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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扩大内需，如果放在住房和汽车消费上，是否考虑过它与一般的消费大不相同？
在上个月的专栏中，我请教过北大教授宋国青先生，何以说进入股市的银行新增贷款不多呢？在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上，我见到了宋国青的《贷款是否进了股市》。 宋国青认为货币方面的统计数据并不支持大量新增贷款进入股市的猜测。
“在央行公布的《存款性公司概览》报表中有一项是‘其他存款’，就是股市的客户保证金。这一项在2008年11月为8483亿元，最近公布的数据是4月的11685亿元，五个月累计增加了3203亿元，而同期贷款增量是5.98万亿元。前者与后者的比例为5.4%。还可以肯定的是，这3203亿元的股市保证金增量中有相当大一部分来自以工薪收入为主的家庭。”
客户保证金的增加值就是股市新增的资金？我想了好久，越想越糊涂。所谓客户保证金，应该就是客户在开户机构所存的现金余额，这里有一部分是新增的资金，但更多的新增资金已经买了股票。客户把钱放到券商这儿，不是为了存钱。有多少钱是保证金，多少钱是股票，在市场强烈看多的状况下，不言而喻。
所以，进入股市的资金与同期贷款增加的比例绝不是5.4%。是它的1倍不到，还是1倍乃至更多？我得不出这个数值。
但基本常识和经验告诉我们，在实体经济不景气时，如果银行大肆发放贷款，钱往往会跑进容易起泡沫的股市，接着会再蔓延至房地产。由于股市没有进入门槛，各行各业都可以进来，即便股市起不来，割肉套现都容易。虽然房地产有周期性，一不小心会套牢，但房地产在泡沫大时，流动性也很强。比起大部分行业，房地产市场仍极具投机性。所以在沪深股市“见底”的半年后，也终于大爆发了。
我看到“中电”和“中化”等“国家队”进场，拍得了北京“新地王”。我于是推理，说不定这些国家队的资金早已进入内地和香港股市？而这在许多市场中人早已有感受。区别在于，我们在股市中只能称之为“神秘资金”，而潘石屹在房地产拍卖会上一眼就看明白了对手，他输在明处，尽管委屈，但比股市要好多了。
不管对错，我们欣赏宋教授努力检证猜测的态度，使我们对问题的认识更进了一步。其实，还有一些同样重要的猜测需要我们认真对待。
比如，股票的财富效应究竟如何？这个在当年科网泡沫中最热门的提法，随着其后股市财富灰飞烟灭，好久没人提了。后来，美国房地产泡沫又起，格林斯潘先生在2007年出版的回忆录中大加赞赏“居者有其屋”带给美国经济的好处，不幸的是，房地产泡沫就在这年幻灭了。最近，格林斯潘又在提“股票价格”的重要性了，用句比较粗野却形象的话，格林斯潘身边的两个马桶只有一个盖子，房地产股市轮番盖，哪个太臭盖哪个。格林斯潘说这是“创新”，我看是美国（可能已渗透至全球）对虚拟经济已经上瘾，戒毒是不可能了，没有吗啡，就用大量的摇头丸。
股票和房地产涨了，确实让持有人感到有钱了，但房地产每月的贷款本金和利息照样得付，如果只有一套房，还不能套现，哪有余钱摆大款？股票涨了，确实可以套现，但一般老股民都知道，只有钱往券商那里撒，哪有钱拿出去的道理啊。资本增值，产生复利效应是第一位的，财富效应中的消费观不但不能实现，倒是反作用的。一般人在没迷上股票前，还能消费，一旦与复利效应对上眼了，那个节俭啊，那个资本家的天性啊，全来啦。不明白吗？看看巴尔扎克的《高老头》吧，当年我们批判，现在我们实践。
另外的猜测是，房地产高涨究竟能拉动宏观经济上涨多少？持续力有多久？中国经济从上一波低谷走出，到底是由于我们加入了世贸，从而使出口上了大台阶，还是由房地产拉动的，这需要搞清楚。当年住房政策改革让整个相关资产和财富盘活了，现在还会有类似的政策效应吗？更宏大的城市化运动，在已形成的利益格局下，如何进行？从世界经济发展历史看，以往各国的城市化运动，一般都不是在房价脱离经济收入的高涨过程中实现的。
最后，我们扩大内需，如果放在住房和汽车的消费上，是否考虑过它与一般的消费大不相同？2003年，基金就把汽车和彩电消费混为一谈，大买汽车股，结果大败。汽车和房子在国际上的分类是周期性股，而一般消费品是非周期性股。道理很简单，一户人家电视机可以从一台到五、六台，而且可以随时扔掉，而他们能拥有几辆汽车？更重要的是，电视机有大规模二手市场吗？至于房子，更加不同了，其中的道理，不言自明。一言以蔽之，房子、汽车是一种极为特殊的不可持续性的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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