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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定制得去萨维尔街 作者：Nick Foulkes 编译：FT中文网实习生 高雅南

位于英国伦敦的萨维尔街（Savile Row）是定制西装（bespoke）的发源地，亦号称全球男装定制的圣地。百年来，身着一套萨维尔街的定制西装成为世界各国权贵、富商、明星的身份象征。

“萨维尔街与美国：定制服装之缘”
如果你还沉浸在伦敦V&A博物馆里举办的亚历山大·麦昆（Alexander McQueen）“野性之美”特展（Savage Beauty）的精彩中，那我倒是可以原谅你不知道另一个服装展的消息，但我敢说那是比“野性之美”更加奢华的展览：5月13号在华盛顿英国驻美大使馆举办的“Savile Row and America, a sartorial special relationship”。
在裁缝界，萨维尔街的意义非同寻常；萨维尔订制服协会（Savile Row Bespoke Association，简称SRBA）要求，以萨维尔街为中心，半径100码以内的定制服装店必须采用手工制作。这个100码的范围也可以稍加扩大，比如说，萨克维尔街（Sackville）6号的Meyer & Mortimer及其邻居Terry Haste也以萨维尔街的裁缝自居。萨维尔街不只是伦敦的一条街道或者某个区域，它是一个享誉世界的品牌，不管用哪国语言来说，它代表的都是：手工缝制、优雅以及尊享的个人服务。
举办展览的想法来自英国驻美大使彼得·魏玛科（Peter Westmacott）爵士，2007年他任驻法大使时举办过一次类似的活动。到现在，英国的时尚产业已经向前发展了一大步，值得讲述的故事更多了。
通过展示裁缝们的技艺和其它历史资料，这次展会探索了萨维尔街和美国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很多人看来，华盛顿是一个穿衣求生存的城市：ZF、游说、议会、政治、法律、西装和领带。”而华盛顿不只是一个西装之城，在最高程度上，它还是萨维尔街西装之城：老布什和小布什都穿过Dege & Skinner做的西装；杰拉德·福特总统（Gerald Ford）是Fallan & Harvey的客户，这家店现在已经并入Davies & Son；友谊深厚的英国首相哈罗德·麦克米伦（Harold Macmillan）和美国总统肯尼迪（JFK）曾经穿着同一家裁缝John Morgan & Co做的西装；卡特总统（Jimmy Carter）曾对英国首相詹姆斯·卡拉汉（James Callaghan）穿的一件西装非常感兴趣，这件西装面料的条纹由精细编织的字母“JC”构成，后来，一块相同的布料被送到白宫。在美国，除了总统，推翻总统的人也是萨维尔街的客户—比如水门事件中的新闻人本·布拉德利（Ben Bradlee）。
政界之外，萨维尔街也拥有其它各行各业的美国客人：好莱坞男星格利高里·派克（Gregory Peck）穿着Huntsman做的衣服；布法罗·比尔（Buffalo Bill）穿着Henry Poole的男装，他的一件双排扣长礼服也在这次展出之列。萨维尔街目前的粉丝还包括塞缪尔·杰克逊（Samuel L Jackson），他是Maurice Sedwell的客人；今年5月4日举办的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年度筹款大会上，服装观馆长罗德·柯达（Harold Koda）则戴着Gieves & Hawkes的小白领结。
全球贸易中的定制男装
萨维尔街维持了跨世纪的声誉，一个重要原因是，在几代人的经营中，许多店铺的基本结构能够保持不变；尤其是，这些店里没有专门的销售人员，当客人打电话来的时候，接起电话的都是裁剪师或裁缝本人。这种私人服务在本质上也包含社交因素。“客人喜欢与你见面，而且，有必要的话，客人甚至可以在满世界飞的途中享受到裁缝的服务，”凯瑟琳·萨金特（Kathryn Sargent）说，她是萨维尔街上唯一一家女性裁剪师老板。不过，这种高端服务的缺点也很明显，定制男装的价格多在3500至5000英镑之间，其产出量以全球男装市场来看，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以萨金特为例，她一周能制作2到3件衣服，对一些中型的公司来说，一年做出200-300件衣服已经是比较理想的数字了。

虽然萨维尔街定制男装是显赫的英国品牌，但在商业上，它做的更多是出口贸易。Maurice Sedwell的老板及常务董事安德鲁·兰姆鲁普（Andrew Ramroop）称，“我们做的衣服，70%都出口到了欧共体以外的国家”，尤其是美国。“此外，非洲市场也在增长，尤其是尼日利亚。中国也是。”对于Welsh & Jefferies来说，中国市场太重要了，因此其老板兼剪裁师詹姆士·科特雷尔（James Cotterell）寻找了一位中国伙伴。“大概6年前，英梅来到我们公司，她定期去发展客户，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建立了稳定的中国客户关系。他们喜欢我们的质量，也被萨维尔街的历史所吸引。”

