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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非平衡态的研究
于德浩
2017.3.30
社会的发展和人的成长过程类似，都是分阶段。比如，婴儿期、幼儿期、青少年、成年、老年期。当研究每一个具体阶段时，经济学都假定是一个平衡态，而当前平衡态到下一个平衡态的过渡态，人们一般不研究。比如，原来的社会生产率是10元/小时，现在科技进步提升为20元/小时。而至于怎样从10变到20，我们不清楚，无从下手，不过反正总能到这一步，而且“过渡态”的时间与各个平衡态的持续时间相比应该是很短的，可忽略不计。
这个过渡态时间很短可是相对于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来言，比如也就几十年或几百年。幸运的是，我们这一代恰恰处在过渡态。这么说吧，与现在的美国社会相比，咱们中国肯定是正处于一个发展时期。很显然啊，美国最近几十年，工人的工资几乎没变；而我们中国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工资水平已经翻几十倍了。
我们普通工人的工资为什么会上涨？是工人组织工会不断与资产阶级斗争的结果，还是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对工人阶级的庇佑，或者是仁慈的资本家对工人的可怜，还是每个工人都曾经与自己的老板讨价还价而来？我说，都不是。这本就是市场经济规律的必然结果，就如同水往低处流，苹果落地那样客观自然。
如果我们引入数学中微分的概念，那么每一个经济发展的过渡态都可以看成是一个短暂的局部的近似市场平衡态。所谓市场平衡态，就是市场中各方力量互相制衡的结果，这个客观结果每一个参与个体都无法改变。比如，一个办公室文员的市场价是3000元/月；任何一个普通文员都不可能找到3万元的职位，而任何一个公司也别想仅花300元就雇佣一个文员来干活。
我上一篇文章说过，在市场平衡态，剩余价值公式W=c+v+m，根据等概率假设，必然会有c=v=m=W/3；这是一个完全被市场“卡死”的结果。那么平衡态怎么被打破呢？我得引入另外一个公式，dW=k*v-c；其中k是科技乘数因子，而c是指研发等费用，即生产资料耗损，dW是指新增价值。
在平衡态时，k=3，c=v；dW=2v。就是说，工人如果“单干”的话，相当于k=1、c=0，创造新价值是v；而企业雇佣工人时，新增价值就增加为2v，其中的一个v就作为剩余价值或利润归企业所有。比如，一个工人自己手工劳动1小时收入10元；而他在工厂工作也得工资10元，但可以创造30元价值，不过有10元被耗费掉了，净增价值20元。
工人的劳动力价值，相当于“引水”的作用。客观的说，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工人不得不去工厂上班谋生；但是，一旦工人也认识到自己的作用，那么平衡态就会被打破。这就是信息的扩散与传播，俗称“泄密”。一般来说，当科技乘数因子k=3不变的话，剩余价值m会由原来的W/3逐渐减小为W/4---W/6---0；生产工人的工资会从v逐渐提升至1.5v；辅助工人的工资也会从c提升为1.5c=1.5v。这就是马克思在《资本论》所说的，“商品平均利润率有逐渐降低为0的趋势。”现实中，我们经常听到民营企业家说，“现在，人工成本越来越高，利润也就越来越低。”
但是，利润的下降会倒逼企业家想方设法提高生产率，比如引进新的设备及管理技术，把科技因子k从3提升为6。此时，生产资料耗费c也会立即提升为2v，但是直接生产的工人工资还在1.3v处。这样，dW=6*v-2v=4v，而m=dW-1.3v=2.7v。显然，下一个平衡态就是工人工资2v，在科技快速发展时期，资本家是有超额利润的。
这也就是西方学者所看到的，“资本家的利润率虽然会时有降低，但也有大幅增加的时候，现在过去150多年了，资本家的利润一直存在，所以马克思的预言是错的。”其实，马克思只是没有明确指出“假设科技不发展”的前提条件而已。也许马克思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在信息完全透明、瞬时传播的市场，利润率必然是0。而那时的人类社会就是理想的人们共同劳动的共产主义阶段，共产主义是将来全球统一的市场，她不是遥不可及的人类社会终结，而是真正人类社会的壮年期。打个比方，现在的人类社会经过几十万年的发展，只不过是从婴儿期进入了幼儿期和青少年时期，还没真正成人呢。未来的几百万年甚至几亿年，全世界的人类要以共产主义社会的方式生存和发展。
当然，我们还需要解释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美国最近几十年的工人工资不再增长了呢？这是劳动力供给相对过剩的原因。就是说，100个职位，100个工人，这种情况下，根据上面的分析，工人工资一定会增长；但是，100个职位，120个工人，稍微多出一部分劳动力，这就刚好抵消工资上涨，达到一种平衡。
在马克思的年代，存在工资铁律现象，即工人的工资仅够维持自己的必要生活。表面是马克思看到的，资本家掌控生产资料，拥有工资的定价权。但更根本的原因是，大量的农业人口正转为工人，流民众多，严重劳动力过剩。这种现象，正在发生在现在的印度，也就是世界经济报告指出的，“印度的底层民众并没有分享到生产率提高带来的财富增长。”
而现在的西方发达国家，则局部存在劳动力短缺，普通工人的境地就要好许多。但在全球化的影响下，发展中国家移民的涌入及低廉价格商品的冲击，使得发达国家的普通工人境遇变糟糕。就是说，如果任由市场规律决定，那么他们的工资应该从2000美元下降到1000美元/月。可更糟糕的是，各种福利及保护劳工的法律，使得美国的资本家去世界其他地方投资办厂，美国底层工人就面临失业或者事实上的更低工资。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底层民众支持特朗普的贸易保护政策，英国的底层民众支持英国脱离欧盟。
从整体利益来看，全球化统一市场肯定是促进社会生产力的提高，最基本的贸易比较优势原理就可得出这个结论。但在具体实践上，完全的自由贸易还不太现实，这次英国的脱欧就是一次失败的试验。这和当年共产主义在前苏联的失败是类似的，如马克思所言，“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太超前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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