了。建筑设计是可以突破的,但是必须在国际性的原则、结构常识内和当地国家的政策、经济条件内来突破。
2007年的时候,朋友们劝我:“老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奥运就要上场了,您就别凑热闹泼冷水啦!”。谢谢朋友们的好意!彭德懷大将军和我都是湖南人,25年前先父鸿文将军引导我回到祖国工作,就是为了愛国愛同胞;在我的专业上为人民服务。几代中国领导人都鼓励大家要说真话;中国人说“瞒病必死”;如果为了面子而去自欺欺人,那就是鸵鸟。在国际上已经有很多的批判的时候,我们自己也总结经验,像2007年国家有关城市建设的《建质一号》文件和另外三文件一样,勇于总结过去的错误;亡羊补牢,这才是真正“实事求是”的科学发展观的态度。有关的主管就把我当作一个当代的愛国的诤友“魏徵”吧!
我的专业是城市规划、建筑设计、环境心理和建筑评论;今天来参加论坛的有海峡两岸的国际知名的社会学科的哲学家、文学家、历史学家或政治学家;因此,我的论述尽量只限于我的专业之内。但是,我所涉及的廣义建筑学所涵盖的学科,都是与社会学科有密切的关系的;因此,我的论述就显得有些像“雜家”的文章。也因此,如果我们要进一步探讨《王道或任何一道政治与一个国家的城市面貌的因果关系》,那就要先探讨与城市建设的根本关系的“建筑”下一个定义:根据我个人的理解:建筑是反映人类文化进程的,为将来创造更好的(或者毁损现存的)生活环境的科学、哲学和艺术的最具象的综合结晶。哲学家/大教育家路易斯芒福德(Lewis Mumford)说过“如果人类历史有任何意义的话,没有一个时代能够完整地被理解或者阐述清楚,也不能提供一个准绳来衡量人类其它所有的成果。唯有纵观人类发展历史的长河,才能将真正的时代创造性的作品和那些仅是疯狂的“原创作品区分开来。如果没有这个联结,那人类的生活、价值和意义就消失了”。
因此,如果我们尊重芒福德的观点,我们作为建筑师,就很难用一个普遍的准则来评判其他建筑师的设计作品。这也是因为评论建筑并不像1+1=2这么简单。因此建筑界最高奖项 — 普立兹克奖的奖牌是铜制的,而不用金的或银的寓意也在于此。然而,我们可以借用奖牌背面的刻字作为评价建筑师作品的一个相对客观的标准。那就是两千年前,罗马皇帝的御用建筑师《建筑十书》的作者泊里欧(Vitruvius Pollio 但是大陆将他的名字翻译成了姓:维特鲁威)提出的:“作风严谨,功能良好,造型优雅”(Firmness, Commodity and Delight)2008年我曾应邀,在哈佛大学发表演讲;主要内容就是根据国际“可持续发展”的普遍规则和纪律、建筑设计的基本常识性科学的数据和国际通用的建筑安全法规,来批判中国过去十五年以上建造的三栋“妖魔鬼怪”建筑物 – 国家大剧院、CCTV新大楼和“鸟巢”体育场。我的评论曾通过清華大学转呈到国务院。在中共十七大之前,国务院办公厅曾经电话通知我本人(还有清華大学当时的党委书记-陈希教授)- “…..国务院领导要我们通知您,他认为您的评论写得很中肯!…”
我很幸运地得到建筑界和媒体对我的常用的描述是:“著名建筑大师和建筑评论家”。而同行的一些专家们还认同我是一位:“以理服人的建筑评论家”。原因是我的建筑评论依据基本都建立在:(1)根据国际“可持续发展”的普遍规则和纪律。(2)建筑设计的基本常识性科学的数据。(3)国际通用的建筑安全法规。
我在清華大学教了三十年的书,其中,有一门课,已经教了24年。课程名称是:【理性建筑】,这门课是直接用英语/英文授课的,已经被清華大学学术委员会,不记名投票评选为,“精品课”之一;英文课名是:【Rational Architecture】。现在,就根据这三点理性的和客观科学的依据来评论以下三栋非王道的建筑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