许炜（Wei Koh）是国际顶尖男装杂志The Rake的创办人之一，The Rake的基础正是在萨维尔街盛行的那种价值观。“英国是个低调的国家，它羞于表达对这种文化的敬意。但后金融危机时代的顾客们都在寻找能够持久、不受时间影响的商品，因此当人们需要一套衣服时，他们希望这套衣服能够随时间消逝变得更加优雅，而不是几个月就过时了。”
除了提供顾客和评论家，东亚也开始为萨维尔街输送主人。2013年，香港Fung Capital公司所拥有的Kilgour入驻萨维尔街14号，与该公司在这儿的另一家店Hardy Amies互为补充，后者是“小雀斑”埃迪·雷德梅尼（Eddie Redmayne）等人喜爱的品牌。
但最高调的收购发生在2012年，萨维尔街1号的Gieves & Hawkes被香港投资公司Trinity Capital买下，原布里奥尼（Brioni）的艺术总监杰森·贝斯马吉安（Jason Basmajian）担任首席创意官。“一方面，我们仍紧紧地植根于萨维尔街的传统之中，但另一方面，我们将自己看做是一个国际品牌。”贝斯马吉安说，在他的带领下，Gieves & Hawkes已经变成了一家出色、精明的男装作坊。
有些人会说，这不是坏事。萨维尔街就像一杯鸡尾酒，既有文化的价值也有商业的价值。有人则担心这些收购会威胁原有的英国传统。但许炜相信，在这些新主人的手中，萨维尔街仍然是安全的。“过去人们的观念是，亚洲投资者喜欢萨维尔街的名声，但对于其文化却不甚了解，或是另一个极端，即只看重历史和文化。但是现在，亚洲购买者却能够准确把握萨维尔街的文化内涵，并将之与当下融合，以迎合现代消费者。你只要看看杰森·贝斯马吉安就知道了，他用传统到不能再传统的多尼盖尔花呢做晚礼服的领结。这简直太酷了。”
萨维尔街也在革新中
现代化的精神也可在Kilgour找到。去年，卡洛·布兰德利（Carlo Brandelli）回归Kilgour。他是萨维尔街的汤姆·福特（Tom Ford），2008年Kilgour易主后，主张发展成衣的他与新东家理念不合，因此离开。在他休假期间，布兰德利对当代艺术产生了兴趣，现在他重新入主Kilgou带来的是对服装样式的彻底的和极简主义的革新。比如说，他对西装翻领的设想非常超前，甚至可以说是革命性的：驳头微缩，衣领和驳头重叠，领翼消失了。
2012年，裁剪师、设计师Roubi L’Roubi和他的搭档皮埃尔·拉格朗日（Pierre Lagrange）收购了Huntsman，并着手拓展成衣的规模。但是对于核心业务，他们的认识也非常明确，“成衣不是主要业务，我也不认为将来它能够成为主要业务。但是，假如你走进商店后，看中了某件衣服，我希望你能够直接把它拿起来试穿。所以成衣可以作为一种补充，而不是替代。”
的确，在这个品牌主导愈演愈烈的世界，成衣业务如果处理得当，可以预先为定制业务培养客户。因此萨维尔街主打高级定制的Anderson & Sheppard在克里福德街（Clifford Street）也开设了一家成衣店。
出于本能，萨维尔街上的一些小公司对于新来的富人顾客所具有的购买力感到担心，尤其是在这个地租飞涨的时代，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劣势（因为定制裁缝一般需要较大的场地进行产品制造和生产）。正是为了保护传统裁缝的利益，萨维尔定制服协会在2004年成立。SRBA旨在保护知识产权、提高裁缝技术和制作品质，以获得欧盟国家的认可。
这个协会由十几个生意或大或小的裁缝组成，现任主席是经验丰富的金融家皮埃尔·拉格朗日。他认为，萨维尔街和许多其他的传统英国商业一样，都接受了大量的投资。他自己也是这股潮流的一部分，他投资了Huntsman。“根据我的投资经验，很多英国公司都受益于国外资金的注入，宾利汽车（Bentley）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大众汽车（Volkswagen）的钱不仅把宾利从破产的边缘拉回来，而且使宾利的车比以往更好了。”
被亚洲人收购的Gieves & Hawkes和Kilgour，以及开云集团旗下的时尚品牌麦昆都是此次展览的参加者，这更重申了彼得·魏玛科爵士早期的评论，即英国男装的优势植根于萨维尔街定制服装的传统手艺中。麦昆的创意总监莎拉·伯顿（Sarah Burton）也赞同这种观点。“萨维尔街就像亚历山大·麦昆的故乡，因为Lee本人（指亚历山大·麦昆）就曾在那里做学徒，并且裁缝业一直都是这个品牌的脊柱。”
麦昆的特展让我有了一个新点子，也许在V&A，“野性之美”展览结束后，应当继续上映一场萨维尔街的盛大展览。
（本文根据FT旗下奢侈品杂志《如何消费》 （How To Spend It）2015年4月刊文章“Savile row tailoring”编译。更多文章，请登陆 www.howtospend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