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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大众文化的界定

大众文化当下已成为一个流行的词语，但人们对其内涵的理解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例如，有的将其视为民间文化、市民文化、通俗文化；还有的将其称为：娱乐文化消费文化、快餐文化等等。由于人们对大众文化的理解不一，说法不一，因此在有的时候，它又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我国文学史上进步文艺工作者倡导的文艺的大众化，甚至与毛泽东同志在《新民主主义论》里倡导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涵义相混淆。要想准确把握大众文化的内涵，就必须对大众与文化的内涵做出明确界定，只有这样，对大众文化内涵的把握才可能更科学。
1．大众的界定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关系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5][p83] 。人是社会的产物，对人的考察离不开对社会的考察，因此，要弄清楚大众之内涵，必须对大众所产生的社会做必要考察。
正视和研究大众文化，首要的一个问题是对大众社会及其理论做必要的历史梳理。这种知识清理的必要性在于，在目前中国知识界对大众文化的讨论中，知识者常常在不自觉地分享一种精英主义的立场和文化观念，那种把大众文化等同于简单、粗俗、虚无主义、低级趣味的叙述，实际上是将大众文化理解为mass culture乌合之众的文化。需要追问的是，为什么学院的、知识分子的文化具有天然的优越性？
正是这种追问，使得自然而然地产生的文化评判背后包含的理论背景呈现出来。伊格尔顿曾经说过一句广被引用的名言：对理论的敌视态度一般意味着对他人理论的反对，同时也意味着忘记了自己的理论。[16][p13]对大众文化的讨论同样需要这种理论的自觉，使我们借以知道许多看似自然的文化观念是在怎样的历史情境中被怎样构造出来的，而不是将其看作天经地义或自然而然地产生的。
探索大众社会这一概念的起源，必须上溯到19世纪后半叶西欧资本主义所引发的快速工业化进程，所谓大众社会，一般指城市化，工业化、世俗化的社会。美国社会学家邓肯•米切尔主编的《新社会学词典》认为：大众社会具有以下三个明显特征：大规模的工业化、城市化的巨大发展以及科层制管理的普遍存在。[17][p206]在伯纳德•罗森贝格的眼里，大众社会的特征是：单调、平淡、庸俗、失去人性，以及在富裕生活中所产生的诱惑和孤独感。[18][p35]由此可见，所谓大众社会，实质是集工业社会、都市社会、商品社会、消费社会于一体的标准化、同一化的社会，它与市民社会不完全相同，而作为大众社会的个人则是被整合进这种标准化、同一化的模式之中的一种社会动物，他就是大众。可见，所谓大众之称，是由于这种人既无个体的个别性、独特性，也无群体的组织性、规范性，只是别人喝酒我也醉的从众的异化的人，只好名曰为大众。大众社会的人，由于被外部时尚和他人的动向所诱，极易受到各种符号的操纵，从而形成强烈的顺从性。既使他对现实生活有所反应，也并非是为了委身于某种价值或出于私人领域的保护，而不过是如凯尼斯顿所说，是一种没有目标而造反，没有纲领而拒绝，没有未来应当如何的理想而不接受当前的现状[19][p159]地附庸。所谓大众，就是这样一种无个性、无主体性，无目的性的空心人，或如弗洛姆所说的一种傀儡人。
我们认为，大众是一个社会历史性的范畴，大众的产生和存在，有几个必要的条件：第一是大众社会。大众是大众社会的产物，只有在大众社会中，大众才有产生和存在的可能性。第二是市场经济。大众社会是建立在市场经济基础之上的，正是在市场经济的推动下，大众社会才得以产生和存在。第三是工业化和城市化。工业化的直接后果就是城市的急剧膨胀，而城市作为大众产生的温床，直接促成了大众的产生。 不难看出，在上述三条件中，市场经济是最核心的条件。
中国语境中的大众是一个崭新的现象，对的它考察，不但要借鉴西方的理论成果，同时还要结合当代中国的具体现实。我们认为，所谓大众是一个历史性的范畴，是市场经济的产物，对于当代中国来说，特指生活于当代城市之中处于平均状态的人群。
2．文化的界定
文化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众说纷纭的概念，总括起来，大致可分为静态的文化、动态的文化、意义的文化三种：
静态的文化：侧重文化结果形式的文化概念。具体又分三种情况：一是精神成就说，如丹尼尔•贝尔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中指出 ：我们所谓文化这里我追随恩斯特•卡西尔的意见指的是象征形式的领域。[20][p58]对我来说，文化本身是为人类生命过程提供解释系统，帮助他们对付生存困境的一种努力。[21][p24]进步成果说，即人类历史进程中创造的一切物质的和精神的成果的总和。如文化是人类在其历史的进程中创造和发展起来的各种物质上和精神上有价值的东西的总和。[22][p15]人类文明说，即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一切知识、能力、技术的总和。如泰勒认为：文化是……复杂生活的整体，包括知识、信仰、艺术、法律、风俗，以及人作为社会成员所习得的其他种种能力和习惯。[23][p8]
动态的文化：即把文化理解为一种创造性的活动，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中把文化理解为一种以生命或者生活为本位的东西，是生成变化的过程，文化的凝结是文明，而一旦文化凝结为静态性的文明就失去了它发展的生命力和真正的意义，把文化形态化、制度化、模式化即把文化视为文明就意味着文化的死亡。[24][p29]
意义的文化：即意义的生产和流通。如英国学者汤林森认为：所谓的文化，是指特定语境之下，人们从其种种行动和经验汲取种种意义，并从中领悟甘苦。[25][p13]中国学者张岱年也指出：文化总是既作为人类在人本身的自然及外部自然的基础上、在社会活动中创造并保存的内容之总和而存在，以总作为一种活生生的创造活动而演化。文化是人类在处理人和世界的关系中所采取的精神活动与实践活动的方式及其所创造出来的物质和精神成果的总和。是活动方式与活动成果的辩证统一，在文化活动与文化成果中内含一种文化意义或文化精神。[26][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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